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伸手去抓住廖骏生摊开的、垂落在床边的手,然后感觉到廖骏生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回答他。
金今勾唇朝他笑,廖骏生眨眨眼,声音因为刚刚的呼喊而变得沙哑:“你试过了?”
金今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他这是在给自己壮胆:“我……嗯……我……”
说不出来,他能感受出来廖骏生很不赞成他的行为。
“关于你的记忆……有一点……”廖骏生主动翻过这一页,开口道,金今倏然抓紧他的手,心再次提起来,他眼中抑制不住激动,廖骏生轻微叹了口气:“你跟我吵架,说我终究是个鸭子。”
金今一怔,他又开始失语,终于忍不住躲开廖骏生直直的目光。
“我很生气,但是拿你没办法。”
廖骏生看着金今阴晴不定的、有些心虚的表情,主动握了握他的手:“现在都有点生气。”
“我当时……我也很生气,所以口不择言,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不算在谈恋爱里。”
金今脑子很乱,他激烈地想解释自己过去做的错事,想告诉廖骏生,他并不是那样的;又觉得操蛋,为什么廖骏生第一次治疗想起来的会是这些片段。
廖骏生安静地看着快要哭出来的金今,朝他抿嘴一笑:“还有……你十七八岁的时候,躺在我身……下的模样。”
那些记忆是零碎的、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在全身疼麻、大脑即将要爆炸的缝隙里廖骏生看到那些,也是杂乱无章的,那时候金今还小,大概才一米七出头,嫩得能掐出水儿,他赤果果地趴在床上,浑身洁白,窗帘拉开,夏日发着白的阳光几乎将他整个人照得不真实。
他在哭,可是又紧紧夹着廖骏生,廖骏生知道自己那时候也是疼的,可是不愿意出去,因为金今好干净好纯粹,自己好想把他占为己有。
所以即使在从头到脚的濒死的疼痛里,廖骏生也能感觉到那一刻自己对金今的珍惜和喜爱,以及后来吵架时自己对他的爱恨交织。
金今眼泪还盈在眼眶里,愣生生被廖骏生突然开的黄腔憋了回去,他呆呆地看着廖骏生,廖骏生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他不是很在意这些破碎的记忆,所以一两个场景不意味着什么,他要等全部的记忆回来再来定夺。
回到专门的病房里之后金今的沉默多了许多,一直到护士将午餐流食又送了过来,两人脑袋对着脑袋喝粥,金今才看了看廖骏生开口:“你记出来我十七八岁的样子……”
廖骏生咽下嘴里的粥,看金今欲言又止的样子点点头:“怎么了?”
“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老了、没那么好看了?”金今的问题充满试探,还带着一股很难品出来的酸。
这个问题该问的是恢复记忆以后的廖骏生,而不是现在的。
廖骏生放下勺子,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看坐在面前的金今,冲他摇头:“现在也好看的。”
金今心上的一颗秤砣瞬间被拿掉,只不过笑意未达嘴角的时候廖骏生又说:“但没有那时候可爱。”
金今不知该不该笑了,半笑不笑的模样很是尴尬。
“应该是你现在太瘦了,那时候不胖但看起来圆润,所以可爱。”
廖骏生客观公正地说,金今板了板脸,然后点头,垂下眼舀了满满一勺粥,硬塞进嘴里,强压住反胃的感觉咽了下去。
廖骏生将酸味的配菜推到金今跟前:“配着这个吃,会开胃一点。”
金今不太乐意地点点头,还是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你们要来看他?”
金今皱着眉接电话,那边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金今回过头看关着的那扇门,距离廖骏生接受第二次治疗还有两天,今天他也从前一次的治疗伤害里恢复了过来。
“我问问他吧,嗯,待会儿给你去电话。”
金今挂了电话把手机给了警卫,走进最里面的房间,廖骏生正坐在桌边看自己公司的资料,是夏和前几天带过来的,那时候廖骏生很陌生地看着夏和,夏和充满好奇:“你真不认识我了?我当年和你有一腿噢!”
那时的廖骏生下意识看向金今,金今没什么反应,只朝他笑了笑。廖骏生转过头看夏和,冷肃道:“不认识。”
金今进门的时候廖骏生抬起头,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你公司的下属说想来看你,你愿意见他们吗?”
金今问,廖骏生顿了顿,声音是平的、语气里带了点慌张:“我还不认识他们。”
金今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我会帮你介绍,我在你公司里工作了快半年的。”
廖骏生迟疑地点头,气不太足地说好,其实他还没能接受自己拥有一个巨大企业的这件事,总觉得像白日梦。
977医院进出都有严格登记,所以廖骏生和下属们见面不太适合在医院里,金今安排了一家离医院不远的酒店,就在金今吩咐警卫去准备会议室的时候廖骏生突然打断,他说:“不然……直接去公司见吧。”
金今看向他,廖骏生有些不确定:“我也想……看看公司的样子。”
“都听你的。”金今转过头重新跟警卫说新计划,让他给骏和那些打算来的员工们打电话通知。
“骏和离977还是有点距离的,大概一个小时车程。”
金今坐在廖骏生身边给他讲解,他们坐的是金今的配车,这次金今没给他炫耀防弹玻璃,只指着外面对于廖骏生来说日新月异的街道高楼告诉他哪栋是干什么的。
一般这样的特殊车牌出街街道都应该肃清一下的,但因为这次出来得突然,所以只清了下部分太堵的街道,前后共三辆车,分别是一辆开路车、两辆护卫车。
“以后我会想办法让出门不这么招摇。”金今对廖骏生说。
他从小接受这样的教育和待遇,所以此时作为总统之子,有这样的全武装保护其实不是太不习惯,但廖骏生一定是不习惯的。
可是这些东西不是能省则省的,金历杭上马,大部分群众没有什么想法,但有小部分激进分子,以及各方敌对势力,暗杀、爆炸……短短几个月金历杭已经遇刺三次,只是每次安保做得好,没让对方得手。毕竟当年金历杭也是这么杀掉上一个总统的。
此时骏和也已经里外都检查了一遍,只留下要见廖骏生的人,外面围着两队武警。
金今的车在骏和广场停下,廖骏生下车,只一眼就觉得熟悉得不行,他甚至知道该怎么走,从这里,穿过两排梧桐树,就是骏和开阔气派的正门。
“走吧。”金今站到廖骏生身边,领着他往里面走。
这次见廖骏生的员工不多,大都是他在公司时与他交往比较多的,从副总到几个秘书,还有一些比较出色的部分负责人。
廖骏生只站着,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在听那些人跟自己说话,有的给廖骏生说了公司最近的业务发展、有的让廖骏生照顾好身体不要担心公司……有的人也会提问,比如廖总这半年里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什么的,当廖骏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题时,他就会看向金今,金今便会帮廖骏生回答,接着用一种半命令半蔑视的语气对那人说:“不要问那么多。”
金今的这种状态廖骏生没怎么看过,所以到后来他基本不回答员工们的问题了,光专注地看着盛气凌人的金今四两拨千斤地把剩下的同事打发走。
“廖总,这是你办公室书架里锁着的东西,前阵子全公司检修,工人不小心把书架的锁弄坏了,这个盒子掉了出来,可能是您比较重要的东西,我们没有打开,一直放着。”
廖骏生的一秘手里拿着一个奢侈品盒子,那牌子金今认识,盒子是单买的,一般都是为了装什么礼物之类的东西。
廖骏生顿了顿把那一只手大小的盒子接过,此时在会议室的员工已经不多了,最后秘书也出去了,那盒子放在桌上,廖骏生并没多大的兴趣,他还在想刚刚那么多人喊自己“廖总”、在看这个对于他过于庞大繁冗的企业,不知为何总觉得透不过气。
“不看看盒子里是什么吗?”
金今在边上提醒,廖骏生将目光从窗外转到金今脸上,他产生了一种类似近乡情却的情绪:“如果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我就要重新管理这个公司了吗?”
他问金今,金今朝他笑:“对啊,重新接手公司,重新当回廖总。”
金今看到了廖骏生眼里的犹豫和迟疑,他也不确定了,语速变慢:“你是不是……其实并不想……”
接下来的话金今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其实并不想回到以前那样、还是……你其实并不想恢复记忆。
廖骏生定定地看着金今,接着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内心深处有种面对未知的巨大恐慌,或许恢复记忆之后就好了,但在这一刻,他是怕的。
金今似乎有些出神,盯着桌上那个盒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廖骏生随手把盒子拿过来,费力地解开盒子上的锁扣,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块手表。
银色表带上镶嵌着不规则的绿色宝石,表面上一层莹莹绿光,透明的碎钻将指针布满,表面上很小的一块地方,写着一串英文:PATEK PHILIPHILIP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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