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拉小提琴的那个?”
“妈妈终于看到儿子谈恋爱了,儿子长大了妈妈好开心!现在就去花钱给你办个结婚证好不好!”
“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恋爱了半年,合作过又不是圈内人,这到底是谁啊?”
“商业合作也算的话,那肯定好多啊,没想到小金喜欢的竟然是女强人这种类型的,早知道我就应该奋发图强努力赚钱才对啊!”
……
就在全网都陷入关于何暮光的恋人是谁的大讨论,其中一个地方却静若处子,唯一的一条帖子这样写道:“我只说三遍:悄悄地进群,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群,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群,打枪的不要!!!【链接】”
从链接点进去,加入“何何二仙是真的”的群以后,你就会看见动若脱兔的一面。
“姐妹们,你们快告诉我,不算圈内人,合作过,在一起半年多地的人到底会是谁啊?”
“何数!只能是何数!”
“不是圈内人,数学家当然不是圈内人。”
“合作过。不算其他,《我的少年时代》就一起上了四期好吗!”
“在一起半年多。多合适,何数刚回国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认识很多年了。他那些朋友,哪一个有何数大神认识的久!从初中到现在,四舍五入不就是从校服到婚纱吗!”
“我不管,我觉得他们一定是真的!”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一个土拨鼠女孩,我什么都分析不出来,只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感情稳定,不会冷战,不会分手,不会情变。反正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一位不会回应反驳的绯闻对象。’小金好刚,我要为了这段话逆一秒攻受。”
“表白了,在一起半年了,见过家长了,那该做的不该做的肯定都做了,跪求大手们用同人图和同人文压死我吧!”
“莫急,正在码字,之前写的我删了,他们比我写的甜太多了!”
“诶,何数转发小金的微博了,他说祝福。我的天,他们不会真的只是朋友吧?”
“……”
“……”
“不能这么想啊姐妹,他说祝福,可以是祝福自己啊!我们一定不能放弃,早晚能等到!”
……
“微博又崩了,你信不信那些程序员这会儿心里能把你骂死。”
何暮光公开恋情的事是提前跟张胜商量之后才做的决定,之前安排过,现在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的问题。以至于张胜还有闲时间操心微博的幕后问题。
何暮光晃着脑袋活动颈椎,“心里骂什么,明人不做暗事,要骂就应该当面骂才对。再说了,我把新闻发布会和公开恋情放在一起,已经算是节省了他们一次的工作量了。”
“不过你刚公布恋情,要比以前更小心些,别人肯定都等着拍你的对象。”
“放心,”何暮光笑,拿着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确认无误之后点了发送。“按照工作安排,我也没多少时间能和何数呆了,一进组,便又是新的荒无人烟空虚寂寞冷。”
张胜虚踹了他一脚,“行行行,话都让你说尽了。”
何暮光躲开,接了陆释之打来的电话。
“喂,阿释啊,怎么啦?”
陆释之平常四平八稳的声调罕见地露出一丝震惊,“你公开了?”
何暮光捏着嗓子笑嘻嘻地说,“是啊,抢在你和钟神前面啦,怎么样?是不是有些不甘心啊?”
“你不过是公开了在谈恋爱,又不是公开了男朋友是谁,我有什么可不甘心的。再说了,这些根本不值得比较。”陆释之说,“反正你还是要小心。钟昇认识几个上面的人,需不需要帮你在法院看看?”
“不用了。”何暮光知道陆释之的意思,但却不想让钟神欠了别人的人情,那是他朋友的恋人,不是他能老拿来用的朋友。“替我向钟神说句谢谢。”
挂了电话,何暮光刷新了一下刚发的微博,底下评论已经一大堆,好多还是熟人,他看着回复。
贺呈陵:“贿赂贿赂我,不然我就帮你爆了。”
――“请请请,火锅,还是那家。”
陆释之:“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果然阿释还是小可爱。”
殷簌:“那何哥,祝你白头偕老啊!”
――“殷姑娘要加油啊!”
苟知遇:“社会我何哥,人狠话也多。”
――“就冲这句话,下回见面我请客。”
张胜:“老板谈恋爱助理也操心,所以啊何哥,要不要加薪啊?”
――“嗯,加薪,就加……一块!”
……
他评论着,忽然看到其中一条,忍不住皱眉换了小号,转发了这条微博过来――每天都在睡暮光:“你祝福什么啊?//@何数 :祝福。//@何暮光 :是的,我恋爱了。”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名字是德语单词的id评论了这一条,上面依旧只有两个字,“同乐。”
以后不必再听说了
尾声
以后不必再听说了
又一年,《叛徒》奖项与票房齐齐收入囊中,讨论度高的要命,但是在下档的那一天却还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达到热搜第一,原因只有一个,第一被#何数何暮光#占据着。
点开之后,热门第一条是一段视频,清晰度还不错。背景是新一届的沃尔夫奖颁奖典礼。一个白发的外国男人站在上面作为颁奖嘉宾。
“In 1975, R Wolfe set up the Wolfe foundation with the aim of \"promoting science and art for the benefit of mankind\". Although he has entered the kingdom of heaven, if he sees the winners of today\'s mathematics prize, he will certainly feel honored that this prize has given the future of mankind. He Shu, congratulations. (1975年R.沃尔夫以‘为了人类的利益促进科学和艺术’为宗旨,发起成立沃尔夫基金会。虽然他已经进入天国,但是他若看到今天的数学奖获奖者,一定会因为这个奖项授予了人类的未来而感到荣幸。何数,祝贺你。)”
何数起身,被坐在旁边的何暮光一把搂住,他收紧手臂回抱,和对方耳语了几句才走向颁奖台。
他接过奖杯,发表了获奖感言――“……Der Preis ist mir nach wie vor wertvoll für die Anerkennung der Kommission. Meine Rede soll eigentlich hier enden, aber die nchsten Worte, die ich in meiner Muttersprache sagen werde, gelten nur für eine Person unter der Bühne, ja, die einzige Familie, die ich mitgebracht habe. (……感谢组委会对我的肯定,这个奖项对我来说依旧是弥足珍贵。我的发言到这里其实就应该结束,但是接下来的这些话,我打算用我的母语仅仅说给台下的一个人听,对,就是我带来的唯一一位家属。)”
他顿了顿,台下响起掌声,似乎在鼓励这位年轻的天之骄子,在表露某种情感的时候,哪怕是天才也与普通人无异。
毕竟能让神坠入凡间的从来不是罪恶,而是最为诱人的爱意。
何数的眼神愈加柔软,他等待掌声结束才开口,“我曾经说过,我喜欢数学是因为它很美,数字与形式的和谐,几何学的优雅,从秩序中生出的纯粹智慧,古典美的追求,这不是所谓的浪漫与外表美,但这是一种所有的数学家都知道,都在追逐,感受,并为之奉献一生的真实的美感。正是这些,让我们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感官赋予我们的庸俗而无法辨别的梦。”
这是一段优秀的发言,它肯定的是逻辑和思维的美丽。
“可与此同时,最基本的定理是否是正确的呢?欧几里德的第五假设可以被洛巴契夫斯基的假设证伪,黎曼几何学又构设出一个新的世界。这些公理,究竟谁才是正确的?”
何数眼神平静,提的却是难有人去提的问题。
“是否英尺比常衡制更准确?是否笛卡儿坐标比极坐标更合理?甚至说,几何学的所有公理,是否只不过是化妆过的定义?我们所有的倾慕数学的人,都会思考这些问题。”
何数笑了一下,带着些无奈,“这其实是数学最吊诡的地方,我们真的无法想象,有多少努力,被浪费在了那些荒诞不经的希望上。从数学的滥觞起,这个问题就存在,而今也没有一个答案。”
他顿了顿,又道:“但我想,如果让我来赋予它意义,那么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镜头向下,何暮光笑着为他鼓掌,他心里只有骄傲,他的心上人这般优秀,立于灯光之下,便是唯一的亮。刚才那段德语他听不懂,因此他也不知道何数为何换了汉语,就像他现在不知道何数接下来要讲怎样的话一样。
“而我所爱的何暮光,就像是我所爱的数学。我只需要他存在就好,这是我唯一可知的唯一实在的唯一基础,是我有且仅有的不是被困于梦中的依据。”
何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眉眼温柔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比世间所有诗篇还要动人。
镜头在此时再次晃到台下,正对上何暮光的脸。这位影帝第一次,在工作以外的场合上眼眶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水光覆在其上,像是笼着一层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