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叶树觉得回去比来时快。出了S市高铁站,他们就分开了,分别时浩棋说军训时他会带着空想社的元老们去慰问。
“终于到家了。”叶树打开门就脱掉鞋,扑到沙发上。
顾念尘被他那个“家”戳中,从心底里蔓延开一片喜悦,然后勾起了嘴角。他把行李箱拉进来,准备收拾东西,被叶树叫住了,“先歇会呗,坐了一天的车。”
“没事,我不累。”
“我累。”叶树冲着他张开胳膊,顾念尘无奈地走过去,抱住了他。
“你有时候也只有三岁。”顾念尘放任叶树在他脖颈里蹭着,轻轻地说了一句。
“嘿嘿。”叶树傻笑了两声,没有反驳。他忽然想起顾念尘唯一一次喝醉,特别乖特别听话,比石嘉扬还像孩子,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坏点子。
叶树又抱了一会,然后松开了他,“走吧,我们一起收拾。家里应该什么都没了,等会还要去买点菜。”
夏天的衣服很好整理,叶树看着自己那边的衣柜,说道:“明天我回趟宿舍,看看俩儿子,顺便把我的东西都拿过来。”
顾念尘叠衣服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嗯,我陪你一起。”
两个人逛了超市,叶树看似很随意地把两瓶酒放进了购物车里,顾念尘看了一眼,以为是果汁,没有说什么。
晚上做饭,叶树给顾念尘打下手,三个家常菜,番茄牛腩,西兰花炒虾仁,菠菜炒蛋。
叶树打开一瓶酒,拿出两个杯子,给顾念尘倒了一满杯,他坏笑着说:“果汁,我以前喝过,还可以。”
顾念尘点点头,拿起来喝了一口,甜甜的,凉凉的,有水蜜桃的味道。
一顿饭吃完,一瓶酒也被两个人消灭了,当然大部分都被顾念尘喝了。
叶树洗完盘子出来,坐到他旁边,仔细地盯着他那张白皙的脸看,愣是没看出来一点变化,虽说顾念尘喝酒不上脸,但这也太不上脸了吧。
“小土?”叶树尝试着叫了他一声。
“嗯?”顾念尘回了一句,不过依旧在盯着电视看。
“小土?”叶树又叫了一声。
顾念尘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疑惑的目光。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嗯。”然后顾念尘就把视线移到了电视上。
电视上在放一档相亲节目,叶树第一次看见顾念尘看这档节目时,特别惊讶。
“你怎么会看相亲节目?”
“有意思。”顾念尘当时这样回答。
后来叶树偶尔跟着他一起看,看着看着发现确实挺有意思的,女嘉宾24盏灯,很少有亮到最后的。
通过短短的三段影片,几个简单的问题,便决定要不要跟对方走,实在是一个不怎么令人信服的决定。
大多数时候叶树觉得她们不是在选对象,而是在挑选物品,外貌,才华,财富,地位一一衡量。有没有情分,谁都不知道,但却是打着爱情的名号。
“你说这个大叔能不能成功牵手?”叶树问顾念尘。
顾念尘摇摇头。
“我觉得能。”叶树笃定地说,“虽然他已经四十一了,还离过一次婚,有个女儿,但他有车有房,而且说自己会无条件地宠对方。”
最后的结果真如叶树所说,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娇笑着说自己就喜欢大叔的类型,因为会疼人。
两个人牵手走的时候,全场一片祝福声,主持人笑着说道:“祝你们幸福。”
“我觉得他们不会幸福。”叶树又说道,“因为他们都没有走心,都没有对自己诚实,都不爱对方,当然未来什么都有可能。”
顾念尘突然就笑了,叶树觉得他笑得有点莫名其妙。
“笑什么?”
顾念尘边笑边摇头,就是不说原因。
叶树看他笑了一会,笑得脸都有点红了,然后伸出魔爪,挠他的脖子,“让你笑个够。”
这是叶树摸索出来的经验,挠顾念尘的胳肢窝没有用,挠脖子他会笑得停不下来。
“哈哈哈,放……过我……哈哈。”顾念尘边笑边求饶,人已经坐不直了。
叶树看他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才停手,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往两边挤,对着他嘟起来的嘴唇吧唧亲了一口,亲完之后两只爪子才算是消停。
顾念尘坐起来缓了一会,然后趁叶树不注意,猛的抓住他的手,把他扑倒在沙发上。
“我要报仇。”他没什么威胁性地说。
叶树笑着挑挑眉,意思是放马过来。
顾念尘的两只手都按着叶树的手,没有空,他想了一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叶树眼中的笑意更甚,顾念尘觉得被挑衅了,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在叶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叶树疼得嘶了一声,他刚想开口说两句,就感觉疼的地方在被轻轻地舔。
“你到底是属狗的还是属猫的?”叶树不由地笑道。
顾念尘没有答话,认真地舔了一会,然后顺着他的脖子开始往上吻,下巴,嘴唇,脸颊,鼻梁,眉毛,眼睛,额头,细细地亲吻。
亲了好一会,他放开了叶树的手,笑着问:“疼吗?”
“你让我咬一口,就知道疼不疼了。”叶树活动了下手腕,瞥了他一眼。
顾念尘听完他的话,歪了歪头,露出修长的脖颈。
“一个大小伙子,卖什么萌?”
“嗯?”顾念尘歪着头说,“你咬吧。”
叶树被噎了一下,原来他不是卖萌,他凑到顾念尘耳边说道:“我真的咬了?”
“嗯。”
小土这么可爱,自己怎么忍心下嘴呢?叶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不忍心才怪。
作者有话要说: 石胖子:(气愤)我、已、经、有、两、万、字、没、出、场、了!
蠢作者:(顺毛)你说啥?我耳朵不好,听、不、见!
☆、第76章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电视节目都放完了。
叶树趁顾念尘去洗澡的时候,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他们喝的酒只有三度。上次顾念尘喝醉的时候,那个青梅酒好像是十几度。好吧,他承认自己失策了。
石嘉扬和付哲还没来学校,还有两天军训,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拖到最后一刻来。
叶树的东西不多,被子什么的也不用带,顾念尘那里都有。床铺他不准备退,这样他和顾念尘上课的时候还可以来午休,偶尔还能来串门,看看两个傻儿子饿死没有。
军训是以学院为单位的,一个学院是一个连队,顾念尘和叶树在相邻的连队。
八月底的天气虽然很炎热,但只有三十度出头,超过三十五度他们会停训。
D大是一所综合性的大学,男女比例大概一比一,许是考虑到女生不少,他们的军训一直很水。
早上六点起床,打两遍军体拳,然后去吃早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站军姿走方阵,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每天下午还都会有冰棍,是每个院的学工组买的。
叶树他们院是D大最有钱的院,整天被其他院的学生调侃土豪,其他院的冰棍大部分是大盐水、绿豆冰,他们院是可爱多、梦龙之类。
哦,说明一下,大盐水一块钱一根,可爱多五块钱一个。
石嘉扬为了逃避军训,报名当了摄影师,在他们站军姿走方队打军体拳的时候,石胖子就晃悠悠地在旁边拍照,还时不时地专门把镜头对着付哲。
他们的教官是从部队里请过来的,年纪看着和他们差不多。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是连长,副连,没有说名字,有同学问起,他们说部队里有规定,不能泄露这些信息。
不过军训第二天就知道了连长20岁,副连才17岁。于是他们班的女生从此就多了一项娱乐活动,调戏副连,还组成了副连迷姐团。
“副连,唱首歌呗。”
“副连,讲个故事呗。”
“副连,打套军体拳呗。”
年轻的士兵大多数时候是羞涩地笑笑,偶尔被起哄下不来台了,就会淡淡地开口唱,最初是唱军歌,坚定的声音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后来慢慢就唱流行歌曲,粤语金曲,不过唱什么都很好听。
营长的哨声突兀地响起,预告着休息的结束,大剌剌坐在地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在连长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站好队。
没来得及扔的冰棍袋和包装纸就那样躺在地上,副连悄悄地捡起扔掉。
走正步时,一阵风吹来,有同学帽子带的不紧,走完一圈副连手中拎了一串帽子。后面有的同学走得快了,踩掉了前面的鞋,副连就拎了一路。
站军姿是每天都要训练的内容,连长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打报告。副连有时候站在前面观察同学们的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走来走去,他说是为了干扰大家,不能把注意力分散到无关事物上。
“报告!”有同学喊道。
“讲。”连长回答。
“需要扶眼镜。”
“扶。”
“报告!”
“讲。”
“需要擦汗。”
“擦。”连长没有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