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法医到了。”
小袁小跑过来汇报,身体后领着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样貌俊秀,眉眼间却是带着乖戾,嘴角还斜叼一根棉签小棍儿。
李长安看了就发火:“哪儿调来的小瘪三,这也能做法医?”
小袁解释道:“李队,这位是魏十里法医,省厅刚拨下来的,虽然看起来年轻,也是有好几年省厅工作的经验了,您……”
魏十里斜瞟了眼李长安,打断道:“说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带我去命案现场,跟个傻逼费什么话!”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李长安扬起脖子追过去,被身边的吴晓拉了回来。
郑涛苦口婆心地劝:“哎呀,李队,现在咱们的法医确实不够用,每天交通事故一大堆,各种伤情鉴定都要人去跑,你就忍忍吧,他有没有本事,咱们做两个案子不就看出来了吗?到时候您再送回去就是了。”
“你看他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哪像个干法医的?”李长安骂道。
郑涛和小袁你一句我一句地劝和……那架势好像在拉一个彪悍的泼妇。
吴晓闷头吐槽:你这个样子也不咋像个干队长的。
但也没闹多久,骂了几句,李长安指挥现场各就其职。
田东看着这一幕,才有所缓过劲来,感觉自己还活在现实里,他捧着放在手里许久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了?”李长安走过来问道,点燃一根烟递给他。
接下烟,田东长长地吸了口,吐出烟雾散在黄亮的灯光下,仿佛找回一些神色,道:“还行。”
李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先找找思维,待会儿回局子里可能要熬夜录口供,累的话到车里去睡。”
“嗯。”田东点头,烟雾从鼻腔蔓延出来,沉出一股无奈,怎么可能睡得着,熬夜反是件好事。
“陈远?”李长安超人群里喊了一声。
车缝间窜出一个警员来:“到,李队。”
“看着他。”指了下田东,李长安吩咐完就去了现场。
屋里面已经有三四个侦查员在收集物证,郑涛在陪着那个年轻法医查尸体。
吴晓在客厅扫指纹。
李长安走过去问:“有情况没有?”
吴晓抬起头,推了推鼻梁的眼镜,一脸奇怪地摇头:“目前除了房子主人,和死者的指纹,没有其他发现。”
李长安点了点头:“辛苦了,再找仔细点。”
“好的。”吴晓继续翻找那些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
另一边的郑涛,盯着死者的伤口目不转睛,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又是自杀,还一个比一个奇葩,上一个把车开到深山老林,大热天的燃碳自杀,这一个大男人跑到别人家里割腕,还脱个精光,什么毛病?”
魏十里看了他一眼,撇嘴轻笑,从勘察箱里取出工具,翻擦着尸体手腕的伤口看了看。
“刀口有两条,一条割破了动脉,一条只割到表皮与真皮之间,凶器……”他缓缓道,慢悠悠地回头看着背后门口站着的李长安。
“凶器怎么了?”李长安挑衅似的的问:“难不成你火眼金睛,凭几条口子还能找出别的凶器来?”
郑涛低头看了看手里物证袋里的刀片,也觉得没有推翻的理由,凶器就在现场。
魏十里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条完美的流光,他指着那道深的致命伤口说:“这道口子是致命的,创口有3.9cm,深度1.7cm(学术上一般讲创壁)只是很少用到割腕上,因为皮肉组织很薄,所以割腕的案例中甚少有割得这么深重的,这一刀下去割断了整条动脉,附在上面的静脉更是一条不留,下手的重力相当于砍断一只鸡的脖子。”
他回头看着郑涛提问道:“不知道这位师兄,是不是可以拿这张只有0.7厘米宽的刀片一刀削掉一只鸡的脖子,不要来回拉扯,就一刀,切口要干净。”
郑涛看着口袋里的纤薄刀片忍不住吐槽:“开什么玩笑,这是削笔的刀片,拿去削掉一只鸡的脖子?你当我是神龙教主会寒冰掌呀。”
魏十里耸耸肩。
李长安却质问道:“不排除死者喝醉酒,发疯的一刀来得特别狠的情况。”
魏十里露出一种傲慢的神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从勘察箱里拿出一排采集好了的试管,在李长安面前晃了晃。
“这水里有东西,等我回去全部尸检之后,会好好教你怎么尊重法医。”
“切”李长安扯出一个怪笑:“臭小子,你最弄出朵花儿来,要不然我会好好教你怎么唱征服!”
魏十里的眼神邪气毕露,他咧嘴一笑:“我做法医的时候,你还在你个破城镇里巡逻呢。”
“好,既然你这么能干,我考你一件事。”李长安扬起眉宇说:“你们法医一般进门就奔着尸体去,但有一种物理证据,其实非常关键,是需要法医到达现场及时处理,而……”
“气味。”魏十里干脆地打断,并取出一个气体收集器亮了一下,再放回去,得出一个结论道:“果然是个傻逼。”
李长安一愣,小麦色的皮肤竟也透点羞愤的红来,在他看来,很少法医会第一时间收集气味,这种物证看起来可有可无,但在一些案子里,它特别关键。这长得像个未成年的小子,居然有这种老辣的经验,倒是挺那什么的……
这是李长安第一次错判了人的能力,这小子违背了他的判断力,这一点惹得他很不爽。
吴晓觉得气氛不太妙,就连忙打圆场:“两位高人,现在已经是命案现场了,拜托你们收敛一点,尊重一下死者。”
李长安甩头就走,心口堵得慌,顾琴那个案子还没查到眉目,又闹出个案子来,半个月没睡好,上面又派这么个刺佬过来,诚心添堵。
他气得咬牙乱转,转眼间看到一个侦查员正将一个藏青色帽子装进证物袋,李长安愣住了。
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帽子?
第39章 039 绝笔情书
小区上的夜空,泛着无力的弱光,像一层冬日的雾霭,压在这闷热的夏夜,打了一个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田东一贯幽静的脸,变得木讷了,这一夜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等着他。
电话响了,孙芳的号码。
“田东,我刚从美国回来,才知道顾琴的事……”
为了出去散心,顺便给田东一个空隙,孙芳出了个长差,在美国公司驻守了一个月,没想到回来却出了这种事。
田东吸了口潮湿又闷热的空气,尽量保持镇定的口吻:“嗯,已经办完葬礼了,知道你忙,就没有通知你。”
“你还好吗?”孙芳安慰道:“别想太多。”
“嗯,没事,另外……”
想到孙芳,想到那几件命案,田东有了很多顾虑和害怕。
“怎么了?”孙芳说:“我不是个钻牛角尖的女人,上次跟你坦白,一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二是这几年我确实没有遇到第二个喜欢的人……你表明了态度,我也会适可而止。”
“不是。”田东拿着电话摇头,犹豫了会儿,最终道:“最近……武北市不太平,治安也不好,你出门一定带着朋友,家里换一下门锁,有必要装个监控……”
“怎么了……”孙芳很快察觉田东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总之你注意安全。”
“有事别瞒我,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这就是孙芳的坚韧和理智,她不会因为那件事,像孩子一样跟对方说绝交,她会控制那些情绪和感情,并在最后依然站在你身边,献给你温度。
田东有些感动,赞同道:“对,是朋友,所以你要听我的话,保护好自己。”
“呵呵……你别惊弓之鸟了,我不会……也不可能做顾琴那样的选择。”孙芳笑了笑,笑得克制:“我没那个勇气。”她叹息一声:“也很怕死。”
“嗯,这么晚了,你休息吧。”
“有点倒不过来时差,所以现在给你打电话。”
后面又闲聊了几句,田东没有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她。
人生就像瞬息转变的季节……春夏时百花盛开,带给你满眼的姹紫嫣红,然后一朵又一朵地消失,空留寻花人的疲惫和恐慌,一身残影穿过绚烂后,只剩萧瑟的孤寂……
.
连夜回到局子里,在一间房间做笔录,这是个单间,四壁苍白,单挂了个遵纪守法的标语。
“方泽跟你是什么关系?”李长安亲自问话,他很重视这个案子,因为那顶帽子。
之前跟李长安说帽子那件事,田东没有说那段感情过往,他有那么一点自私的隐藏,觉得这种私人关系也许跟案情无关,就没多嘴,而现在……也无从隐藏了。
“我前男友!”
李长安的目光惊了一下,做笔录的人也愣了愣。
很快,李长安恢复寻常,正了正声音又问:“现在还保持情人关系?”
“不是,我们五年前分手就再没见过,在前段时间,顾琴出事,我在她的琴行等寻消息,才跟他偶遇!”
“有多久了?你们偶遇相逢后关系很好吗?”
“三个礼拜,关系谈不上,我也不想跟他再有关联,为此跟他谈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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