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也是人之常情。”谢玉衡收回手,顺带将刚才那方鲛绡织成的帕子也重新收好。上面的血迹在被收入纳戒前,就已经收拾干净。
本来事情都已经解释清楚,应当是告一段落。
不过谢玉衡忽然又问道:“妖尊近日可有其它事吗?”
“我这次出来只是随意逛逛,并没有什么大事。”沈越回答道,他本来也是打算今日就离开太初仙宗往别处去,只是去哪里他一时也没想好。
“半月后北域罗睺山的大秘境将开,妖尊有没有兴趣同去?”
沈越没想到,谢玉衡居然会邀请他一起去大秘境。
所谓大秘境,往往百年之中也能遇上一次,并且只有化神期以上的高阶修士才能进入。
和那些每天兢兢业业修炼的中低阶修士不同,高阶修士平常的活动相对来说没那么频繁。因为此时单纯是吸收普通环境中的灵气,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修行的需求。
他们会花更多的功夫在准备工作上,准备法宝,丹药和一切可能用到的东西,以求在百年一遇的大秘境开启后,有充足的实力在其中展开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
比起动辄就打到魂飞魄散,神形俱灭的大秘境来说,平常小秘境里的勾心斗角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然而,即使大秘境中惨烈如修罗场,每当开启之时,大造化者依然趋之若鹜。
沈越也是一样的心动。
北域罗睺山,传说那是洪荒时魔祖的陨落之地,当时整个天魔一族都随葬身于此。先不说其它,就只是里面可能藏有的魔祖至宝弑神枪,其声名就已经足够震彻四界。
据记载,至今为止北域罗睺山一共只开过九次,是所有大秘境中开启次数最少的。
再加上谢玉衡出身玄微门,虽然主修的是剑道,但丹术也同样高绝。在罗睺山这种处处都是绝境之地,能得谢玉衡同行的话,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机会要是错过了,沈越估计自己怕是要后悔。于是他朝谢玉衡道:“罗睺山这等大秘境我自然是想去,不过仙君这次可要与玄微门的同门一起?”
“不,我本是一人前去。”谢玉衡摇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沈越悄悄在心里说。
玄微门现在够资格进罗睺山的人里面,除了一个天资绝伦的谢玉衡之外,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古板,向来排斥妖界。要是和这群人一起,怕是还没进秘境就得先打起来。
见沈越眉梢沾染喜色,谢玉衡便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他又开口道:“我为进秘境准备了些东西,最后一批大概明早就能送来,到时候就可一道动身去北域了。”
“这样的话,我先回太初仙宗给朋友打声招呼,明天一早再……”
“不如直接传个信?免得你多跑一趟,我想顾剑神应该不会在意的。”谢玉衡眼眸低垂,睫毛轻轻一颤,倒像是突然眨了下眼,“而且,今晚天城内为庆祝天权大比结束,有琼池宴,不知道是否有幸,能得妖尊共饮一场?”
这句话听着有点耳熟,沈越想,这不就跟他当时在天榜下对谢玉衡说的那句话差不多吗?没想到还没等自己请谢玉衡喝酒,谢玉衡倒是抢先一步了。
“恭敬不如从命,我也就不推辞了。”
凤族本就喜酒,更是有非醴泉不饮的典故。虽然实际上没那么夸张,不过沈越的封地都在盛产醴泉酒的蓬莱州,喝起酒来自然也是其中行家。
抬眼看一眼天色,只见已是暮色沉沉,即将进入夜晚。
沈越指尖幻化出一只传信的灵鸟,简单写了封信说明情况,顺便问了下顾清川是否到时候也要去。然后便一抬手将那灵鸟放飞,让他往太初仙宗去了。
“正巧,时间也差不多了。”谢玉衡忽然朝沈越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今日那踏云灵驹未带在身边,只好请妖尊与我一同御剑了。”
说起上次搭了谢玉衡的马,沈越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当时也算是有所欺瞒。
“来。”谢玉衡已将所持仙剑召出,稳稳的悬停在旁。
那剑身通体皆为黑色,寒芒点点。不知道是什么罕见的材质,外部的光一旦接触到剑刃边缘,就好像被那黑色吞噬掉了一般,完全无法映照出来,也就使得剑刃本身的寒光格外亮引人注意。
沈越握住谢玉衡的手,像上次一样被他牵引而上,顺口问了一句“此剑可有名字?如此锋芒毕露的仙器,之前我居然没有听说过。”
“廉贞。”谢玉衡缓缓道。
沈越一笑:“倒是与你名字相和。”
“只是先有剑,后有名罢了……”谢玉衡这一句说得很轻,就像是要被卷进风中一般,几乎无法听清楚。
“什么?”沈越就基本没听清。
“没什么。”谢玉衡没有再重复,而是另外说道,“你看那天权城内,华灯初上,琼池宴也已经开始了。”
沈越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
满城灯火,从四方城门汇聚到天权城的正中央,一片火树银花之间,是一池又一池酒香漫出方圆十里的琼芳佳酿。
按照系统新改的剧情,南宫凡在罗睺山和魔祖泄露出的一缕神魂打完,力竭过去后,被鸿蒙学院的院长秋白刃救了回来。
毕竟竭尽全力对抗魔祖神魂,并且将其封印回天魔陵中,这等功劳总得有个够分量的人看到,才好继续为南宫凡邀功。
素来声望极高的鸿蒙学院院长,显然是一个好的选择。
虽然这次莫名其妙又没能完成关于弑神枪的任务,但改了就改了吧,反正南宫凡还陷在关于“仙界是不是已经毁了”的哲学思考里,一时之间,对于飞升也没那么着急。
“南宫长老,可还觉得有什么不适吗?”秋白刃看上去三十来岁,长着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看上去倒是十分威严可靠。
第37章 龙渊(3)
“从海妖巢X回来之后,孩子就生了一场病, 病中拉着我的手认错说再也不敢了, 求我不要将这事情说出去,他害怕受罚。”龙长公主说到这里, 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眼眶红了一圈,“我当时看孩子模样可怜, 也不忍心责备他, 于是将镇海令的事情瞒了下去,准备等什么时候修好了, 就算将这事情揭过去了。”
青帝听到此处,长叹一口气:“你这是害了他啊!”
当时偷拿了镇海令前往海妖巢X的人, 已经不是龙晚, 而是开始试图完全夺取控制权的龙煌。
他在海妖巢X中设下双生刻阵,通过子阵将龙晚的神魂困于识海中, 又故意在离开海妖巢X后,想要将镇海令毁去。毁掉了镇海令,就没人能再前往海妖巢X,也就没有人能解开双生刻阵。
龙煌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甚至通过装病哄龙长公主, 帮他瞒下了这件事。
若是当时这件事被说出来, 或许龙煌的异常会更早被察觉。那时候双生刻阵初成, 龙煌对新身体的掌控也没那么强, 解决起来要简单的多。
但偏偏就是错过了。
龙长公主显然从没怀疑过龙煌, 所以她听到青帝的指责,显得有些不明所以:“父王……虽说我包庇孩子的错处是不对,但也没有这么严重吧……那次过后,孩子确实也知道错了,修炼学习都分外认真,也变得越发优秀,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儿上,就原谅他小时候犯下的过错吧。”
所谓爱子心切,又望子成龙,这两种心态在龙长公主的身上体现的很明显。
按照大人们普遍的想法,如果孩子突然变得顽劣、讨厌,家长有很大几率会怀疑,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如果孩子变得更加优秀、讨喜,大人们则会自然而然的夸孩子“开窍了、懂事了”,反而很难朝着别的方向去想。
沈越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若是将过去的龙晚和现在的龙煌做对比,假设两个都是龙长公主的亲生儿子,她有很大可能会更喜欢龙煌。
人之常情,无从指责,只是稍微觉得有些悲伤。
沈越突然觉得,现在将事情真相告诉龙长公主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她不一定能立刻接受真相,即使勉强接受了,情绪也会因此变得非常不稳定。
不稳定代表着异常,有异常就可能会惊动龙煌。
沈越站在龙长公主的后方,抬头看了青帝一眼。
青帝在听完龙长公主一番话后,明显也皱起眉,重新考量了一下情况。最后他得出的结果和沈越一样——这件事情的真相,现在还不适合对龙长公主说。
于是,青帝将原本想说的事情收回,反而是顺着龙长公主的话说了下去:“罢了,反正也是那么久的事情,我也不至于跟没成年的孩子计较。
不过照规矩,你看守不严致使他人私自动用镇海令,导致镇海令损坏,又隐瞒情况这么久。一会儿随我回宫中领三个月的禁闭,镇海令我也就此收回。”
龙长公主知道这事说出来,镇海令肯定不会再由她执掌,只是没想到青帝会真的按规矩罚禁闭。
青帝一般不怎么罚人,特别是在当年妖族内斗过后,青帝九个子女中折损了六个。从此出于补偿的心态,也就对他们更加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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