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还有数学作业没做好,能不能出钱给我买点止痛药,或者把他哥们给叫来。”萧俞咬牙切齿,“初三啊,多爱面子的一个年纪!我当Omega的第一天就被Alpha给拒绝了,还不如人家的数学作业。”
“最后陪你了吗?”
“陪了。”萧俞说,“因为说完以后全校突然断电,他回去也没法写作业。”
校医在休息室里点了支小蜡烛,借着那一小簇烛光,萧俞偷瞄着坐在不远处的学长,对方端坐在那里,连呼吸都很轻,不像某些同学那样,在别人分化以后会开一些下流的黄色笑话。
直到放学,他们没说几句话,以往外向好动的萧俞和哑巴了似的,纠结半天都没有去问Alpha的名字,连翻身都要悄悄注意人家脸色,怕打扰到人,一点也不像平常那张扬的小霸王。
萧俞叹了一口气:“唉,那时候我真是个害羞的小男孩。”
“我想了想你常去的场所,还以为你们理发店认识的。”
江行雪指了指萧俞变成橙黄的头发,萧俞抓了把头发:“我不允许我的发色和我唱反调,我要全场瞩目它也要。”
这样确实是萧俞会干的事情,江行雪笑了下。拿回手机以后,正逢零点,全场气氛最嗨的时间点,一楼的人太多了,他没力气挤回卡座,干脆坐在吧台边发呆。
不知道是谁先惊呼了声,吸引住江行雪的视线,反正他转头回来时,好多人都望着同一个方向,而杜羡已经站在那里了。
杜羡脱了外套,露出剪裁得当的白色衬衫和西装马甲,从后面摆满了酒瓶的玻璃柜台里挑出了瓶度数没超过十度的酒。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量酒器,倒了两次酒,动作干脆利落又不失优雅,他明明是有条不紊地调着酒,却给江行雪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很多人都在看他,他却只是低着头,把冰块加入玻璃杯以后,在另外一个空余的杯子里也放了几块冒着冷气的透明固体,架势熟练得仿佛他真的是位风度翩翩的调酒师,专让人为他和他的作品醉倒。
抬着手指把摇酒壶摇了几下,再轻松地弹了弹处于上方的玻璃杯,把那搁在一旁的空杯里的冰块给丢入边上的桶里,最后将壶里的酒滤入空杯里,拧着薄薄的柠檬片擦过杯沿。
杜羡端着酒,身体前倾着靠在吧台上,一手屈着胳膊搭在桌面,一手把杯子推到江行雪的面前。
他道:“敬你一杯,行雪。”
在众人的注目中,江行雪抿了一口,再一言不发地看了眼杜羡,杜羡则离他更近了点。
“有人灌你酒吗?”杜羡问。
他答:“你。”
杜羡说:“这样啊,那我可真是个坏蛋,现在守在你边上等着你犯晕。”
“犯晕?可你怎么把酒调得和饮料一样?”行雪的指尖搭在桌边。
杜羡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因为满心想着你,就不禁变得甜了点。”
这杯酒岂止是只有干爽的甜味,这瞧上去还是粉的,像是递情书还嫌不够,信封必须要是娇嫩花瓣的颜色。
“其实超凶?”江行雪问。
杜羡一手撑着下巴,侧脸映着酒瓶折射的浅浅的光芒,说:“昨晚没尝过?”
江行雪不吱声了,下意识抬手要去捂住被用力吻过的后颈,但在中途被杜羡牵着,亲了下手背。
杜羡仿佛天生带有这种能力,再喧嚣的场合,也能因他静下来,刺眼炫目的灯光、摩肩接踵的人流,与温柔毫不沾边的各种元素本来只能让人混沌,但此时此刻它们都变得浪漫起来。
浪漫使江行雪清醒,清醒地意识到爱。
和杜羡并肩去萧俞订下的卡座,杜羡让酒吧经理过来,他再点了些东西,都是给江行雪准备的小吃。
卡座里多数为大学同学,很快能够打成一片,江行雪看着杜羡和他们玩骰,后来杜羡教他玩。
“没事的,随便试试,输了我替你喝。”杜羡道。
然后江行雪连输十把,别人同情地看着杜羡,杜羡则充满怜悯地摸了摸江行雪的头发,好像出去就要给他安排几箱六个核桃。
他说:“一共二十颗骰子,你怎么能一下子喊出十五个数字。”
江行雪沉思片刻,认为杜羡说得有道理。接下来杜羡接了通电话,而伙伴们到舞池声称跳几套广播体操,活动活动筋骨,他在这里待久了耳朵受不了,打算去外面透口气。
被几个身高体壮并且喝嗨了的外国人挤得过不去,江行雪绕着圈子走,扭头望了自己的卡座一眼,发现有道影子屈着身子在他们桌前的餐盘那里扫了一下。
他们的卡座相对比较偏僻,不存在有谁会路过,他对这道身影心里起疑,快速地回去,喊道:“你是谁?”
一束光打过来,他看到那人把手往口袋里一揣,那摆明了捏着什么东西。
接着,江行雪一手撑着前面的沙发跳到那里,不假思索地把水果拼盘和小吃翻起来扣在桌面上。
这下东西全部吃不成了,那人往后退了半步要逃,且灵巧地在缝隙中穿梭,江行雪对此线路不熟悉,迟钝了半拍导致没能把人立马抓住。
他紧紧跟随在那道影子后面,那道影子飞似的上了二楼。不远处杜羡叫了他一声,他头也不回地匆匆摆手,朝二楼追了过去。
有间包厢正在唱歌,坐在中间的男人举着麦克风嘶吼,到了兴致高昂的节点,起身去与夜店二楼连同的露台吹吹风。
然而有人抢先了一步,砰的一下子粗暴地踹开了露台门,冲去里面把门重重关上,西北风把那位大哥袭了一脸。
“打扰你们了,我路过。”江行雪扶着墙没喘几口气,解释道。
他眼睁睁看那人拐进了这条过道,扫视周围这一圈后,他上前几步要去露台,却被人给拦住。
麦克风重重扔进他的怀里,江行雪发蒙地看向拦住自己去路的男人,男人显然喝多了酒,眯着眼睛说:“唱首歌就放你过去。”
“行雪。”杜羡在他后面,“你跑什么?”
在男人被转移了注意力的瞬间,江行雪抛掉麦克风,把露台的门悄悄打开再关上,西北风再次袭了那位哥一脸。
“大哥,他不唱!”男人身后的人笑着把麦克风捡了起来。
男人费神地瞪了露台一眼,狠狠道:“他不唱,那、那你唱。”
他身边的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聚齐起来,在杜羡面前排成了横排,杜羡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把人找着了我马上走。”
“来都来了,别走啊。”男人转了转脖子,推搡着杜羡,勒令般,“你,说的就是你,什么味道的?给老子留下!”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口气命令,杜羡挑挑眉,感觉这六个人身上酒气冲天,估计醉得神志不清了,见着个长相好看的就以为是Omega。
他不想在这里惹麻烦,沉默地要往前去,只听得有人晃了晃脑袋,嘀咕了句“拽他妈B”,再反手拎起墙边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向着自己挥过来。
这一下要是真挥在脑袋上,明天新闻上得出现《杜家少爷享年22岁,被酒瓶结束生命》之类的标题,好在杜羡及时躲开来势汹汹的攻击,瓶子掉在地上,碎得稀巴烂。
杜羡没有下一步举措,对面几个人疯了般已经激起了打斗欲,骂骂咧咧地要动手。
“再说一遍。”
杜羡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袖管慢条斯理地卷到胳膊肘,似是靠此忍耐着什么。他抬了抬下巴:“让路。”
中间的男人吹了声流氓哨,挑衅:“我他妈听不清楚——”
“那我讲最后一遍,让路。”
狭窄走廊的尽头,陆成川站在那里,冷冷重复道。
第五十章
寒风一个劲往领口里灌,把人冻得全身哆嗦, 江行雪咬紧了牙关努力跟上去, 对方见甩不掉他, 顺着露台与街道连通的台阶往下跑。
后方是一片旧小区,大多是老人住在这里, 夜深后, 早已陆续入睡,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在这里没人注意。
江行雪昨晚与杜羡度过了结合期的第一天, 他被咬破的后颈还能因过于剧烈的动作产生钝痛,现在和人你追我赶了半天,全身都非常难受,发软的腿脚抖得抬不起来, 而嗓子因为呼吸了大量冷气, 此刻连呼吸都能感到一股血腥味。
过了会,他的速度不由地减慢,对方也累得够呛,踉踉跄跄地转向一条小弄堂, 无意之间吵醒了几条缩在这里避寒的流浪狗,小狗们凶恶地吠了起来。
捂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江行雪扶在粗糙的墙上弯腰咳嗽了几声,惊喜地发现那人逃去的弄堂是条死路!
“你刚刚做了什么?”江行雪皱眉问。
少年只穿了几件单薄的衣服, 在严冬里, 他的身形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发出的声音却坚定有力, 质问着那人的意图。
那人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穿得也很严实,明显不是夜店的客人,而是冲着他们那桌过来的。逆着光,江行雪觉得这道影子的轮廓有些熟悉,可又说不上来。
那人闷闷地开口:“拿着食物去检测的话,什么也没有,你不用想太多。”
相似小说推荐
-
旧爱 (池总渣) 晋江2019-06-17完结他哪里需要签名,唐凛的签名都是在他身上练出来的。用舌头,指腹,用红酒,草莓汁。在他身上一笔...
-
无名大巫 (廿乱) 2019.06.16完结20155 营养液数:3437 文章积分:442,928,864一代大巫唐序白重生在现代社会,出生在不起眼的西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