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铭挂了电话,看着他:“晓玮跟我说,还是养猪场最适合他,所以我又聘回他当饲料间管理员了。”
原来是生活所迫,不容易啊。
气温已经爆破38°,起了个大早,林向黎喝了碗粥就出门赶公交,破书包里是简铭塞给他的成考教材,沉甸甸的一堆。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他终于来到明日之星的大厦前,和他同一站下车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报的都是公考研考课程,和林向黎不是一个档次的。
第一天上课,老师教的不多,主要是帮学生们理清课程脉络。林向黎听得很认真,笔记做得十分端正,他执教多年,回头又当学生,颇有新鲜感。
晚上这边的末班车恰好是九点十分,林向黎觉得自己只要速度快一点,妥妥地赶得上。但他忽略了下课时的人数,几十个人挤两座电梯,三分钟一趟,等他下楼时,已经十五分了。
夜色墨蓝,科创区的写字楼墙体上是闪烁不停的霓虹彩灯,格外炫目。林向黎仿佛迷失在了光怪陆离的繁华大都会中。他有些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程,这才第一天,难道就要打的回去?回到江津起码五十块钱吧,他舍不得。
正当他绝望之际,路边的一辆车摁了一声喇叭。林向黎看见那辆线条流畅的奔驰车摇下车窗来,隐约看见驾驶座上有一张英俊的脸。
第三十九章
所有错过末班车的人都在嫉妒林向黎,这是必然的。虽然他年纪大,但他运气好,不管是专程有人来接他,还是手机上打到了顺风奔驰车,他就是运气好。
明日之星大厦前的公交站台上还挤着不少饱受蚊虫叮咬的学子,他们见这个班里年纪排名前三的大哥打开车门,矮着身钻进奔驰的副驾,一关车门扬长而去,摇头嗟叹,同班不同命呐。
林向黎觉得就在室外站了没多久,汗水已有浸透衬衫的趋势,他不敢往后靠,拴保险带都是腰杆笔直,因此感觉胸前有些勒得慌。他不自觉地用手挠了挠手臂上被蚊子咬中的硬块,扭头盯着简铭看,轻声问:“怎么突然来接我了?”
简铭专注着道路,不紧不慢道:“晚上我都有空,以后每天来接你。”林向黎诧异道:“那太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搭公交回去。”简铭踩下刹车等红灯,转头看他:“你搭上了吗?”
面对直击现实的拷问,林向黎垂下眼帘,窘迫地摇摇头,无话可说。复而抬眸,他突然发现简铭脖颈处的发梢闪着光泽,似乎是洗完头未完全沥干,滴落的水珠濡湿了整片肩头,白色的衬衫料子变得半透明,吸附在皮肤上像是蜗牛那黏腻的底盘。
“你都……洗过澡了?”他问。
简铭倒不掩饰,嗯了一声,道:“之前身上很脏,出门前洗了一下。”林向黎心想他明明可以洗完倒头就睡的,偏还要千里迢迢赶来市区接他,真的是辛苦。
“你应该……有洁癖吧?”林向黎一直想问,今天终于敢问出口了,“这样还要养猪,真的是不容易啊。”简铭闻言,忍不住扭起了眉头,快速地瞥他一眼:“我没洁癖,只是进出猪棚,身上味道很臭,怕熏到人。”
林向黎皱皱鼻头:“这样啊,我嗅觉好像不太灵敏,一点都闻不出来。我不觉得你臭啊。”简铭没有接话,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开始勒出青筋。
背上的汗好像被车内的空调吹跑了,林向黎慢慢地靠上舒适的椅背,他情不自禁打个哈欠,但他不想在车里睡去,人家千辛万苦来接他,他倒头大睡太不礼貌了。于是又强撑着和简铭聊了几句今天上课的情况,一来一往,江津很快就到了。
晚上十点多了,江津镇的老百姓该睡的都睡了,没睡的还在大排档和网吧里狂嗨,街道上倒是不见一人。简铭把车停在弄堂外的拐角处,这里有一棵巨型香樟树,树荫浓黑,一旁路灯照下来的阴影将车头盖得严严实实。
“到了,回去早点休息。”简铭没有熄火。
林向黎低头去找解开保险带的按钮,慢吞吞地摸索着,简铭以为他找不到解扣,耐心地等了会儿。对方低着头,双手在保险带上滑动,犹犹豫豫不知在倒腾啥,车内很黑,简铭也看不清楚,遂熄了火,探过身去察看:“你怎——”
谁知他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整个脖子就被人牢牢地勒住了,下一秒嘴巴也是被结结实实地堵上,严丝合缝,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如此生猛的突袭,那是令简铭万万没想到的,林向黎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开始狂热地拥吻他。嘴唇一直来含他的唇瓣,一条焦躁的舌头试图舔开他的齿缝,来个长驱直入。起初简铭是懵逼的,随后他即刻陷入对方热烈的投怀送抱中,反手掐住对方的后颈,积极地来回应这个过分热情的舌吻。
横在中间的档位一直膈着简铭的腹部,但他全然无感,仿佛在全神贯注品尝一口重庆的九宫格火锅,无论从哪一格涮菜,都是火辣辣的,那种辣令人很难完整地呼吸,缺氧般地急喘却又舍不得放弃,忍不住再次夹一口来吃。
嘴唇已经被辣肿了,他也不肯轻言放弃,直到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摸到了他的裆上,给了他触电一击,他才瞬间回神,把人推开了。林向黎被推到了车门上,但还是锲而不舍地扑上来抱住简铭,右手偷鸡,左手摸狗,十分明确。
简铭硬透了,阴/茎被裤裆勒得难受,林向黎摸到了那个粗大的形状,心里一阵悸动,甚至有些惴惴不安的兴奋。
他把头枕在简铭有些潮湿的肩头,情动难耐地低喘:“我们、我们做吧……好吗……”简铭扣着他的手腕,犹豫着没行动,任由对方下流地隔着西装裤胡乱地揉搓自己硬得发疼的部位。
“你硬了……我想要你……简铭……我要你……”林向黎低喃不断,情不自禁地去吻对方搏动的喉结。简铭有些阴鸷地盯着车窗外摇动的树影,一辆电瓶车突然驶过,车子上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的,他顿时脑中清明,抓起对方的手腕,将其推开,十分明确地拒绝了原本水到渠成的车震性/爱。
林向黎看着自己的手被退货,情/欲满布的脸上露出呆愣的神情,他不明白为什么都到这步了,简铭还不肯要他。
于是他问:“你……不想做吗?”
简铭摁住抽跳的太阳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声音异常沙哑,他不去看林向黎,只道:“你明天还要上课,现在做了你明天肯定不舒服。等到周日休息再说吧。”
林向黎有些错愕:“可你下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报答我,不需要急这么一时。”
一分钟后,林向黎磨磨蹭蹭地下了车,他向车里的人道了晚安,转身慢慢地走进弄堂的黑暗中。十来秒后,他听见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他夹着腿进屋,母亲已经睡下,他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卸下书包,坐在床尾。空气中极度闷热的因子互相拥挤,林向黎的脑门上又滋出了无数汗珠子,这才是他所处的真实环境,刚刚在奔驰车上吹的冷空调好像是遥远的西伯利亚来的梦幻之风。
他把手伸进了裤子里,他不知道简铭想不想做,但是他……想。
之后的几天,正如简铭所承诺的那样,他每晚都会来接林向黎下课,但两人规规矩矩,发乎情,止乎礼。想到之前简铭不管不顾地要他,和他做/爱,一遍又一遍地索取他的身体,如今却以他的课业为重,克制着自己的情/欲,林向黎内心不是没有愧疚,更多的是奇怪。两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单纯的情/色频道节目,忽然间变成了黄金档励志剧。
他都不敢再发消息去问阿云,因为他觉得这一切已经超出了阿云的阅历范围。
有一晚回家,母亲还没睡,询问了他上课的情况,他如实告知。母亲很开心,拉着他的手好一阵唠叨,大意是想通了就好,人都是要往上走的,多亏了她的弟弟拉他们一把。
其实林向黎原本不想成考的另一层原因,就是不想再欠舅舅家什么,宁可赤脚走路,也不想再向他家讨一双旧鞋。他曾经厚颜无耻,但事情被母亲知晓,他就不想母亲再受到舅妈的谩骂和羞辱。
那为什么简铭说要帮他,他就应下了呢?
怕是已经亏欠得只有倒贴了,再欠多一些,也是毫无惧色了。
“噢,对了,晓玮那孩子最近老给我送东西,这箱苹果啊,这串香蕉,我哪里吃得完,你也带点去啊。”林母从桌下拎出一袋子东西,“上次去——啊,啊呀,上次见过他一面,还肯认我,是个好孩子啊。”
林向黎啃着香蕉想,晓玮终于懂事了。
集训班的课程满满当当,上到周六晚上,班中的同学不免困倦。讲师要求大家回去多练习题目,可下课后,身边的同学谈论的却是吃喝玩乐如何利用短暂的一天好好放松。
林向黎收拾完书包,不必像别人一样急躁地搭电梯,他知道楼下会有人在等他。虽然每次简铭来接他,他都有一种“皇上临幸,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雀跃的期待。
有一个人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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