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帖子又在论坛挂了一会儿,随后悄无声息的沉了下去。
但沈时樾并没有掉以轻心,他找从事计算机行业的朋友帮了忙,查到了对方的IP地址。
IP地址显示对方的位置,正在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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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全国赛开赛前一周。
季延再次回到了非常躁动不安的状态。
他跟沈时樾说了经费的事情,沈时樾也去找了那老师,但那老师仍然不松口,只说要报账也不是不可以,赛后拿发票来报销就是了,总之就是不肯提前给钱,说是不相信他们这些学生。
沈时樾懒得再跟这老师废话,转手就问了齐铮,问能不能先从学生会这边拨一部分钱,等全国赛结束之后,报完账了,再把这笔钱算到学生会的经费里去。
齐铮在电话那端沉默片刻,说:“不太现实。”
十月份和十一月份是活动高峰期,这学期的拨款基本上都批完了,剩下来的数目肯定不够他们辩论队出去打比赛用的。
除去经费没能批下来、所以不能提前买车票之外,不顺心的事情还有很多。
上周他们和邻校打了场友谊赛,对方甚至在省内都算不上强队,他们居然以一票之差输给了对方。
周二,同城的一个兄弟院校前来交流学习。
这件事情名义上由季延全权负责,但实际上有专人负责专门的事情,结果在接待和流程上出了差错,害得对方干等了一个多小时,倒是连着季延在内的一众人都被骂了。
因为全国赛,季延得离校将近一周,比赛期间他肯定是没有时间做科研的。
所以他跟导师在做的那个项目,他得把他负责的文献综述部分先做完。
文献综述,说难也不难,就是有点耗时间。
主要是阅读大量的相关期刊和论文,为自己的项目提供部分理论支撑。
偏偏季延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加上这几天,沈时樾因为一个商业价值模拟比赛的区域赛离开了学校,他的事情便有一部分分到了季延身上。
这也导致季延心情不好的时候,怕耽误沈时樾比赛,只能自己憋在心里默默委屈。
所以,如果用几个词来总结一下,就是诸事不顺、分身乏术。
半夜十二点,季延卡着门禁回到了寝室,简单冲过澡后,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
寝室里的空调温度很低,其余的室友好像都已经睡着了,整间屋子都静悄悄的。
季延却没打算睡觉,或者说他根本没时间睡觉。
明天下午校辩要开模拟赛,他得把一辩稿改了;导师给他的论文列表,他才看了三分之一不到,而后天就是截止日期。
他先简单改了一辩稿,随后打开了论文。
他给电脑分了屏,左边放论文,右边开了个word文档记录可能会引用的观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脑就提示电量低了。
季延正在研究一个函数,盯着电脑看了好半天才看懂,一下子忘记了给电脑插上充电器。
在他刚刚整理完第八篇论文后,他终于想起来给电脑插上充电器。
可刚一打开开关,他的电脑屏幕和台灯忽然灭了,空调也“嘀”的一声,自动关闭了。
季延愣了一下。
他刚开始以为是跳闸,毕竟夏天用电量大,电路负荷高,便坐在原地等。
可是等了十来分钟,都不见再次来电。
他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季延抬头望了望对面的寝室楼,有的寝室还灯火通明。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寝室电费用完、停电了。
是的,停电了。
意识到这个状况后,季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脏话。
他的文献综述根本还没保存。
这也意味着,他方才辛辛苦苦花了两个小时整理的文献综述,全都是无用功。
没了运转中的空调,寝室里更加安静下来,只偶尔能听到从对面的寝室楼传来的大笑声,和室友的呼噜声。
而季延在一瞬间突然觉得很委屈。
是啊,突然漫上来无边无际的委屈。
为什么大家尚且在熟睡、他却要熬夜到两三点?
为什么大家都好像很快乐、只有他每天都要为无数未知的事情烦心?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一点都不顺利?
他明明也努力了、是真的努力了啊。
季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把脸埋在了掌心里。
夜晚人总是格外脆弱。
他突然好想、好想给沈时樾打电话。
☆、双主席53
在凌晨两点的夜晚,季延忽然很想听听沈时樾的声音,想听沈时樾带着点笑意叫“小延弟弟”。
就好像沈时樾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他面前朝他笑,他就能获得再次开始的勇气。
他摁亮了手机屏幕——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给他带来光亮的东西了。
他打开通讯录,视线停留在沈时樾的号码上。
这串号码他早就烂熟于心了。
他给沈时樾的备注也不是“沈时樾”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是“学长”。
沈时樾去外地参加的比赛跟商业有关,季延一个学土木的人当然不了解,只是在沈时樾出发前问了问他返程的时间。
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今晚。
季延从高中喜欢沈时樾开始,其实鲜少有这样的、突然间非常非常想听见沈时樾声音的冲动的时候。
大概是以前离沈时樾太远了,习惯了跟他和他的生活保持距离,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了过多的念想。
但跟沈时樾重逢这半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季延倒是变得愈发贪心了。
季延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任由手机屏幕亮着。
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的他,捏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动了一下,居然就这样按到了拨打键。
季延:?!
他登时清醒过来,手忙脚乱的想要挂掉电话。
然而还不等他挂断,沈时樾的声音已经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寝室安静得很,即使不开外放,开到最大的通话音量也已经足够让季延不把听筒放在耳边也听得一清二楚。
季延一惊,没想到沈时樾这个点还没睡,又害怕吵醒了室友,手一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另一端的沈时樾:“……”
这一端的季延也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凌晨两点多扰人清梦,最后还一句话没说就把人电话给挂了,是个人都得生气吧?
季延有些欲哭无泪地盯着手机屏幕,又想起自己还没有保存的文献综述,心里还是很难过。
但是能怎么办呢?
他安慰自己道,总是这样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过了今天、这周,之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爬上床睡觉。
他才刚踢掉拖鞋,抓住梯子的扶手,被他留在书桌上的手机却又突然亮起了屏幕,还伴随着轻微的震动声。
季延被吓了一大跳,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只看得见黑暗中、屏幕上,格外显眼的“学长”两个字。
是他的学长,是沈时樾。
季延也顾不上在一片漆黑的地板上找鞋了,赤着脚快步走去了阳台,脚底和冰凉的瓷砖紧密相贴,但季延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
终于接通了电话。
他说:“学长?”
沈时樾“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声音很温柔地问:“季延?怎么了?”
季延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以为,明明之前已经自己平复好了心情,已经看似接受了所有糟糕的结果,已经做好了面对往后的艰难的准备。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原来电影里演的是真的。
原来真的有某一刻,在听到喜欢的人声音的那一刻,竟然真的会有流泪的冲动。
季延不想让沈时樾知道他这些无厘头的伤感情绪,只是短促地“嗯”了一声。
明明隔着听筒,沈时樾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追问道:“季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延不说话,沈时樾也没有催他,在听筒那一头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
在他们沉默的期间,季延对面寝室楼唯一亮着灯的一间,也终于熄了灯。
季延吸了吸鼻子:“没…没有。”
沈时樾有几秒没有说话。
他似乎一下不知道该说季延什么才好,在电话那头短短地笑了一声,才反问:“我能信你的鬼话?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你跟我说你没事?梦游呢?”
不等季延回话,他又问:“你现在在哪?”
季延愣了一下,但还是说:“宿舍。”
沈时樾:“为什么这个点还没睡?”
季延不敢骗他:“事情没做完。”
又小小声补充道:“宿舍停电了,文件还没来得及保存。”
沈时樾那边隐隐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半晌才听他说:“知道了。拿上你的电脑,下楼等我。”
季延还在状况外:“什么?”
沈时樾说:“我来学校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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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樾的确是今晚回的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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