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这是我们实习报告,你看我们都来了半年应该给盖了吧?”方辉腾把手里的十几份待盖章的报告递给王经理。
王经理瞟了一眼未接,“这个等会再说,今天我让你们过来想听你们店里的情况,你们各门店的情况说下吧。”
汇报结束,王经理双手抱臂,“你们店内营业额自过年来到现在很不理想,你们谁知道原因说下。”
“经理,我们每天都忙得要死。”一个女生抱怨。
“就是,每天早上开始到晚上一直忙不停,其实店里营业额还好吧。”另一个女生共同附和。
“忙忙忙,哪个人上班不忙!你们看了你们上个月底工资单了吗?”王经理大声打断。
看一圈被吼的不说话的人,王经理又道,“店内药品卖的是很多,可你们看看你们有多少人卖的是代理的药品,啊?都是客户要什么给什么,这不是瞎忙活吗?”
转头看神游的人,“尤其是你刘封。”
刘封突然听到被点名,忙抬起头。
“你一个店长都没有店员的工资高,你每天在干嘛呢,每天就知道卖些没利润的能赚到钱吗?”
“还有你们几个女生,不按照公司要求工资低别再发短信给我抱怨。”
十几个人在会议室挨了一顿批,结束还未给盖章。
“老女人更年期到了吧。”方辉腾气的直挥手里的实习报告单。
“算了,忍忍也就这几个月,走咱们去吃饭吧。”刘封等眼前的车过去后,拉住气哼哼的人过到马路对面。
“我不管,妈的,不给老子盖老子不盖了,谁稀罕,不就是个破毕业证吗,老子不要了。”
方辉腾实在忍受不了目前的工作,不说一个男生在药店工作有多少人会问,就说每天十三四个小时都得在药店呆着,除了睡觉一点时间都没有,而且还要不停违心的推药,这对于他这个1米8的纯爷们来说简直是黑历史。
刘封不管对方发疯,找了家盖饭进去点了份饭,现在已是下午四点多,今个一天就吃了俩包子,现在饿的肚子直咕噜。
二人吃吃聊聊,结束后,刘封拿起一旁新产品的海报及宣传单同方辉腾挥手,和他们不同,他店距离总部很远,方辉腾他们几个就在附近,坐个公交几站路就到。
刘封在晚上7点多才到店内,在QQ上签了到,而后把产品资料给两个人看看大概讲解一遍,下班前让她们拿张单页回去看。
“喂,哪位?”刘封接通电话转身向外走去。
“三丰,是我,李哲。”
刘封听到“三丰”想笑,有李哲在的地方他这绰号就会紧随而来。
“下班了?”
“是的,你还没下班?”
“恩,得九点。”
“哦,加班了?“
“一直九点。”刘封解释。
“我靠,牛逼啊你,这么晚,你上次说工资也才1900,还干个毛!”
听此刘封苦笑,只好岔开话题聊
“三丰你来N市吧,距离家也不远。”
刘封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城镇,“会做考虑。”
二人又聊了会,见店里来了客户,刘封不得不同对方说明然后挂断。
电话这头的李哲听对方火急火燎挂了电话,摇头。
新产品上来让刘封着实忙了段时间,铺货、商家宣传、发传单、摆货,哪样都得亲力亲为,看着货架凌乱的药品刘封叹气,背后两个人依旧聊的火热。
直到三月中旬刘封才得以休息一天,之前每个月4天的休息因过年回来的晚,这个月也只能休息一天,药店没有请假一说,只有调假期。
而上次本该正月初七就该回来,就因为被狗咬了打针在家多呆了二十多天,公司只给员工一个月休息四天,可想而知后头需多少休息才能补回来,又要多久不能休息,越想越无望,刘封甩甩脑袋不再想这些破事。
趁着难得休息日,刘封把被子抱出晒晒,自从老家里回来一直上班到现在没晒过。
既然有时间,该洗的洗该晒的晒,要不后面又不知何时能休息。
待所有衣服洗好放外头晾晒,刘封闲下无事翻翻手机,本打算给方辉腾发短信,无意看到联系人的备注为“嗯”的电话,这让刘封回想起与对方的对话过程。
犹豫了会,刘封还是发给对方一条短信。
“在吗,我是刘封。”
短信发送成功,刘封等了好一会也未见回复便不再管他,歪头睡了过去。
直到晚上刘封洗漱好躺床上看电影,听到手机短信提醒,打开短信。
“恩”
“晕。”还真是惜字如金,刘封自言自语的吐槽,编辑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你肾功能如何?”
☆、决定
“你肾功能如何?”
许阁昊退出短信再打开,没错,确实是对方发过来的。
“我靠,发错了。“刘封揪头发发哀嚎,本想发肾脏如何,可这该死的输入法直接带入,让刘封撤回不及发送了过去。
“功能很齐全。”
刘封打开短信,见此回复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对自己的发送内容也是满满吐槽点。职业病使然,如一个女性到店内咨询月经不规律等,他可以很坦然问对方各种症状给其配药,如果是工作外,他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你地址发我,当初说要帮你一个忙,现在开始兑现。”
短信编辑好,再三确定无误刘封发送过去,下床撒尿,回来把电脑关闭收拾一番,在刘封即将要入睡时收到对方短信,扫了一眼,刘封舒坦睡去。
“李香,帮我把柜台这几盒药结算下。”刘封看手里的盒子不太满意又换了个。
“你买氟康唑干嘛,还一次买这么多?”李香看桌前几盒药纳闷。
“寄给朋友。”终于找到满意的包装盒,起身过来,“你帮结算下共计多少钱,我把钱付上。
“好的。”
看纸条上拧巴一起的字体刘封纠结的撕了又写,一连撕掉了三四张,在午饭后成功把快速邮寄了出去。
“刘封,来货了。”司机在外头喊。
“哎,知道了,这就出去搬货。”
刘封把七箱来货搬进店里,接过司机手里的收货单,大概核对下签字给对方。
同张姐两人用刀一个一个箱子划开,校对药品数量。
“店里有这个维生素E啊怎么又进货了?”张姐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停下对着在另一边摆货的刘封问道。
“没,我没进这药,”刘封到跟前查看,拿起一瓶,“这个牌子维生素C也未进。”
“又是铺的货,近效期的。”在客户走后李香来到跟前查看,拿起一瓶,见日期到这个7月就到期了。
“真是的,”张姐气的把药一甩,“都快到期了还铺过来,卖不掉让我们自己赔,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李香附和。
“店长,你看怎么处理,铺来近效期的药我没意见,但是卖不出去再让我们赔钱我可不乐意,如果非要这样我宁愿不干了,哪家药店有这样的!”张姐炸呼呼道。
刘封安抚对方,到店外打电话给王经理,问其这么近的效期是不是弄错了。
“喂,经理,我是刘封,恩……XX公司的维C维E你铺货过来的是吗?……这个7月就到期现在已经4月13……但这一瓶用量三个多月卖也不太合适,嗯……我……可是……”
见对方挂断,刘封眉头紧皱,一共五瓶,两瓶维c,三瓶维e,价格都是一百四十多元一瓶。
一时店内气氛变得沉默。
“……这个事处理不好怎么当店长,不懂得维护员工的利益谁还愿意在他手下做事!”
刘封收步子停下。
“就是,不过他也难做,陪钱他是出的大头呢。”
“他愿意傻我可不愿意,上次陪的还少? “张姐越说越来气,“竟然还让我们按照卖价赔,咋不上天呢她,昨天同家里说都要我辞职,娃他爸也说了,这街南头有家新开的药店在招人,现在我已经有这方面经验,去面试肯定可以,所以我打算这个月做完就不做了。”
刘封转身走到巷子烦躁摸了摸口袋,空的,到路对面的店里买了包烟。
“喂,恩,这就到。”刘封深深吸了两口掐掉烟,转身到店里。
“你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现在已经到家了,所以给你发个短信说声。”
“靠,”刘封低骂道,“瘪犊子,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声,现在店里你走了怎么处理,工资给了吗?”
“麻痹,公司就是他妈的一个无赖,我要走,他们把药盘点了一遍,少的全部算我的,工资都不够赔的,鸟人,我直接收拾东西就走了,去他妈的工资,老子不差那千把块钱……”方辉腾吧啦吧啦吐槽一番终于舒服些,听到电话那头没声音。
“刘封?”
“嗯?”
“我以为电话没信号了,怎样,听说你店里铺了近效期的药,你还干呀?”
刘封躺床上,“动摇了。”
“你他妈就是个傻逼,还考虑啥?你算算药被偷的、过期的、收错帐的、公司铺近效期的,你他妈还赚个屁!你缺钱和我说,我跟我爸借给你用,你赶紧离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坑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