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痕迹已经不再渗血,却还是火辣辣的,沈隽意低头看了眼,想起傅清疏抓他的时候,浑身战栗的样子,低低地吸了口气。
傅清疏平时禁欲又冷漠,可这十几年积累的发情期一爆发,就像是个沉寂多年的活火山。
沈隽意对这个没有经验,只能依靠着本能去缓解他的痛苦。
尽管已经被弄的晕过去好几次,傅清疏的身体还是滚烫,丝毫没有被标记过的安适。
颈后的腺体被咬破好几次,沈隽意不敢再注入太多信息素进去,那几遍已经是极限了,再多恐怕他也受不住了,只能一遍遍地安抚他,用冷水给他擦拭。
其实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打开生殖腔彻底标记,这样的话他的信息素就能起到安抚而不是只有纯粹的缓解。
沈隽意给他换了衣服,看他相对干燥地昏睡着,不时发出一两声无意义的软哼,心都要化了。
他半跪在床边,给傅清疏喂了点水,伸出手摸了下他的眼角,低声说:“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傅清疏没有回答,睡的很沉,沈隽意摸摸他汗湿的头发,又捏捏他通红的耳垂,半起身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快点喜欢我吧,傅教授。”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空调发出细微的声响,傅清疏微微睁开眼,一伸手忽然僵住了。
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指痕让他的意识瞬间回笼,他猛地坐起身却又脱力的摔了回去,腰又酸又疼,软的使不上力。
傅清疏躺在床上喘了两口气,在脑海里回忆失去意识之前,他在制药厂,见到了傅正青,然后。
!!!
傅清疏猛地睁开眼,打量了两秒才发现这里是招待所,拧眉转过头,看见床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人!
那他!
“沈……”
傅清疏一开口瞬间僵住了,嗓子沙哑的像是被塞了几十斤滚烫的铁砂,浑身上下也如同被拆卸过一遍再重新装上。
他撑着手臂想起身,再次怔住了。
后颈的腺体有点疼,他伸手摸了摸,有被咬破吼结的痂,他颤了颤手指,感觉口中有股尚未消散的血腥气,不像信息素。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侧,有一个咬痕但不是很严重,他昨天咬了谁?
傅清疏没来由地有些心颤,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彻底标记了,那人把他清理的很好,干燥又清爽,还换了衣服。
他撑着手,揭开被子下床,差点摔在地上。
“你醒了!”沈隽意打开门就看见他险些摔在地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将他抱着放在床上,轻道:“还难不难受?”
傅清疏盯着他的眼睛看,没有接话。
沈隽意也迎上他的眼睛,在那里头发现了克制、发现了隐忍还看见了挣扎,以及残存的排斥拒人于千里之外。
“昨天你在制药厂被影响,这里没有抑制剂,我……”沈隽意顿了顿,总觉得说出来就像是为自己开脱,停了一会直接半跪在他身前,捧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不能接受,随你让我怎么都好,我认。”
傅清疏看起来很平静,甚至连手也没抽出来,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问:“打开生殖腔了吗。”
第五十二章 情深意切
沈隽意看着他脸色苍白却强自平静地问这句话, 心尖一缩, 轻吸了口气说:“没有,你没有答应之前,我不会彻底标记你。”
傅清疏低下头, 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沈隽意的手很热。
过了会, 他抽出手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外头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湿痕,带过来一阵凉意。
他闭上眼。
沈隽意沉默地走到桌边,揭开保温壶的盖子盛出来一碗热粥放在了桌上, 好半天才开口:“你吃点东西?”
傅清疏“嗯”了声, 放下窗帘,走过来一言不发地吃了几口,抬起头来, “你不吃吗?”
沈隽意也一天没吃饭了, 但他没什么胃口,就摇头说:“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傅清疏其实也没胃口, 浑身酸软的难受,肚子涨,嗓子疼,胃里也一阵阵地犯恶心,但现在他必须吃饭, 不然他想不到用什么办法来体现他的正常。
“陈清婉他们已经回到学校了,打电话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沈隽意停了停,看他端着碗的手一顿,抿了下嘴角,又说:“我说这边还有事没有处理完,再过几天。”
“嗯。”傅清疏点头,稍稍安静了几秒才开口:“谢谢。”
沈隽意起初没弄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道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暂时标记的事情。
他一直排斥被标记,一直排斥自己是Omega的身份,沈隽意做好了准备,在他醒来之后任他处置,但没想过他会这么平静地接受。
他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帮忙了吗,还是用这种置之死地的方式接受既定的事实,沈隽意无法判断。
“我出去走走。”傅清疏站起身,平静而礼貌地微微颔首:“不会走远,十分钟后就回来,碗放着由我回来洗。”
沈隽意看着他的背影,竭力保持正常的走姿和清瘦的背影,慢慢地攥紧了拳。
他本以为按照他平时对自己的态度,可能会杀了他,再不然也会揍他一顿,现在他才知道真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傅清疏是什么样子。
他宁愿傅清疏大吵大闹揍他一顿,或者是让他滚,老死不相往来,死也别出现他面前,也比这么为难自己强。
沈隽意看着关上的门,站起身收起餐具去洗了。
**
招待所地方很小,外面墙皮有些斑驳脱落,像是毁了容的美人面,雨不大,连地面都才刚刚打湿,落在树叶上无声无息的。
傅清疏仰头,看了看天,有些阴沉。
这里算得上荒芜,周边只有些瓦片覆盖的瓦房,水泥平房都很稀少,几乎没有两层以上的房子,一眼能看出很远。
雨丝落在脸上,有些凉,傅清疏抬手摸了一把,看空气里有小小的黑色飞虫拼命地躲避着雨丝的攻击。
他回过头,看了眼二楼,窗帘被拉开了一些,沈隽意站在那儿。
他微微颔首,然后转回了头,昨天晕倒后的一直昏昏沉沉地,数次有感觉自己到达了极致的愉悦和痛苦,但不是很清晰的回忆。
醒过来之后,疼痛、酸软让他的回忆具象起来,然后沈隽意承认自己标记了他,但没有打开生殖腔彻底标记。
傅清疏心里很乱,很多事情一股脑地朝他涌过来,从年幼时关于傅正青的回忆,到自己分化那年,再到昨天。
他曾下定过决心要及时止损,可兜兜转转还是被沈隽意标记,现在连床都上过了,现在他的身体都还仿佛铭记着他的温度和尺寸,让他焦躁又无望。
傅清疏靠着树干,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微微垂下眼说:“怎么跟来了?”
沈隽意没有靠近,离他稍稍有些远,雨滴变得大了一点,落在人脸上开始有痛感,傅清疏站直身子说:“回去吧。”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沈隽意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将人抱进怀里,感觉他挣扎了下却抱得更紧,沉声说:“我配不上你。”
傅清疏身子一僵,说:“不,你很好。”
沈隽意固执地抱着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低声说:“我不够优秀,和你相比更是天差地别,脾气稀烂还爱打架,总惹你生气,但你给我点时间。”
傅清疏说:“你很好,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改变,人永远无法做到被所有人喜欢,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沈隽意并不傻,他只是大而化之,听得出来这句话里的疏离,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很讨厌我吗。”
傅清疏垂眼,说:“没有。”
沈隽意上前一步,看着他说:“那么你给我一点时间,不用太久,让我变成足够配得上你的人,好不好?”
“对不起。”傅清疏侧过身,说:“我有点累了,先回去吧。”
没有得到直观的接受或拒绝,沈隽意又说:“你难受就冲我来,别折磨自己。”
傅清疏脚步一停,背对着他没说话。
“傅清疏。”沈隽意顿了顿,改口:“傅教授。”
傅清疏回过头来,远远地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救了我,没道理怪你,该谢谢你。”
**
沈隽意给老铂西打电话说霍城制药厂的事情,老人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中气十足地说要去轰了制药厂。
“得了吧您,还想挑起两国战争再把自己赔进去?”沈隽意被他弄得头疼,无奈地说:“消停点儿吧,真要打起来我可没本事救你啊,想清楚了。”
老铂西一想也是,改口说:“乖孙,你打算怎么做?”
沈隽意说:“我过两天要回平洲了,想必我去制药厂的事情沈开云已经知道了,现在那里估计也是人去楼空了。”
“那怎么办?”
沈隽意想了想,说:“傅正青说这件事牵涉甚广,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我猜测上面有更大的人护着他们,利益相连,相互掣肘。”
老铂西瞬间明白过来,招手和康罗交代了几句,听沈隽意又说:“我妈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沈开云能销毁的东西估计全销毁了,就算是您用罗国来施压,作用也不大,毕竟我妈是已经全国通报过战死的,第二性征也不一样,他完全可以说人有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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