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季延低头拆包装的间隙,沈时樾道:“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这家店,就顺便给你买了。”
他口中的“这家店”,指的是厢市一家本土甜品店,季延喜欢的紧,近年来大概是开放了加盟,在檐城也有了分店。
他的本意是让季延放到房间的冰箱里,留着明天当零嘴吃,结果季延居然当场就拆开了。
……也行吧。
季延向来喜欢甜的,吃起来也津津有味,倒让看的人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沈时樾好一会儿才把眼神从季延的嘴唇上移开,调笑道:“一个人傻乎乎跑来我房间,也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季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可是,学长也不能对我做什么吧?”
他的眼神天真而无邪,眼角却又微微上挑,在灯光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艳丽。
沈时樾要是个人,这时候就该老老实实闭上嘴巴,继续看小朋友吃甜点了。
可他不是。
他挑了挑眉,笑道:“什么叫‘不能’做什么?还是说,你想试试,我到底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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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23
季延便又抬起头看他。
季延无法招架他的嘴炮,如同他无法招架季延认真看他的眼神。
可是季延却偏偏又纵容他的嘴炮。
就好像不管沈时樾在嘴上占了多大的便宜,他都欣然接受。
当然,沈时樾也就是在嘴上占点便宜,至少到目前为止,还真没动过真格,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
不管是哪种,季延对此都表示遗憾。
沈时樾于是把目光移到被季延顺手放在一边的笔记本电脑上,这才想起来正事儿。
他问季延:“一辩稿写出来了?给我看看。”
季延应了一声,把文档调出来,又埋头吃蛋糕。
但沈时樾又不是真要给他改稿,只粗粗看了一遍,没说好还是不好。
他来的路上就知道了季延第一场比赛不上场,就是专门来问这件事儿的。
他便故意装作不知道似的,把电脑递回给季延:“还可以,问题不大。第一场你打几辩?”
季延一惊,一时分不清沈时樾是故意诈他,还是真没看到消息,甚至都忘了把嘴角那一点奶油舔掉。
在他的认知里,沈时樾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那个人,回消息也最快,每次他说件什么事情的时候,季延都觉得自己村里才刚通网。
何况沈时樾也不像是会故意诈他的人。
季延的大脑飞速运转,但大概是刚吃了甜食的原因,脑袋越发不清明起来,一时竟有些摸不清沈时樾到底想干嘛了。
沉默片刻,季延乖乖答:“第一场我不上。”
沈时樾问:“为什么第一场就不上?”
季延心想,他们太积极了,我还没开口,他们就已经分好了辩位,我还能怎么办?
但这种话,他又是不爱跟沈时樾说的,说了反倒显得他斤斤计较。
于是他答:“我不想上。”
沈时樾看他跟只受惊了的猫似的,警惕得很,只好出声道:“季延,不要骗我。你什么时候会不想打比赛?”
季延不说话了。
他这会儿也不吃蛋糕了,只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沈时樾说的很在理,作为一个辩手,怎么可能会不想打比赛呢?
辩论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意义,但唯一不能否认的一点是,竞技的快感,唇枪舌剑的交锋,永远是最畅快、也是辩手最迷恋的。
沈时樾看他这样,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有些话还是必须得说清楚。
也许,必须得从他的口里说出来,才是最好的方式。
因为季延这个人实在很矛盾。
你说他佛系,但口口声声称要“重建檐大校辩”的人是他,赛场上永远也不低头认输、势要死磕到底的人是他;
你说他爱出风头,可连上场比赛的名额也不争不抢的是他,受了委屈一声不吭的也是他。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从空调出风口吹出来的冷气肆无忌惮地洒下来,充盈着每个角落。
他们面对坐着,沈时樾再三考虑了措辞,才开口道:“我知道,你大大小小打过很多场比赛,训练营里的第一场打不打对你来说也许根本没有区别,但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问题,而是你跟其他人相处的问题。”
“这里是训练营,是一支由一群陌生人组起来的队伍,而不是校辩论队。这二者的差别在于,校辩论队里,大家都清楚你的实力,愿意让你上这场比赛,是因为大家相信你。”
“可你现在周围都是陌生人,他们不了解你,也不在乎你,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没有谁会刻意关照你。”
“如果你一直这样沉默,在大家讨论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结果不会是有人主动来靠近你,而是没有任何机会会落在你头上,是你最终在这个队伍的存在感逐渐趋于零。”
季延小声反驳道:“反正这只是一个训练营。”
“是,今天这只是一个训练营”,沈时樾反问,“等你要带着校队出去打比赛的时候呢?还是这样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一句话都不跟你的队员交流?”
季延自知理亏,乖乖闭上了嘴巴。
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又是在自己的单间里,对面还坐着季延,他说话也没了往常那么多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真正比赛的时候,你是队长,是整个队伍的核心,你不但得打比赛,还得做决定、安抚情绪,你这样到底能不能带好——”
自动休眠了一段时间的空调重新开始工作,冷气来势汹汹兜头盖面地扑过来,打在他脊背上。
他一瞬间收了声。
他卸了力,有些乏地靠在软椅椅背上,撑着额头,突然意识到他刚才的话有多不合时宜,难得有些慌张道:“对不起,我今天——”
来不及说完,就被季延截去了话头。
季延微微低着头,白皙的食指竖在嘴唇前:“我知道的。”
沈时樾来不及对上他的眼神,只见他站起身来,电脑没拿,甜点也没拿,径直往门口走。
不等沈时樾再开口,他低声道:“学长晚安。”
房门“咔哒”一下,房间再次归于寂静。
沈时樾有些懊悔地揉了揉眉心,把甜点收进冰箱里,拿上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
季延回到房间的时候,杜町还没有睡。
见他回来,对方颇有兴致地跟他搭话,他却一点心思也没有,随便应付了几句,就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杜町那边的床头灯还没关,他盯着墙壁上的影子出了神。
他其实没有生气。
因为沈时樾说的是对的,他本来就不一定有能力能带好校辩论队,他也本来就很不会跟人相处。
他匆忙起身离开的原因,不是因为沈时樾对他说了重话,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有这样多的不足。
他只是不想这些不足,都是送沈时樾嘴里一条一条数出来的。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直到房间里唯一的灯也被关掉,他这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夏天的夜晚,洗了头发却又不吹干,加上再在空调间呆了一晚上的后果就是,季延感冒了。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灌了铅,重得抬不起来,又觉得鼻子塞塞的,完全不如用嘴巴呼吸来的顺畅。
杜町见他这副样子,说会替他请讲座的假,在床头放了杯热水,让他好好睡一会儿。
季延也来不及吐槽这过于直男的操作,于是蜷缩在被子里又睡了过去。
那边,沈时樾是踩着点到了讲座,只随便在全场扫了两眼,只以为是自己没看见季延;讲座结束后,他们四个指导又被拉去陪嘉宾吃饭喝酒;再往后就赶去给明天的比赛作指导去了。
他在练习室没看见季延,以为季延还在跟他昨天的口不择言置气,加上整个队伍的稿子和数据都准备得一塌糊涂,一时生气的后果就是,他再想起季延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点了。
他跟队里的人一起进了餐厅,舀粥的时候正好听见杜町问服务员:“食物可以直接送到房间吗?对,最好是现在就送上去的那种。”
沈时樾一开始没在意,坐下以后才发现,杜町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吃饭。
他又扒拉了两口,这才后知后觉,他这一天都没见到季延,这些吃的大概是杜町给季延点的。
起初他以为季延是生气,刻意避开他。
他自觉没有义务哄他,何况华语辩论世界杯开赛在即,季延作为队长,的确还需要成长,想到这里,他便心安理得地继续进食。
可是——
如果是生气,为什么连饭都要送到房间去呢?
难道是病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想去看季延,又不好意思空着手,于是到外面的水果店随便买了些,再把昨天的甜点带上,去敲了季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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