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腮看着窗外:“那……林飞第一次告白时候,你是怎么个反应?我很好奇。”
吴扬想了想:“我下意识拒绝他了,说完后我觉得有些伤人,毕竟他还挺优秀的。我试着去跟他说不是针对他,他还冲我笑,说‘这当然啊,我一个男的你一个男的,一时半会你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他说他是让我难堪了,让我别介意。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他分得很清楚。有这么个台阶给我现成的,我怎么能不下呢?”
林飞跟吴扬的接触中表现得一直都是很正常。吴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有偏差,林飞什么时候追过自己?他都没个印象了。
再后来,韩期跟赵丘出去后,两个人经常独处整理数据,调整日常工作。吴扬说虽然刚开始有些尴尬,不过真的相处起来很愉快。这个大概就是聪明人的相处方式吧,不刻意让人觉得麻烦,而是细水长流,涓涓不断。
最后,林飞顺理成章堵到门,问他愿意不愿意再考虑一下。他犹豫了一下,便也半推半就答应了。
用韩期的话说,他都嫁到C集团了,怎么C集团就不能出个人再嫁到他们B集团呢?
现在这个嫁过去的人也有了,就是吴扬。
他们两个老板两个助理,也算是其乐融融。
晚上,我跟弟弟报喜的时候说到这个事情。
这一切离不开林飞的观察力。他能很清楚地通过动作上的细微变化捕捉这个人的实际想法,最后进行推断,基本上他把握的都十分准确。
要挂电话的时候我想跟弟弟说晚安,萧狩沉默了一会说:“哥,我好像……可以不吃镇定药了。”
那一刻,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摔了好几道裂痕。
第五十二章
我心里慌得手机都拿不稳了。
百感交集,我赶紧跪下来在那捡手机,然后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我刚刚……你刚刚……”
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脑子像是被雷轰过一样。
他说自己可以不吃药了……
可以不吃药了……
真的可以……不吃药了。
他一直在那安慰我,喊着我哥。
我捂着鼻子,强忍了很久。把手机放在床上,按了免提键故作轻松:“哎呀刚刚……刚刚手头我有一点事情,没跟你清楚。你真的可以不吃药了吗?不要强撑啊,我上次看你睡觉就抱着枕头很难过的样子……”
我絮絮叨叨,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一直应着好,最后说自己有一点困,先挂了。
道了那一声晚安后,我一抬头看到镜子里发现自己已经哭出来了,眼泪不值钱,但是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一点点的脆弱跟崩溃。
我弟弟可以不吃药了。
我应该高兴啊……我应该现在去买一张动车票,杀到他面前,抱着他跟他疯狂做爱。
让他知道我有多么肆无忌惮,有多么欣喜若狂。
看了看手机,其实用了这么久,寿命业快到了。
我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脸,站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不免疑神疑鬼。
我以为他在我门口,跟我说着这些话。
有几次医生特意支开他,问我的情况。我很茫然:“我还挺好的,怎么了?”
他说我的黑眼圈很重,精神压力可能比我弟弟没好多少,是不是经常也提心吊胆的。
我摇头:“没有,只是我工作特别忙,有时候会感觉对他有一点内疚。”
是的,内疚。
我没有亲密到陪着他衣食住行,通过一个个电话,一个个视频,传递着我对他的思念。
医生说如果这个情况保持得久一些,可能我也要送过来做一个系统的检测。
我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挺多精神病患者的家属,或多或少也患上了相似的病症。
换句话说,孤独是会传染的。
我站在浴室里,对着喷头深呼吸。
然后在这个快入寒冬的季节里,洗了一个透心凉的冷水澡。
洗完澡以后,我晃着脑袋,围了一条浴巾走了出去。
然后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
她可能还在跟姐妹们逛夜市,声音很嘈杂,大嗓门问我干什么,不要打扰她浪。
我抽了抽鼻子:“你现在能不能陪我一分钟。”
她一愣:“你怎么了?你想人陪的话,找你小男友啊。”
我低着头在那强作镇定:“不能告诉他的。”
她还有些震惊:“卧槽,你不会想跟我说你要劈腿了吧?咱们老祁家可是坚如磐石啊!你爹老岳家更是把劈腿出轨写进家谱了!要是发现就直接浸猪笼的!你想清楚点!”
我声音可能过于镇定了:“不是那些事,你能听到吗?”
她可能跟姐妹们打了个招呼,往外面走了两步,一下子声音就轻了很多,看来是到了一个没有多少人的环境。
我攥了攥自己的拳头:“妈,我弟弟他……”
我在那抑制着感情:“我弟弟他,可以不吃药了。”
她吓得哇哇了好几声:“你……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要打持久战的吗!这才几个月啊!你……萧狩就好了?!你不会逼他吧!想清楚点啊!”
我当然知道她的反应,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比她更跌宕起伏。
我刚开始还很平静:“我没有逼他。我们都是按照医生的医嘱来的,第一个月减掉三分之一的镇定药,第二个月减掉三分之二的镇定药……但是……”
越说我就越压不住那种胸口的翻江倒海:“但是他今天跟我说,他试了一天不吃镇定药,感觉跟之前反应差不多……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会不会停药太快啊……我宁愿他慢一些……慢一点也不要这么赶着减药啊……我这两天就回去……我马上回去……我一定……我一定……”
最后,我也说不出来我一定要干什么,在那号啕大哭,明明冷水淋下来的时候,我的内心已经平静到不能自拔,为什么这时候又被撩拨得翻涌无比。
我想起来医生说的,可能我也要疯了。
瘫坐在床上,哭完后我在那抹眼泪:“妈,我失态了。”
“失态个屁!”她中气十足地在那骂我:“你他妈的,就是在我面前炫耀!炫耀你……”
她也不说话了。
我扯了个笑容:“怎么的,还不骂我啊。”
大概她在想我爸了吧。
要是我爸那个时候的药,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可能我妈就不会在灵堂里,连着哭三天了。
“你是真的贱!就是找骂!呸呸呸!”
她放下话后,把电话挂了。
对,我也是真的贱。
我躺倒在床上,生怕发生的这一场都是梦。
第五十三章
我好怕萧狩是为了哄我开心,才强撑着去减药。
我宁愿他花上十年,二十年,大不了我这一辈子都在见着他变好,我也不要他这么拼。
我们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
第二天,听到闹钟铃声,我弹簧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去买了中午的动车票。
早上我把近端时间的资料交给林飞后,匆匆想往门口走,打算打个车去动车站。
林飞把我拦了下来,从他桌上,抽了一本装订好的资料给我。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林飞笑了笑:“我老板的意思。”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该不会是……
在动车上,我抱着这本资料,很是忐忑地打开了它。
萧狩,性别男,6月9日出生。
下面是他的一些教育、生活经历,我有些不耐烦,翻到最后。
最后一页纸上,印着一张照片。照片里,萧狩站在他的画面前拿着垃圾桶,身后所有人是惊恐的状态。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画毁了。
喜怒无常,是他终身的符号。
我把这本资料揣在胸口,捂得紧紧的。
他不会的……
我的肩膀缩了起来,努力让自己保持克制。
站在我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我很是彷徨。
按了两下门铃,他没有开门。
不会是弟弟出事了吧……也有可能他现在这个点在学校呢……
我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安慰自己。
门被反锁了。
他在家里。
我屏着呼吸,精神高度紧张。
他……在干什么呢?
我想起来上一次,我把自己反锁在家里,他在门口……可能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
对未知的世界,对未知的情况,大胆地迈出了这一步。
“萧狩!”我砰砰地敲着门:“弟弟!你还睡着吗!弟弟!”
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有接。
意识告诉我,可能出事了。
我有些不死心,仍旧在那疯狂地敲门,没忍住还踹上了几脚:“萧狩!你……你没事吧萧狩!你给我起来!萧狩!”
他的身影在我颤抖着的声音里出现了,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他没有拉窗帘,身后一道浅浅的光从他的头顶穿进我的眼帘,我没忍住扑向他把他抱在我怀里。
这一次,我真忍不住了。
我把眼泪全部埋进了他的锁骨那,咬着他的脖子,在那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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