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普的意思则是可以借着叔叔的关系帮忙给几个露面机会,这对新人而言非常友好。
“谢了,不过他现在还没出道,很多场合暂时都不太合适。”
委婉拒绝着,藤原郁卒的心情仍旧晴朗不起来。他想起自己将那孩子撇在公路上的那天,自己在巨大畅快感与同样巨大的悔意中挣扎的时候,然后是刚才,他红着眼睛道别离开。
明明西普就在身边啊!
藤原在心中痛苦呐喊,不肯饶恕自己一般就是过不去。
“那好吧……不过你还真是蛮辛苦的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藤原竟然会成为那孩子的经纪人兼助理,更没想到你能成为我的恋人!哈哈!”
幼稚得仿佛就是个孩子,西普脸上绽放出让藤原迷惑的简单笑容。
“你在开心个什么?”
感到不明所以,藤原索性看着他问出口。这份关系能持续到什么程度内心早就看到了尽头,明知自己并非真的喜欢,对方也该知道吧!那为何还要露出这种真诚高兴的样子。
“不为什么呀,难道不可以吗?就为了今天吃到一碗好吃的年糕汤吧!”
嘴里说着没依据的话,西普放松了下来。他一件件将自己的衣服剥除,露出干净好闻的肌肤。在来这里之前他就洗好了澡。
伸手慢慢帮藤原也脱掉,直到两人都脱得差不多,才将他温柔拥进怀里。
“你不要多想哦……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感受着西普胸口的温度,藤原闭上眼。像曾经跟小树撒娇那时一般,他老老实实的顺从着对方。
“西普。”
“嗯?”
藤原轻呼了一声,对方便看了过来。可心中纵有百感交集不断循环着,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谢谢你了。”
“你在说什么搞笑的话,有什么可谢的,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有感谢你呢!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那天,真是太紧急了!我差点就崩溃了,连去医院都走不动了呢!”
回想着那日的经过,西普有些想笑。并非是这件事有多好笑,而是觉得在那时遇到了这样一个平凡却又特别的男人。这个男人拥有着绝佳的体力与技术,连欲求都比一般人更甚。如果只是为此感到庆幸的话,事情说起来就很简单。但这被点亮的不知名的情感不是,它不简单,即便现在不觉得却也认为未来它会灼烧人。
“嗯哼,谁让你那么不小心,被灌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敢在街上走,随便把手指头塞进陌生人的嘴里,真是个乱来的家伙呢啊。”
藤原不禁觉得有趣,终于在沉重压抑后笑了一下。
“那我也把那个下药的混蛋揍了一顿啊!被我踹得从地上爬不起来了呢!要不是因为有人制止而且怕麻烦,我一定要打得他亲爹都不认得的。”
“你这么暴力吗?跟你的外表还真是不符合啊!”
藤原惊讶于对方的另一面。
“谁让我这么有魅力呢哎……不过大家都只以外表断定我好摆弄,却不知道我跆拳道很厉害的!”
“跆拳道?你竟然还会这个,还以为世家的公子学的都是剑道之类的。”
“黑带二段,要不要试试?”
面对西普的挑衅,藤原这才真正笑了出声。他就抱着对方笑,笑过之后叹了口气。
“棋逢对手,还真是没说错。不过我到达黑带二段的时候是差不多十年前,而且很多年不练也已经荒废了,估计跟你切磋也只有单方面挨揍的份了。”
让西普惊讶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跟自己一样,且对方是多年的经验者,他完全没看出来。跆拳道跟摄影,再跟经纪人,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我不信,以后要不要找机会切磋一下?”
对此颇感兴趣,西普征求着对方的意见,但藤原实在是不想再碰这个。如果没有必须,锻炼防身也就够用了,跟年轻且同样达到黑带二段的西普比试,基本就是自讨苦吃。
“那还不如现在切磋些别的,怎么样?”
虽然看起来藤原此刻脸上的笑容温柔得让人恍惚,可那只手已经不老实地探到了西普身后,隔着底裤坏心地揉来揉去。懂他什么意思,西普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男人情绪可以变幻得如此之快。似乎刚才他还为某些不能说出口的事而痛苦不已,此刻却浑然忘却了。
忘却是人类规避痛苦的一种天生手段,无法面对时或者时难以相信时,原谅对方或原谅自己,都需要适当的忘却。藤原这个技能可以说是神乎其技,屡试不爽。
被西普挡住的手摸不到对方了,藤原也不在意。他就那么笑着看着眼前同样笑容轻缓的男孩子,体验着虚幻的类似于恋爱的气氛。而对方显然在经历了许多日的同床共枕后出现了不该有的羞涩。
“算了吧算了吧,新年第一天就不要分出谁胜谁负了好吧?今天就这样好了。”
“那好吧,以后再说。不过话说你怎么想起新年第一天来我这儿,你家里人没有生气吗?”
“不管他们了啦,有我没我又没多大区别。与其在家里憋着,还不如去新宿之类的地方逛,泡酒吧啦去打电玩啦我觉得都很好!只不过很多地方不开门就比较可惜。”
……
切磋被搁置了下来,然而也只是推迟了而已。在某一天,藤原感受到来自于西普带给自己的疼痛时,回想起了这一夜的幻觉。他觉得如此轻松恋爱也不过那一瞬而已,在那之后便都是自我折磨,一切都怪自己,错的都是自己。喜欢或者是爱,在真正只剩下这一种情感时,纯粹也痛彻心扉。
两人暂时忘却了转身离去的星泽港,在只剩灯光的街头,形单影只的男孩子一个人低着头安静地走。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很远的便利店,那里离家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外面还一片天寒地冻,承受着近20年最低气温的冬夜寒潮,星泽以为自己哭了,可却没有预想中的眼泪。
他只是走着,在看到成排的关着门的餐馆时停下来,看着街道对面空无一人的路灯下发呆。如果有人经过他就开始走,将脸藏在围巾里,口袋中的手也还足够温热。
一切都还好,星泽一个人想着,至少自己并没有失去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了个去,这儿少了一章,补上补上!集体修改!
☆、45
没有拥有过就不代表会失去,在自以为还搞不懂自己对这个男人如此冲动而难以抑制的情感就是喜欢时,这一度让星泽感到苦恼。毕竟经历特殊的自己,本不该喜欢上男人。
何况这个男人还满嘴的轻薄话,几乎没展现过温柔,且包裹在看似温柔的外壳之内的,也只是他冷漠的心。如果喜欢的话至少要喜欢上一个像卓那样的人吧,对自己的哥哥一心一意,愿意为了他留在日本工作,愿意呈现出自己柔软的姿态,从来都会将对方装进眼中。而非是一心欺负之后,推开。
不过想来也对啊,对方并不喜欢自己。口口声声那样叫又如何?什么也不代表。自知不该想得太多,可还是忍不住。心口处像漏了风一样,在缓缓行进中冰冷空气穿梭来穿梭去,捂也捂不住。
该要哭出来吗?为自己那才意识到就掐灭的悸动,那份渺小的感情。可是天地之间的自己也本就如此渺小吧!像那日自己偷偷吻过的温热嘴唇,只是方寸之间的缱绻,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呵呵……”
强颜欢笑太难,星泽伸出一只手触碰了一下自己已经冰得快要冻僵的嘴唇。像已经受伤一般小心翼翼,仿佛曾经的感觉用力些就要破碎消散掉。
这是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藤原道雪。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像路旁的积雪一般,看似陪伴着路人,却从不会跟任何人真正同行。他冰冷,又带着特有的魅力。
走着走着,星泽才摇晃着走进了目的地。并没什么想买的,挑来选去决定买份关东煮,又在结账时临时选了一块很小的巧克力。结过账后撕开包装纸,星泽将那块标注着“蜜secret”的巧克力含进了嘴里,苦涩没一会便蔓延开来,顺着舌头悄无声息地滑漏进体内深处。
归途跟来时一样,在悠闲得像是在散步一般的节奏里,星泽甚至感受不到被风吹得没了知觉的一只手。
“好棒的新年,好棒的一天……”
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一句时,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流淌了下来。这一天,还没有真正恋爱过的星泽港失恋了。
即便是失恋,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吧!哥哥不会,藤原不会,自己也终究要继续下去。先藏好这份伤感才对吧?如果想要坚强一些就必须克服这些不如意。像藤原说的那样怎么样呢?如果此刻过多的情绪可以打包搁置在一旁,在无所谓的时候去打开,也许就不会影响生活。
抹了下脸颊,已经冷掉的泪水被擦干。星泽像是在努力逃离某种情绪一般,他要忘掉第一次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忘记藤原霸道而毫无感情的吻。
“呜……唔呜呜……呜嗯……”
极力压抑住想要哭泣的心情却适得其反。在没人的街道上,星泽躲在角落里哭了起来。他真正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就像被无情的手生生掰开外壳,汩汩跃动腼腆温柔的易碎感情就那么被杀死。他们死于冬夜的冷风中,可自己需要活下去,星泽这样悲切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