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
梁袈言看着少荆河,两人的眼中都冒出了同样的两个字。
“是村长带人来参观?”少荆河低声问。
梁袈言看向门外,他们在角落里,前又有影壁,种种角度遮挡下,屋里屋外并不能互见。
梁袈言点了个头:“应该是。村长带宋老师他们来了。”
说着转身正要往外走,忽然少荆河一揽他的肩膀,把他推进了暗室。
梁袈言还没反应过来,只眼前一暗,再扭头只看到少荆河也进来了,然后推上了石门。接着又快速地冲到出口,关上了另一头的门。
“你干嘛?”梁袈言糊里糊涂地,就光站在原地,眼看着自己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暗室长而窄,梁袈言站在靠近内殿的门边不远处,一下黑咕隆咚的,他两手摸着墙壁,心跳不由加快了:“荆河!”
“嘘!”
少荆河关好门伸着手大步往回走,梁袈言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摸到了梁袈言。
“我们别让他们发现。”他用气声说。
梁袈言又不是不晓世事,现在被他拉着躲在这黑漆漆的夹墙里面,一时的惊讶过后,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
但他还是故作不解,同样用气声问:“你到底要干嘛?”
这地方是黑得一点光都没有,但既然事用来藏人的,那应该在哪里凿了气孔,所以并不憋闷。
少荆河也看不到他,但摸索着慢慢就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不干嘛,就想这样跟您呆一会儿。”
梁袈言的心越发跳得厉害。他的耳朵碰着少荆河的脸颊边,脸渐渐发烫起来。
“你想干嘛?”他又问了一次。
“不干嘛。”少荆河答。
他确实也真的什么都没干,就只是静静地抱着梁袈言,一动不动。
梁袈言“被迫”靠在他怀里,黑暗中他们俩就像置身于一个现实世界之外的夹缝,除了对方,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耳边听到的是少荆河时重时轻的呼吸,一时短促,一时漫长。
他鼻端呼吸到的都是少荆河的气味,很干净的香皂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从少荆河发根、后颈透进他的鼻腔,又涌入他的肺中。
少荆河的脑袋忽然动了动,埋进了他的颈窝里,轻轻地说了声:“我喜欢您身上的味道。”
梁袈言的肾上腺素一下飙了起来,他下意识伸出手从下扣住了少荆河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少荆河又轻笑起来:“怎么办,我好像又有点困了。”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和嘴唇都在梁袈言的皮肤上滑动。
这房间阴冷,但梁袈言脖子后面还是慢慢沁出了汗。
他燥热难安地说:“他们好像进来了。”
少荆河抬起头,像是侧耳听了下,很快答:“您觉得村长会向他们介绍密室吗?”
梁袈言想了想:“不知道。……不过这是喀特人守了几百年的秘密,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就告诉我们这些外来者吗?”
少荆河转回头来答:“不知道。村长看着挺热情的。”
这话让梁袈言后背彻底冒了汗:“那万一待会儿他们打开门--”
“他们打不开。”少荆河笑,笑声都喷在他唇上,“除非我们自己从里面打开。放心,除了这间还有四间暗室。村长如果开不了这间,顶多以为年久失修,机关老化,他会领着他们去看别间的。”
“嗯,那就好。”梁袈言放心了,但很快又补了句,“你确定啊!”
少荆河笑着又把头靠上了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中午在这儿试了好几回了。”
(彩蛋)
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是被作者删除的部分。
不看并不影响剧情的整体连贯性。
再次强调:不看并不会影响整体阅读。
下章的剧情一定是连贯的,放心。
第65章第65章
暗室的门终于打开。
少荆河在门边停了一会儿,确定此时祠堂里已空空荡荡,再无别人,这才先出了暗室,走到后院。
院内此时光微影暗,仰头一望,已是夕阳西下,漫天霞光。
梁袈言又看了少荆河一眼,少荆河也正在看他,两人眼神交错,涵义复杂。
两人都没作声,梁袈言也不知此时此刻该摆个什么脸才叫恰当,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转了身,抬腿进中殿,径直出了祠堂。
少荆河跟他一前一后走在回民宿的路上。此时的心境和来时大不相同,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兴奋跳跃,让他无法安静。
他一直看着梁袈言,看他是真不打算做出什么表示。于是走到身边,清了清嗓子。
梁袈言立即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只望着前路,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偏偏眼角眉梢都绽放着喜气,一双笑眼要弯不弯,只不停清着嗓子,却又不说话,看起来实在是很欠揍。
梁袈言便又把脸转了回去。
“教授。”少荆河终于自己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干嘛?”梁袈言懒得再看他。
他们现在这路走得很规矩,不牵手也不挨着,中间隔着半人宽的一条空,连目光接触都没有。纵然此时对面随便走来哪一个人,也绝猜不出这两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少荆河又磨蹭了两秒,才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地说:“咳,我第一次。”
“第一次啥?”梁袈言现在对他听话听音,渐渐就摸出他心里那些弯弯道道了。乜眼朝他横了一道,没好气地说:“别说自己在家没做过。”
少荆河的头向他的方向偏了偏,又正回来,整肃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纠正他错误的理解:“这是我的初吻。”
梁袈言正等着再怼他一句的嘴霎时顿住,心里一紧,喃喃地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硬着头皮憋出一句:“所以?”
“您得对我负责。”
梁袈言暗暗咬牙,脸情不自禁地就偏往边上躲--他就知道会有这句。
“您觉得呢?”少荆河熬了这么久才熬见天光,哪那么容易放过他,话追得一句紧似一句。
梁袈言有些恼怒,转脸又横他一眼:“难不成要我娶你?”
少荆河本来准备了其他话等着他,却没想到他被逼急了竟冒出这么一句,顿时就笑弯了眼睛,便郑而重之地转头认真问:“可以。什么时候?”
梁袈言看了他半晌,鼻子里喷出声气,很无可奈何地发出警告:“少荆河,不要得寸进尺。”
少荆河当然很知道分寸,看着他面红耳赤的快要恼羞成怒,便抿唇一笑,把头转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幽幽地说:“有件事您可能还是不太清楚。”
梁袈言捏了捏拳头。他自认刚才那警告已经起到了足够的震慑作用,这家伙要是再蹬鼻子上脸,他就真要动手了。于是不假思索地答:“什么?”
少荆河却没有马上回答,直到快走到民宿大门的台阶前,他才叹了口气,低声说:“您是真不知道我有多喜欢您。”
梁袈言一怔,心里那阵一直没真正平复的浪花一下翻涌起来,但还没等他再说话,少荆河已经上了台阶,率先进了大门。
“荆河师哥!”脚才踏进门就听到路萌开心的招呼,“梁教授!你们回来了?正好,正要开饭呢!荆河师哥,快过来坐。”
“好。”少荆河对她一笑,向那边走去。
梁袈言也匆匆笑应了一下,往自己那桌走,边走边听着路萌又问少荆河:“你们去了祠堂吗?”
少荆河答:“嗯,那时天还挺亮的,就进去转了转。”
“那后来村长带队,宋老师和马教授他们都去了。你们和他们碰到了吧?”
少荆河有些惊讶:“是吗?没有啊。可能我们跟他们前后脚,正好错过了。”
梁袈言在自己那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照旧离宋空林不远。他一来桌上的人都跟他打招呼,他一边笑应,一边抬眼看了看,没看到江落秋,倒意外地发现村长也在桌上。
宋空林正跟村长说话,听到声音转脸看到他,便有笑问:“你怎么才回来?腰好一点没有?听说你们也去祠堂了,我们怎么没见到你们?”
“好多了。”梁袈言连忙点头答,“我们进去看了看就出来了。怎么你们也去了吗?那么不巧没碰上。”
“村长带我们去的,给我们讲了好多关于他们族人的故事。可惜了你没在。”宋空林是老烟枪,此时手指间夹着根烟烧了一半,却很快又一抬手,拦下了村长要递给梁袈言的烟,“不不,村长,您别客气,我们主编不抽烟。”
“呵呵,”村长呵呵笑,只好把烟放了回去,又对着宋空林夸梁袈言,“主编真年轻,年轻有为,不说都看不出这么年轻就当了教授,啊?”
宋空林吸了口烟,点点头,替梁袈言骄傲:“嗯嗯,那是。目前我们学界公认的东古语权威,他是里面最年轻的。你别小看他,他读书的时候就没怎么自己交过学费,全靠各种奖金奖学金读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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