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恒趴在桌子上,少见的没有在睡觉,而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方放在他前面的位子坐下来,见他这么副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这位大爷向来的行事和作风,他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有郁恒让别人出事的份,别人能让郁恒出事,做梦吧。
“老郁啊,我问你个事,你最近,怎么又突然开始打起了‘夺命凶铃’?你不都两个月没打了吗,怎么最近又开始打起来了,你只不知道,就你那破电话,害得我手机差点被老巫婆收了!”方放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
郁恒闷闷不乐的趴着,一点都不想搭理方放。
方放自顾自的扯了一大堆,回头一看,发现郁恒压根就没有在听,人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之中,半点不受外界影响。
方放沉默了两秒。
“大爷,您老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最近几天还偏偏一下课就跑没影了,我想找你人都逮不着机会。”
郁恒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十分的郁闷:“我的免费饭票没了……”
“啥?什么饭票,饭卡吧大爷,饭卡没了就没了啊,发不了再补办一张,你像是缺这点钱的人吗?”
郁恒不想搭理方放这个脑子缺根弦的。
他自己一个人已经郁闷一星期了。
方放说了半天,郁恒仍旧闷闷不乐,他也没法子了。
午休时间过去了一半,郁恒抬起头,下巴戳在手臂上。
“芳芳,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一个生你气的人不生你气?”
方放呵呵呵:“从来都只有我生别人气的份,谢谢。”
郁恒又把头埋下去了。
“谁生气了?”方放八卦心上来了。
“秦长朔。”
“嗯???”乍一听见这个人名,方放的脑门立刻被问号侵占了。
半晌他才反问道:“不是,人秦长朔为什么生气啊?再说,他生气管你什么事,你不说跟人关系一般吗?那他生你的气,你这么郁闷干嘛啊?”
郁恒道:“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他为什么生我的气,我还呆在这干什么。”
他早就在宿舍里享用自己的午餐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边郁闷边饿肚子吗?
方放更加好奇了,“他怎么生气了?”
“他中午不给我带饭,也不回来了,我一过去他就躲,一整个星期连句话都没说上,我给他带的蛋糕他也不要。”
方放:“……你都没有给我带过蛋糕,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郁恒抬起头白了他一眼,“我给你带蛋糕做什么,我又不暗恋你,我神经病啊。”
方放无FUCK说,他额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那你又不暗恋秦长朔你给他带什么蛋糕啊?”
“他生气了啊。”
方放觉得自己能够在郁恒身边活下来,真的是太不容易。
再这么呆下去,他迟早得被气出心肌梗塞。
“大爷哎,你可别生闷气了,你再生闷气,秦长朔也不会不生你的气啊。”
郁恒沉默了。
他仿佛泄气一般,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向后倒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让生你气的人不生气,不知道就不要跟我在这里废话,浪费我思考的时间。”
方放咬了咬牙,“我一个见天儿生别人气的人,我们知道怎么让别人原谅自己,不然你问问刁蛮公主呗,要她不行你问问其他的人也行,你这班上这么多同学都是死的啊。”
郁恒的眼睛一亮,“对啊,不还有左莨呢嘛!”
正在和同伴吃中午饭的左莨打了个喷嚏。
☆、第二十五章
同伴以为左莨感冒了,她问道:“怎么了?这是感冒了吗,也是,都已经冬天了。”
左莨皱眉,“没有感冒,我总觉得有人在念我。”
同伴鼓起嘴,像一只小仓鼠一样:“别是郁恒吧?”
左莨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他在背后骂我骂的还少吗?”
同伴“噗嗤”一下笑出声,笑声清脆悦耳,“你们兄……俩可真有意思,难怪会是……”
同伴没有把兄妹两个字说出来,不知为什么,学校里没人知道左莨和郁恒是兄妹,两人又不同姓,长的也不怎么像,便没有人将两人放在一起联系。
同伴是极少数知道的人,只不过左莨不让她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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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恒放了学,专门提着一份小甜点在高一的教学楼下等着左莨。
左莨和同伴一起出来,郁恒眼尖,一眼看见左莨,他看见左莨的同时,左莨也看见了他,包括同伴。
同伴见状,笑着跟左莨挥挥手,“郁恒找你呢,我先回宿舍等着你。”
“嗯。”
左莨对待同伴和对待郁恒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她走过来,脸色极其的不耐烦的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郁恒狗腿的献上自己的手中的甜点,“公主您笑纳。”
左莨接过甜点,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却仍然不耐烦:“说吧,你整这么一出黄鼠狼给鸡拜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做什么,别跟我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你会来找我,可真是天上下红雨了啊。”
她一句话用了三个谚语,郁恒听了立刻夸赞:“这三个谚语用的好啊,不仅如此,还用的妙,极其的妙!”
左莨不吃他这一套,“有话说,没话我就走了。”
“有有有有有有!”
“说。”
郁恒拉着左莨走到偏僻的一边,道:“你说,怎么让一个生你气的人不生气?”
左莨瞟了他一眼,难得的语气不那么不耐烦:“谁啊?”
“秦长朔,我舍友。”郁恒如实交代。
左莨“哟”了一声,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怎么?把人惹生气了?就你那鬼脾气,不迟早被你气死。”
郁恒笑笑不说话。
“人怎么生你气了?”
“嗯……其实吧,要说生气,也还算不上,他也没有明说他生气,就是一个星期了都没有搭理我。”
左莨的眉毛一边高高挑起,一边压下来,做了个十分怪异的表情,“那……他生气关你屁事,他生气就生气呗。”
“别啊小祖宗,你蛋糕都收了,就告诉告诉我,怎么才能够让他不生气。”
左莨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他是你什么人啊?跟你什么关系?你怎么看他的?不重要那你就就让他生气,他气死了跟你都没关系,重要,那你就投其所好,想办法呗,你不最不要脸的吗?他越躲你你就越凑上去,让他想躲你都躲不了。”
左莨说了一堆,郁恒仔仔细细的记下来了。
“哦对了,那人长什么样,那天指给我看看,能够让郁大爷烦恼的,起码都得是个人才。”
郁恒想了想秦长朔的样子,随口提了句,“长得比我好看,最帅的那个。”
左莨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奇怪起来,她道:“长得比你好看?”
“对,都说了最好看的那个。”
左莨的表情更加奇怪,好半晌她才警觉道:“敢早恋你会被大姐打断腿。”
郁恒楞了两秒,不明白怎么就扯到早恋这一块上来了,他道:“啊?”
左莨见他那副样子就知道这人完全不在状况内,于是难得的,跟郁恒说起了废话:“你能够承认人比你好看,又想方设法的不想让人生你的气,甚至就因为这事,专门跑过来问我,那这人在你心里,肯定有些分量,但你要是发展出了朋友之外的情谊,大姐就会打断你的腿。”
郁恒撇撇嘴,“哪儿那么夸张,她顶多骂我两句。”
“……你该不会真想恋吧?”
郁恒也沉默了,半晌了十分诚实的回答道:“不知道。”
左莨的表情一瞬间不耐烦起来:“我跟你个脑子不清醒的说什么啊,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别来烦我就行。”
说完提着小蛋糕朝着宿舍的方向去。
郁恒则带着一脑门的问号也回了宿舍。
他走以后,有人从从教学楼后面出来,那人有着标志性的一双凤眼。
秦长朔看着郁恒远去的背影,心头又上来了那种酸涩的滋味,让他很难受很难受。
高一和高二的教学楼挨的比较近,秦长朔冷落了郁恒这么多天,本来今天都打算过来找郁恒的。
结果远远的就看见他,手上还提着小蛋糕,守在高一楼下面,紧接着,他就把手上提着的小蛋糕,给了上次他搭着肩膀走路的女孩子,然后又把人拉到一边去说话。
秦长朔自然而然的以为郁恒是去找人表白了,尤其是,看两人上次的关系这么好。
关键,郁恒走的时候,脸上有了几分轻松。
秦长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更生气了。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总之就是很生气。
生气郁恒明明说了要追他,却迟迟没有动作,最后跑去跟一个高一的小女生腻腻歪歪。
更生气的是,郁恒居然把本来应该给他的小蛋糕给了那个女生。
总之,他就是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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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恒都走到宿舍楼下了,他正准备进去,恍然记起来左莨说的话。
投其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