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想象的实在是有些差距。
那蕾丝本就单薄,只能遮住些许光线,清晰度勉强够他看清何数翻找钥匙的动作,慢慢悠悠软着声音勾着叫了一声何数,对方也没有回复,只是拿了钥匙帮他打开手铐,表情看不出喜怒,总之很是紧绷。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何暮光一边看着对方开手铐一边问,“不可能吧,你呼吸都乱了,那眼神一看就不对,□□play啊,何数,我就不相信你不喜欢……”
何数将手铐解开,接下来却出乎何暮光意料的将他的两只手扣到一起,用手铐重新扣住。他整个人将他压在床上,热气裹挟着袭来,隔着黑色的蕾丝亲吻了一下他的眼睑,“当然喜欢。”
他将蕾丝摘掉,直视着他的眼睛又亲了一下,目光如炬,似有璀璨星火徐徐燃烧,“何先生自愿成为我的俘虏,被囚禁,被禁锢,对我百依百顺,怎么可能不喜欢。”
何暮光笑着,想要攀附住对方的脖颈,却又被手铐局限着,只能交握在一起,直接开口。“我这几天没有工作。”
何数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唇,“暮光,你是在暗示我吗?”
“不然呢。好哥哥,你再不……”
唇齿被侵占,呼吸被掠夺。
衣料相触带来的细小的摩擦声和湿润的水声在寂静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汗湿的发丝贴在脸颊和脖颈上,衬衫紧紧贴合着肌肤,让何暮光忍不住产生一种黏腻的感觉。
“何数……唔……帮我把衣服……脱了……”
“乖,”
何数的手隔着衣料抚摸揉|捏,这种朦胧的美感映衬出肌肤泛起的淡淡的粉色和其中的两粒殷红。美好又脆弱,总会让人产生凌虐的欲|望,想要看一看毁灭主义美学的真谛为何。
“这样也很好看。”
何暮光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遍一遍打碎又重塑,灵魂逃离躯体,将思考带走,只留下感官作威作福,成了这座城池唯一狂欢喧嚣的居民。
结束的时候,他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浑身酸软无力,骨骼碎掉,洗澡都不想洗,就连平时注意过不留下痕迹的脖颈都是暧昧的痕迹。
“何数,”他一开口,声音哑的过分,连他自己这般不要脸的人都觉得脸红,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我这嗓子,是真的出不去了。”
何数的目光正落在他的手腕上,激烈的碰撞引来肌肉的紧绷以及无意识的动作,带动着手腕压出的红痕更加明显,甚至于外表皮肤都被蹭掉了些许。等会儿还是要拿药擦一下。“那就不出去了。”
“不上班,你养我啊?”何暮光问完就自己回答,“不过你确实该养我。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这么上还自带道具的?”
“暮光,”何数亲了亲他的后颈,“你再这么说,我就真的想把你锁起来,不放出去,只给我一个人看。”
何暮光刚要开口调侃一句对方这过分的占有欲,就听到对方继续说,“可是我知道不能这样。一如有些人收藏艺术品,既想要把它收好护好,不要被时间和空气消磨,又舍不得它就那样蒙尘,想把它展出来,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
何暮光沉默了一下,他对何数不也是这样?
他想要留住他,又不愿意困住他,他的纠葛挣扎,在对方愈发为人所知的情况下渐渐加重,连自己都觉得似乎是介于圣母病和偏执狂之间难以验明。
“何数……你要把手铐收好。”
“嗯?”何暮光闭着眼睛,感受着光线透过眼皮留下类似于橙红的光怪陆离的晕色,一字一句开口,“这样子,什么时候想把我锁起来,都方便。”
被我用我的名字囚禁起来的那个人,在监牢中哭泣。
可我不愿意放开他。
我想寻求一个人和他作伴,让他不再孤单,让他不会哭泣。
我仔细挑选,最终选择,把自己也困进那个监牢里。
听说未来无所预期
第六十六章
何暮光确实是如他在采访中所说的那样,打超级玛丽和俄罗斯方块,看足球赛,吃东西,做一做数学题,外加采访中没有说的和何数蜜里调油的腻在一起。
时间确实是一个可怕的盗贼,他盗取东西的方式很是特别,从来都不会让你发现丝毫踪迹,却又在不经意之间,用日期来告诉你,这已经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
《Précieuses》一月刊发售,短时间内便销售一空。
这其中既有原来每一次都支持的忠实顾客,也有何暮光的各路粉丝。不过《Précieuses》的封面确实也没有让人失望,冲击力强烈到可以让人飙血三尺――
因为多年被雨水打湿而泛出灰冷色泽的墙壁,墙角处生长着一些爬行植物,却由于无所凭借的缘故只能在地上攀援,如同一条条绿色的蛇。
在这样的背景下,何暮光单膝跪在地上,他赤着脚,与地上的污秽相互纠缠,黑色的衬衫仅仅扣住了最下面的两三颗扣子,衣领大开,流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肌肤上有几处鲜艳的痕迹,说不清是吻痕还是伤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冰冷的目光被镜片反射,倾泄于外,他用牙齿咬着一双泛着银光的手铐,脸色苍白得过分,可是嘴唇却鲜艳血红,如同某一种嗜血的怪物,在阴郁的角落里展现出真正的面目。
除此之外,何暮光还转发了童辛然有关《Précieuses》封面的微博,将这份热度又一次的哄抬上去。
“我是受害者,那谁是猎物?//童辛然:这是一个不知道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的男人。但我很清楚,他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何暮光。@何暮光,正主,你觉得呢?答对了有奖。就在杂志外附赠一张封面大图海报。// Précieuses @:他带给我们一个阴郁潮湿的不知名的季节。@何暮光@沈默……”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可以!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变态啊!眼镜,吻痕,手铐,冷漠脸,鲜红的唇,我真的愿意被这样的罪犯杀掉啊!可我明明不是抖M啊!”
“我不相信!这个阴郁的变态肯定不是我们中二戏精,像太阳一样的小金!辛然女王说得对,快把我们小金还回来啊!”
“呜呜呜,我已经吹不出任何彩虹屁了。我要再去买一本,不,买十本,我要把这张‘受害者’海报贴满房子里的每一面墙!”
……
另一边,拿着鹿微辛顺手买来的《Précieuses》杂志不放的何数先生正将目光落在一段文字上――
[Q:暮光,你对接下来的生活有什么新的预期吗?
A:其实我对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什么新预期。我想要一个地中海风格的家,前几天已经得到了;我想要充实而有所满足的生活,几个月以前也已经得到了;我想要有人真正的了解我,认可我,很多年前也已经得到了。我不需要有什么新的预期。我对此刻异常满意,毫无不甘。]
别人看这段话或许会认为不过是对于活在当下的一种表述,不过只有说的何暮光和看的何数知道,这是将一颗真心捧出来,感谢那个让它跳动的血脉喷章的人。
这不是回答,这是情话。
鹿微辛看着自己冷静的主雇忽然起身连大衣都没有穿就飞快地走出去觉得稀奇,但不久后对方回来时手中抱着的那几本《Précieuses》却给了她答案。
这世间,果真只有一种美色最为误人,那属于恋人的相互依偎。
终于升职大业的张胜也有了空闲时间,给自己的这位直系打来电话。“要不要上个综艺?《籍》要在柏林电影节上映,《城阙》播完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没热度啊。”
“行啊,不过我不想要任务量太大的。休闲一点最好。”虽然何暮光这么说,但他知道张胜大概已经谈好了大半,不过是要他一个准信罢了。
“《我的少年时代》,就是葡萄台周天晚上九点半的,有两个嘉宾退了,之前合作过的张制片正找人帮忙上,大概占一个星期。其实就是让明星回学校装装学生,单独拍摄,不担心胡乱拉cp,到现在反响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他感觉这个还行,至少比那些竞技类的要好许多。再说了,之前和那位张制片也合作过,他不介意递个人情出去。
“好。那明天把合同一走,确定签了。”
“何先生,”何暮光抱着何数的腰软着声音撒娇,“我要去拍综艺了,你这一周要想我啊!”
何数抬起手在他的脸上捏了捏,触感美好。“嗯。会想你的。”
何暮光向上吻住对方的唇,在何数打算占据主导之前离开,笑意盈盈地继续道:“每时每刻都得想,除了研究的时候,我可以勉强允许你把我先从脑子里移开,放到心里面。”
何数听完他的话,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炙热的情绪。
十二月二十七日。
何暮光坐上车前往机场,准备乘坐飞回岳城的飞机,并且获得了另外一个消息,“贺呈陵那边传来消息,《籍》入围了。”
“哦。”何暮光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回答,“我就说他肯定有办法。前两天不是才说把那剪辑完了。今儿个就直接入围。贺大导演,背景深似海,简直两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