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言刚谈完生意,从写字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对面易冉跟着四个男同学走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并不是朋友,他开着车绕过来,然后下车慢慢走着。
“让开!”一个穿校服的人撞了过去,手里拿着棍子。
巷子里,王波接过棍子,“这下看你的破刀还能不能打到我,我打他手里的刀,你们三个按住他!”
“住手!”丁言怒喊,然后几个跨步走过来,四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愣住了。
“哪里来的大叔,多管闲事!”
丁言瞪了王波一眼,一米九三的他,对这一米七的高中生还是很有震慑力,棍子一把就被抢走,“易冉,你没事吧?”
“没事!”刚还在战斗状态的易冉收起刀,从路边捡起书包。
“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丁言用棍子一下一下打着自己的左手,一副训斥犯人的模样。
“王波啊,怎么了!”带头的那同学仰着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腿已经在抖了。
丁言低下头看着他的脸,“长得人模人样,不办人事呢怎么?!给你们一分钟,是你们滚,还是我把你们送到派出所?”
这话一出,那四人早没了胆儿,拿起书包就往外跑。
丁言这才打量易冉,这瘦小的身板,竟然还敢跟四个人打架,头发都湿了,嘴角也红肿,鼻子下面还有点血迹,衣服脏兮兮的,却气势汹汹,有一股子傲气撑着。
“跟我上车”
易冉闷着脸没说话,乖乖的走出来,丁言把他带到诊所上了药,检查了下身上几处擦伤,也都抹上了碘酒,这才把他送回家。
“我的电话,你存上,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不要硬碰硬,给我打电话。”丁言塞给他一张名片就走了。
☆、回乡发展
易冉回到家,偷偷把衣服自己洗了,爸妈看到他脸上的伤,他只是说跟同学闹别扭,已经和好了,就搪塞过去。
周一开学的时候,嘴角伤口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到宿舍之前还做好了再次打一架的准备,王波和另外三名男生正坐在赵洋对面的床上,样子恭恭敬敬的?
“来了啊,易冉。”
“关你什么事!”
王波走过来,拎着一大袋零食,“别这么大火气,这些是我们凑钱给你买的,当作给你赔礼道歉了。”
“发生了什么?”赵洋看了看易冉有点红的嘴角,“你们打架了?”
“对对,不过都是误会,以后我们绝不会这样了,以后就是兄弟!谁欺负你就是跟我过不去,我这床你来睡,我现在就搬走。”王波说完就开始卷铺盖。
易冉也懵圈了,“吃错药了你们?”
“不是,我们是真不敢再招惹你了,请求你原谅。”
“有病!”易冉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心里也疑惑,难道是昨天被丁言吓得,还是真的怕自己跟他们拼命?这些人本来也不走寻常路,随他们去了,“你不用搬了,以后别惹我就行!”
“是是是,你放心,以后这宿舍你说了算。”
易冉没再理会他,拉着一脸疑惑的赵洋出了宿舍,把那天得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以后有人再欺负你,别自己上,记得叫上我行吗?!”
其实那天丁言把易冉送回家之后,托学校老师查了王波的住址,然后亲自到他家里走访了一趟,冒充老师查访,并且还提出跟学生单独谈谈,辅导作业。
王波都吓傻了,看着丁言跟父母聊的津津乐道,心脏都跳出来了,回到屋,还在发抖,“大叔你玩的也太大了吧?”
“我来看看你家住哪儿,另外三名同学的住址给我发到手机上,不然我可要再跟你爸聊聊了。”
看到地址信息,丁言满意的笑了笑,“原本我想让学校开除你们几个,但我看你这么听话,决定给你一次机会,以后把心思放别的地方,下次我再来,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十八岁的小青年哪儿见过这个排场,当时就被丁言的气场吓得只有点头的份儿。
王波发着短信“大叔,都办妥了。”
从那之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黑板上中考倒计时的天数一天天都在减少,课桌上摞起来的试卷越来越多。
远在美国的杨旭现在已经适应了那边的大学,跟所有人交流也都应对自如,只是他从来不跟别人交朋友,独来独往。
晚上他又开始借助游戏和看书来让自己睡着,床也成了摆设,每次都是睡在地上,半夜总会突然惊醒,然后痛哭。
他的病情好像又开始发作,失眠,莫名其妙的哭,无缘无故发脾气,于是每个月去的地方又多了个心理诊所。
在韩国的丁硕也并不轻松,每天都是各种锻炼,学校是培养艺人的,对他们格外苛刻,封闭式的教育,限制拿手机得时间,连假期都没有。
每个人回到了自己原来的轨道,班里好像从来没来过什么转学生,后排绑在一起的两个空桌子也被撤走了。
那一年过年,赵洋没有回老家,他不知道怎么交代杨旭的事,不想去面对那些问题,大年三十那一晚,他在餐厅里打工,因为那里的嘈杂声听不到外面的烟花炮竹。
过完年的日子就过得更快了,堆成山的试卷,背不完的重点知识,每天像机器一样,除了宿舍就是教室,假期都几乎没了。
就连易冉这样的学渣都开始看书了,想要临阵磨枪,好歹也得读个专科学校。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的很快,整个高三下半学期一晃而过,高考倒计时变成了1天。
赵洋如愿以偿选择了本市的科技大学,原本他想去首都,但最终没舍得离开这座城市,易冉家里托关系给他找了本地一家专科大学学计算机。
高中就这样结束了,伴随着他们的青春也结束了。
四人的人生就好像四列奔往不同方向的火车,中间碰到一起,很快就又沿着各自原来的轨道往前奔弛。
也曾后悔过,夜深人静的时候也痛苦挣扎过,多少次想联系杨旭,可是却又说不出口。
怎么开口呢,找到他又如何,是去拖累他继承公司,还是让他跟自己过苦日子?
大学四年的时间,赵洋每天都埋在学校,选修了两门专业,没有什么朋友圈,也不参加社团,好多同学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丁硕回来过几次,每次也都跟易冉见面,只是两个人不知什么原因却变得有些隔阂,从一开始的亲切想念,一见面就如胶似漆,变成了寒暄尬聊。
谁都没有见过杨旭,大四那年听说杨毅平已经离开了人世,杨氏公司扩大了规模,并但没有上市,杨旭继承了公司,成了本市最年轻的企业家,一夜之间火爆了全网。
赵洋也看到了这条消息,并且盯着发了很久的呆,最后只是笑了笑,看不出是冷笑还是苦涩,杨旭,杨旭,杨旭……他一遍遍喊。
高三一别,快五年了,赵洋的发型都换了好几次,现在还是寸头,只不过头顶略长一些,体型一直没胖上去,加上这几年的熏陶,反倒多了一些书卷气质,很多见过他的女生都主动要联系方式,都被拒绝了。
拿毕业证那天,他决定回乡。
临走之前约了易冉出来喝酒,易冉已经在一家小公司实习了,头发染了黄色,模样还是那张娃娃脸,四年了一点没变。
“今晚我请客,给你饯行,你看看这些菜够不够,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些就够了。”
易冉把倒好的红酒递过去一杯,“这瓶酒是我从我们家偷的我爸的,你尝尝。”
赵洋接过酒杯,“这合适吗?”
“你怎么现在念书念的这么唯唯诺诺的!来,我们先干了这杯,这一别可又是几年!”易冉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倒酒,“你们一个个都走,就留下我一个人,只有我无处可走!”
赵洋一脸的无可奈何,用牙齿刮了下下嘴唇,“丁硕应该快回来了吧?”
“他呀,他跟几个年轻小伙弄了个组合,在韩国出道了,今年年底可能会回国发展,但不一定在这个城市。”
赵洋放下筷子,“那不也挺好的吗,总算近了一步,你为什么还满脸不高兴?”
“半年了,没打过电话,偶尔发一条微信,都不知道聊什么,但也不提分手……我也不知道我们这算什么关系,你说我有什么可高兴的?”说完又一口喝完手里这杯酒,然后继续倒。
“这算什么情侣?!你跟他提分手不就行了吗,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我不说!说在一起的是他,为什么结束的时候,要用冷暴力逼着我说分手,我才不说。”易冉夹起一块肉又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就吞下去了,眼泪落在了盘子上,却装作无所事事,“这红烧肉做的还挺好吃,下次我们还来……”
“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我的手机也24小时为你开机。”赵洋摇了摇手机,不小心碰到了开机键,锁屏壁纸,他跟杨旭的合影格外清晰。
“你还没放下他?”易冉叹口气,“我也服了你了,放不下又不肯联系,真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