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樾读了好几遍,才确信自己完全看懂了这句话。
【沈时樾:那……我要过去吗?】
季延这回只回了个“嗯”字。
沈少爷急忙拐进洗手间,认真的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吴女士坐在季延对面,还是冷这张脸:“怎么,他不敢来了?”
季延答:“没有的事。他待会儿就到。”
吴女士从鼻孔里哼一声,季父便也无奈的朝季延笑笑。
沈时樾没花几分钟就到了六楼。
临进包厢前,他想做几个深呼吸,结果没来得及开始,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是上茶的服务生。
但这样一来,他也不好再耽搁,直接走了进去。
说实话,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这么拘束。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只好先鞠躬并问好,这才在季延旁边坐下。
吴女士全程冷脸,季父只好尴尴尬尬地开口:“小沈啊,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简单的跟你和延延聊一下,你也不用紧张啊。”
没等沈时樾点头,吴女士意有所指地清了清嗓子。
季父心领神会:“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答案可以是今年,也可以是好几年前。
沈时樾不知道该答哪个,跟季延交换了个眼神。
季延说:“我高二那年。”
全场沉默了。
季父和吴女士是没想到这么早,沈时樾是单纯的没有开口。
吴女士先回过神来:“撇开别的不说,没过几个月你就该毕业了,你的打算是什么?”
沈时樾也不回避:“去国外念MBA,去年就拿到offer了。”
“然后呢?留在国外?”
“那倒没有。念完书就回国的。”
“你父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吗?”
沈时樾短暂的停顿:“还不知道。”
“你跟父母见面的时候也从来不说这些东西?”
“我父母常年在国外,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不多。”
吴女士突然笑了一声:“我现在都搞不懂你们到底是闹着玩的还是认真的了。”
季延抢着说:“当然是认真的了。”
吴女士冷冷的瞥一眼季延,对沈时樾道:“如果想找人玩,其他人多的是,用不着来招惹季延。我们家就是一普通家庭,想必跟你们这样的家庭也耗不起。反正你们也年轻,就算分开,难受那么一小会儿也就过去了,不是吗?”
季延听着这话都觉得不舒服,更不用说沈时樾了。
但还是笑着说:“阿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得讲究门当户对的?”
“男男女女订婚尚且讲究这些,没有法律约束的你们当然更要谈这些——哦,我都差点忘了,反正你们也到不了那一步。”
无论谁被这样轻蔑的对待,心里难免都不好受,沈时樾心里也窝着火。
但不等他调整好情绪,季延先开口:“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总归我的生活是我自己过的,要和什么样的人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也是我自己决定。”
吴女士又岂是省油的灯:“季延,我今天话撂这儿了,这件事情我是不同意的。你如果一意孤行,我也不介意丢一个儿子。”
到底是不欢而散。
吴女士和季父今晚就要飞回厢市,季延到底没狠得下心来,最后还是跟沈时樾一块儿送他们去了机场。
吴女士看起来飞扬跋扈,飞机起飞后还是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季父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都这么倔、这么嘴硬心软,到底有什么好。”
吴女士说:“这是我的问题吗?你看看他选的是条什么路。”
“康庄大道也好,泥泞小路也罢,难道你还能替他走完?”
吴女士便不说话。
季父又道:“你还说延延,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家里不是也反对的要命,你不也还是一意孤行。”
“我们跟他们这能一样吗?他们才多大?” 吴女士嘴硬,“等等,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儿子拿来跟我比?不应该跟你比吗?”
季父:?
“难道是我们儿子在那里是女性这一方?”吴女士疑惑道。
他们不知道什么攻受,只好拿男女方来作比。
季父:“不然呢?小沈那么成熟稳重,你看延延在小沈面前说过一句‘不’吗?”
吴女士:“……”
所以她果然还是该反对这门亲事吧!
-
回到酒店后,季延兴致仍然不高,洗完澡后就恹恹地趴在床上。
沈时樾接了个电话,挂掉之后问季延:“你想怎么整徐南这个人?”
季延趴着不说话。
沈时樾说:“我这边联系到了几个人,都是他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在社交媒体上发过帖,但都没什么水花——重点是,他们手上有证据。”
听见这话,季延一骨碌爬起来,摸过自己的电脑,找到一个文件名乱七八糟的文件夹。
沈时樾:?
季延:“我帮他写过不少作业和论文,带给他的时候总是那么几个固定的地方。次数多了,他教训人的时候也不怎么避着我了,我就顺便录了几段视频和音频,不过时间太久,一下子没能想起来。”
他又问:“这件事情处理完,就都会好起来了吧?”
沈时樾说,会的。
会的,一定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我 昨晚为了抢东西 特地蹲到12点
但是在23:55的时候睡着了
于是 东西没有买到
更新也忘记发了
总之就是很快就到尾声啦!
之后会写番外
评论支持点梗!
感谢大家啾啾啾!
☆、双主席94
赶在清明节放假前头,世界赛告一段落。
盛宽临走之前,沈时樾带着季延,请他吃了顿饭。
说是感谢盛宽在世界赛里对他们的照顾,其实也有特地带季延见见他哥的意思。
虽然不是亲哥,但也算是他很亲近的人了。
他们找了家烤肉店,盛宽也没手软,三下五除二点好了菜,把视线移到季延身上。
季延被他一看就紧张,还是没忘掉盛宽这赛事主席的身份,居然脱口而出:“主…主席好。”
沈时樾一愣,笑着拍拍他的脑袋:“不用,跟着我叫哥就行。不想叫哥,叫叔叔也可以。”
盛宽懒得跟这幼稚鬼计较,简单跟季延打了个招呼。
在季延起身去洗手间的间隙,盛宽问他:“你这就算是定下来了?”
沈时樾筷子都没停,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差不多吧。”
盛宽沉默片刻,笑得有些无奈:“这下倒好,你比我还更早定下来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情种?”
沈时樾也笑:“别说我,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这顿饭到底还是盛宽买的单。
临分别前,盛宽看了看他们,说:“祝你们99这种话说出来还真是特别奇怪,我还是祝你们学业有成好了。有时间来总部找我玩!”
他们看着盛宽上了车,季延小声问:“你哥哥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我啊?”
沈时樾揉一把他的头发:“哪儿能啊?他就是嫉妒别人成双成对,就他还单身。”
明明比赛就在檐城,但他们却还是生出一种长途旅游后的疲惫感。
回到家后,他们早早洗漱完,季延不肯老老实实上床睡觉,非要拖着沈时樾赖在影音室看电影,结果电影还没过半,他就睡着了。
沈时樾看着这小懒猫觉得好笑,只好弯下腰把人抱到怀里。
谁知道他刚有动作,小懒猫已经自动把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
沈时樾看着他终于难得放松的睡颜,低头轻柔地吻在他眼皮上。
-
正式回学校之后,生活又再次回到最开始的样子。
沈时樾临近毕业,终于开始着手他的毕业论文;季延继续一边上课一边准备考研,偶尔还要去忙学生会的事情。
至于徐南的事情,沈时樾找人曝光在了S国国大的校园论坛和主页上,据说还是有挺大水花,学校高层也找了徐南谈话。
结果如何,沈时樾无心关注,只听别人提过一嘴,说被记了大过,后续还正在协商。
又说学校本意是要开除徐南的,但是他家又以“资助”为借口捐楼,学校好像又心动了,看来徐南是不会被开除的了。
不过,虽然徐南已经差不多彻底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但季延曾经跟他打过的架和为此付出的代价,都像是在庭院的篱笆桩上钉下了一颗钉子。
也许钉子已经被拔下,也许痕迹还未消除。
回到学校后没多久,学生会又将迎来换届。
学生会一向是上半学期忙,下半学期闲,所以沈时樾当了这么久的甩手掌柜,倒也没耽误太多事情。
那天晚上刚吃完晚饭,沈时樾自觉去洗碗,季延急急忙忙去换衣服。
沈时樾还觉得奇怪,一边往盘子上挤洗洁精,一边问他怎么了。
季延答:“这周学生会例会从中午调到了晚上七点。”
他这么一说,沈时樾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他向来可去可不去,便也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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