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时樾抬起来,这才明白过来,季延看起来清冷高傲,并不在意他人眼光,但到底还是要面子的。
沈少爷挑起嘴角,点点头:“那我跟他们说一声,告诉他们咱们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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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城,打车软件丝毫派不上用场,他们走到老远一个十字路口,才终于找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出租车,还是不打表的那种黑车。
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两个人直接坐了上去。
季延没心情玩手机,沈时樾也不好意思玩,只在有消息进来的时候低头滑两下手机。
回程过半的时候,齐铮似乎终于看见了沈时樾给他发的消息,直接回的语音。
沈时樾忘记了音量这回事儿,顺手就点开了。
齐铮的声音清晰地从扩音器里传来:
“不是,你俩不是检测水质去了吗?在岸上测不就行了,怎么还掉水里去、把裤子给弄湿了?”
不等沈时樾和季延有反应,第二条语音立马接着就来了,他说——
“还有,你跟你那小学弟说,不就湿个裤子嘛,这天这么热,你在外面走他一个小时,裤子不就自己干了么?还非得提前回去?人这都让你惯得什么毛病。”
季延:“……”
季延一字一顿:“你替我回他,让他自己去体验一下穿着裤子把裤子弄湿,再让它自、然、风、干的感觉。”
沈时樾一字不漏的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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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季延一句废话都没说,拿着换洗衣物直奔浴室,沈时樾在外面吹着空调玩手机。
大概齐铮那边的走访结束了,他这会儿专心在跟沈时樾理论“自然风干”的事情。
齐铮:【我怎么这么惨呢?好心好意给学弟出个主意,居然还被怼了。】
沈时樾憋着笑敲字:【你那是好心好意吗?让人家自然风干?】
齐铮:【你摸着良心说话,自然风干没道理吗?】
沈时樾:【有道理是有道理,但我总不能帮着你讲话,真让他去自然风干吧?】
齐铮被这学弟控气的手抖,颤颤巍巍又发了串语音过来,沈时樾还没点开,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似的闷响。
他立马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浴室的动静,喊道:“季延?怎么了?”
半晌,里面才传来闷闷的回答:“没事,滑了一下。”
沈时樾早摸清楚了这人不管干嘛都说“没事”的套路,但这当口人家正在洗澡,他也不能贸然闯进去,只好耐心的在外面等。
等到季延出来,沈时樾又问了一遍,他才老老实实说,是浴缸底太滑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又在最后补了句,没事的,没磕到要害,只磕在眉骨上。
话还没听完,沈时樾就进去浴室看了看浴缸。
季延过敏大半跟这酒店卫生环境有关,加上沈时樾虽然没讲究到非五星不住的地步,但这客房的环境也实在是太差了点。
所以刚进来那天,他就动了换酒店的心思。
只不过这是集体活动,他不太想搞特殊化,这才一直忍了下来。
他不去看浴缸倒还好,这一看,他就坚定了要换酒店的决心。
他顾不上跟别人废话,一个电话打给了齐铮,要他找个安静地方说话。
剩下那几个人这会儿正在大巴上聊天,齐铮一听,立马起身到了大巴最后排。
他们这趟下乡实践,梁老师是不管钱的,实际上只起象征和代表作用,财务归齐铮管,沈时樾负责对接。
沈时樾没扯东扯西,直接问:“按照预算,咱们每晚的住宿费大概是多少?”
齐铮跟他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知道沈时樾不会平白无故插手这些事情,要问一定是事出有因,只小声答:“五六百吧。不然咱们能这么窘迫住这种招待所吗?”
听筒那边短暂的沉默片刻,只听沈时樾道:“换。不说换这县城最好的,至少找个四星吧。”
齐铮倒是也想换,但毕竟拿的是学校的钱,沈时樾突然来这么一手,搞得他有点懵。
沈时樾又问:“咱们没跟这招待所签协议,也没提前付钱吧?那只管走人就行了,等下回来你们就收拾东西。”
齐铮答:“合同什么是都没签,钱也没提前付。但…四星和这招待所价格可不一样。”
“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超过报销部分的我来出。”沈时候皱着眉答。
齐铮应下,但还是没忍住问道:“不是,樾总,这两天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说换啊?又是季延怎么了?”
打电话这会儿沈时樾正站在窄窄的阳台上,他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季延,半真半假道:“不是他的事儿。我这几天都用淋浴头洗的澡,今天无意中看了看浴缸……真的是一言难尽。我现在看这酒店哪哪都是发霉的,总觉得哪儿能给我爬出来一堆蟑螂,非常难受。”
另一头的齐铮听了也头皮发麻:“行…行吧,那就换吧。”
沈时樾挂断电话,对季延道:“走吧,哥哥带你去高级的地方住去。”
-
正巧这招待所在一条窄街里,这一行人从招待所拿了行李,走到大马路上,就发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气派的酒店。
大家各自交了证件,拿了房卡,稍作休整,梁老师就被县里的领导叫走了,说今晚有个什么晚会,得让梁老师一块儿过去吃个饭。
梁老师前脚刚走,沈时樾和齐铮就对上了眼神。
他们相视一笑,齐铮便在只有他们几个学生的小群里发:“老梁被请走了,今晚吃好吃的去!”
所谓好吃的,其实就是找了个烧烤大排挡,七个人点的东西,满满当当凑了一桌。
梁老师不在,又有五个大男生,酒是肯定要的。
季延知道自己过敏,心里非常有数,没沾一滴酒,也没怎么吃辣,倒是点了碗白粥,和一份白灼青菜。
他知道他这么吃必定会被人看出点什么,只提前跟沈时樾说好,过敏的事儿可以说,但别说是因为酒店床单过敏,显得太娇气。
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他过敏的事情说出来。
沈少爷不以为意,但还是应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季延平时不太跟他们交流的缘故,跟他相熟的人不多,也没什么人来闹他。
饭吃到后半场,齐铮大概有点喝高了,说什么也要跟季延喝一杯。
按理说,齐铮毕竟比季延高一届,季延是不能驳了齐铮的面子的。
沈时樾今晚喝得也多,但啤酒对他来说灌不醉他,他只是皱着眉推开齐铮的手:“他今天喝不了酒,你就别瞎起哄了。”
齐铮已经有了几分醉态:“都是男人,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沈时樾想起他答应季延的话,只好硬着头皮道:“他…今天身体不适,真的喝不了酒。真的是生理上的问题。”
季延不太会撒谎,只好顺着沈时樾的话说:“抱歉啊,我是实在今天不能吃太刺激的东西,你看我辣的烧烤都没怎么吃。”
他这么一说,齐铮的暧昧对象——也就是那位爱脑补的腐女,突然变了脸色,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
季延只能暗叫不好,心想,完了。
另一边,齐铮和沈时樾还在推拉。
突然,这位女生一把夺下齐铮手里的杯子,小声道:“你是猪吗!别再让人家喝酒了!”
齐铮:?
女生微微红了脸,吐出几个字:“你们直男又不知道,男孩子的…那里…本来就不是用来做…做这种事情的…所以是很脆弱的…”
这下不止齐铮,沈时樾也懵了。
沈时樾:?什么那里?
全场一时静默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时樾:大大的眼睛里再次充满大大的疑惑
☆、双主席16
话题中心本人,季延,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他说:“我就是过敏了而已,你们在想什么……?”
沈时樾也附和道:“是啊,他就是过敏了,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女生讪讪道:“那……那你们为什么要说的那么神秘?过敏而已,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干嘛跟打哑谜似的?又是不吃辣又是不喝酒的,这不是存心误导我们吗?”
季延:没有们,只有你。
沈时樾看了季延一眼,意思是:早跟你说了吧,没人会在意你是因为什么过敏。大家知道你过敏了生病了就结了。
没等他把头转回去,齐铮那醉鬼又多嘴了:“不是,但是怎么突然就过敏了?怎么过敏的啊?”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沈少爷:“……”
季延答:“没什么,可能就有点水土不服吧。”
结完账临走前,沈时樾一把揽过齐铮:“你能不能让你那小女朋友少说点话?”
齐铮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些,但还是迷迷糊糊道:“关她什么事?明明是你们自己gay里gay气,心怀鬼胎行不行?”
沈时樾不准备跟醉鬼理论,只把人抗回房间,又嘱咐了大家从明天开始,接下来三天的行程是去县里的一个小学支教,让大家把前几天的培训内容理一下,准备准备,然后跟季延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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