“嘶——”赢骄顿时冰地一个哆嗦,然而心里的热度不但没有随之降下来,反而躁动地更欢了。
“艹。”赢骄烦躁地扔了矿泉水,姿势别扭地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
阴冷潮湿的风瞬间从窗口灌了进来,赢骄侧身避了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了,一边抽一边点外卖,直到一支烟吸完了,这才觉得好受了点。
他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放下手机关了窗。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时不时地撩拨他一下。赢骄哼笑了一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走到浴室门口屈指敲了敲。
里面的水声骤停,随后传来景辞有些慌乱的声音:“有事吗?”
“有啊,”赢骄吊儿郎当地倚在墙上,声音中带着点哑:“我在点外卖,问你吃不吃羊肉。”
“吃的,”景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道:“我不挑食,什么都行。”
“总有偏爱的吧,”赢骄快被身体里的那把火烧的炸了,不依不饶地道:“你开下门,我把手机递给你,你自己看。”
景辞呛了下,立刻表示:“不用,你点什么我都吃。”
“真的?”
“真的真的。”景辞被他逼的,一连说了两个“真的”,生怕他等不及直接开门进来。
在别人家洗澡,景辞没好意思反锁门,免得不礼貌。
“好。”赢骄一笑:“我知道了,你继续洗吧。”
调戏了一番景辞,赢骄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他又从兜里掏了一根烟叼着,刚准备点火,蓦地想到景辞等下就出来了,顿了一下,扔了打火机。
赢骄家的浴室装修精致,暖风系统自动调温,花洒水流大,出水均匀,如果不想外面那个人的话,景辞这个澡是洗得是非常舒服的。
他没敢耽搁太久,一来怕误了晚上的奥数课,二来想到赢骄总是心里不自在。匆匆搓了一遍之后,挤了点洗发水在掌心准备洗头。
关花洒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瞥到上面的收纳架,动作登时一顿。
一排的洗漱用具中,放着一瓶跟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洗发水。赢骄看样子已经用过了,瓶口处还沾着一点淡蓝色的液体。
景辞抿了抿唇,移开目光,想起赢骄那句“咱俩浑身上下都是一个味儿”,脸颊隐隐有些发热。
半个多小时之后,景辞彻底洗好了,他擦干身上的水珠,穿戴整齐,将脏衣服叠好装进了塑料袋里。
赢骄家的浴室在镜子边缘装了去雾装置,因此哪怕景辞刚洗完澡,室内除了湿润点,连一丝雾气都没起。
景辞的目光在浴室里看了看,从角落里找到一块擦地抹布,洗干净,开始一点点地擦地。
赢骄早注意到浴室内的水声停了,然而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人出来。他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走过去敲了敲门。
“马上好了。”景辞回了一句,继续擦地。
赢骄听他声音不对,拧眉继续问:“你干什么呢?我进去了啊。”
停了几秒钟,没见景辞反对。他拧开门把手,拉开了门,一眼就看到正蹲在地上的景辞。
听到动静,景辞回过头,冲他一笑:“就快好了。”
“你……”赢骄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景辞:“不用收拾,明天会有阿姨来。”
景辞正在擦最后一行瓷砖,闻言头也不抬地道:“顺手的事。”
赢骄的目光在浴室内扫了一圈,他掀起没扣的沐浴露盖已经被扣得严严实实,洗发水瓶边缘也收拾地干干净净,地上的瓷砖更是,擦地都已经快发光了,连一点水渍都找不见。
赢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胸口闷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景辞真的太乖了,乖的让人心疼。
来他家洗个澡,都要把用过的浴室收拾得干干净净,生怕给他留下一点麻烦。
没有人是天生就懂事的,被宠着长大的孩子总会肆无忌惮一点。但从景辞身上,赢骄看不出哪怕一点点娇气。
他坚韧、努力、懂事,适应能力强。仿佛一株小草,哪怕历经风吹雨打,依然不屈不挠地想要活下去。
缺少阳光雨露和肥沃的土壤不要紧,他从不靠别人的施舍,只努力抓住自己能抓住的所有一切,一点点地积攒养分,默默地长大。
赢骄上前一步,伸手用力将景辞拉了起来。
景辞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拉的一个踉跄,扶着洗手台才站稳了,疑惑:“怎么了?”
赢骄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用你擦。”
“没事,”景辞垂眸看了一眼:“就剩一行了,我就快……”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抹布忽然被赢骄抢了过去。
“这一行是吧,”赢骄蹲下去,指着最靠近花洒的那几块地砖,轻笑:“我来,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干。”
说完,攥着抹布低头开始擦。
他的动作笨拙不熟练,这里抹一下,那里蹭一下的,一看就是从来没干过这种活。
景辞怔怔地看着他,几秒钟后才缓缓道:“已经干净了。”
赢骄呼出一口气,站起来,抬手就要把抹布扔到一边。即将脱手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景辞的强迫症。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自动自发地收了回来。
他把抹布冲洗了一遍,尝试几次,生疏地叠成对称的方块形,这才放到了角落里。
“过来。”他对景辞招招手,拧开水龙头:“洗个手咱们吃饭。”
赢骄用的力气有些大,水流瞬间哗哗而下,落到洗脸池里,溅得洗手台的边缘全是水珠。
景辞稍稍后退一步,伸手将水龙头关上了。
赢骄不解,看向他:“怎么了?”
景辞没说话。
他低头,用没碰过抹布的左手握住校服袖口,平平整整地往上叠,每一层都是同样的宽度。一直将袖子挽到了胳膊肘,方才停了手。
赢骄失笑,抬起手,刚想随便把自己的袖子撸上去,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赢骄的动作一顿。
景辞仍旧沉默着,什么都不说。只一点一点地,用同样的手法,把赢骄的袖子挽了上去。
两个人出浴室的时候,外卖恰好送过来。
赢骄没搞那么多花样,只点了两份羊肉蒸饺、一份草原拌菜,再加上两份烤羊排。
上了一下午课,两个人早就饿了,将所有的菜品一扫而空后,赢骄看了眼时间,拿起车钥匙:“回学校吧。”
景辞正把最后一个外卖盒往袋子里装,闻言点点头:“好。”
他一手拎着外卖袋,一手拎着自己的脏衣服,就要往外走。
“等等。”赢骄捏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拽了回去:“脏衣服留下,我这里有阿姨固定来洗,省的你还得自己动手。等干了之后,我再给你带回去。”
“不用了,”景辞拒绝:“我自己洗就行了。”
赢骄没听他的,直接将他的左手上的塑料袋抢了过去,往地上一扔,握住景辞的手腕:“走了。”
“等等……”景辞挣扎着要回去。
赢骄嘶了一声:“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他单手拉开门,就要把景辞往外推。
“我……”景辞脸颊发红,不自在地偏过头,小声道:“我内裤在……”
“咳,”赢骄咳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情不自禁地也有些发热。
他放开景辞:“内衣你拿走可以,但是外套得留下,听到了没?”
顿了一下,又轻笑着加了一句:“不然就都别拿走了。”
景辞抿了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赢骄家离学校很近,骑车不到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两个人进校门的时候,赢骄停下来对着亭子里挥了下手:“叔,我回来了啊。”
门卫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到是他,顿时笑了:“行,知道了。”他在抽屉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小袋冬枣,走出来递给赢骄:“拿去吃,我老婆都洗过了。”
“哎呦,还有这好事呢。”赢骄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来,先往景辞嘴里塞了一颗,而后才拿了一个自己吃了,嚼地咔嚓咔嚓响:“下次再给您带烟,我走了。”
“走吧走吧,回去好好学习。”
时间还来得及,景辞先把洗漱用具送到了宿舍,这才去了小教室。
进门之前,他回头嘱咐赢骄:“今晚要把那套理综卷做完,剩下的时间……”他沉吟了一下,有点舍不得地道:“做几道数学题休息一下吧。”
赢骄:“……”
做数学题怎么就跟休息扯上关系了?
他无奈地倚在墙上,看向景辞:“知道了,小同学,我保证完成任务,进去吧。”
景辞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今天景辞来得有点晚,除了他,奥数班所有学生都到了。
周超正在座位上看书,看到他之后像是见了亲人一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啊啊啊怎么办,我有点紧张!”
景辞心情不错,冲他笑了笑:“紧张什么?”
“考试成绩啊!”周超往门口看了看,小声道:“我跟你讲,别看赵老师平常笑眯眯的,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狠!这次题有点难,我有好几道题做的稀里糊涂的,万一没考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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