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阅挑了下眉,今天的方淮好像和以往他见到的不太一样,以前方淮见到他,都是那种表现在脸上的讨厌和不屑,还有一点点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在宋修阅看来很明显的不甘和嫉妒。
上次被宋修阅和陆睢无意当中撞见方淮和他母亲的事,以方淮自傲的脾性,宋修阅还以为他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敢面对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找过来。
方淮脸上似乎带有得色,有点反常。
宋修阅实在对这样表里不一的人没有好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低头对彤彤说:“彤彤,有讨厌的人在这里,真是煞风景,咱们走吧。”
彤彤跳下长椅,抓着宋修阅的手,戒备地看了一眼方淮,方淮出入过安宅几次,她当然认识,大眼睛里有些疑惑,为什么经常给她带玩具和零食哄她的哥哥会骂她“哑巴”。
“被揭穿了心虚,所以想走?”方淮侧身拦在他们面前,嘴角噙着冷笑。
宋修阅差点被他气笑,脚步一顿放开彤彤的手,学方淮的样子抱胸,抬起下巴看他:“你是不是有臆想症?你觉得你能揭穿我什么?我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方淮轻蔑地说:“你以为你的秘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吗?”
自从上次酒会上遇到了宋闻佑,他无意中说的话方淮回去之后仔细想了下,宋家是家族企业,陆睢就算再出色,宋老爷子再怎么喜欢他,宋家其他利益相关的人怎么可能同意把航远交给陆睢管理,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
他想通之后,便开始着手暗中调查陆睢,这件事他不敢交给别人做,只能自己去找蛛丝马迹,原以为会十分困难,却没想到调查进行地格外顺利。
方淮负责和航远合作的一个项目,航远那边的部门经理恰好是宋家一个远方亲戚,一次酒桌上,那经理喝高了,自夸在宋家辈分高,就算以后陆睢上位,按辈分那也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表叔公。
方淮故意说,陆睢是个外人,和宋家的人到底没有情分,如果他不买账,怕是表叔公也不顶用。
经理顿时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说什么“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凭他陆睢再怎么厉害,没有他们这些叔伯支持,他一个人能把航远扛起来吗?!”
方淮听出蹊跷,又灌了他几杯酒,他便把陆睢和宋修阅两人阴差阳错的身世都给吐了出来。
方淮听完内心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一直以为陆睢和自己一样,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家庭负担,和宋修阅结婚是借他摆脱这样的命运向上爬。
所以,他对陆睢一直存有惺惺相惜之感,不相信陆睢是真的喜欢宋修阅那种蠢材。
可谁想得到,陆睢才是真正的宋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长房长孙,和他是云泥之别!
得知真相的方淮更加疑惑,明明宋修阅鸠占鹊巢占了陆睢二十年顺风顺水的人生,为什么陆睢还会和他结婚。
想来想去,得到的猜想便是,宋修阅的身世被戳穿,他为了保住目前的荣华富贵,勾引陆睢,又或者是仗着宋家夫妇对他的宠爱,逼陆睢就范。
方淮想到这里,内心对宋修阅的鄙夷和嫉恨就更深,他占了陆睢的身份,还能和陆睢结婚,上天何其偏心,他本该只是一个平民的儿子!
方淮以为拿捏住了宋修阅的把柄,心中暗自得意,他要看看宋修阅还怎么在他面前装得不可一世。
宋修阅当然不知道方淮已经知道了抱错的事,只当他是故意挑衅自己,不屑一顾道:“都被人知道了,那还叫什么秘密?方淮,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学的跟那些八婆一样,想说什么直接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方淮哂笑一声,慢条斯理道:“你还真会装这副高人一等的嘴脸……”
宋修阅嘴上也不饶人,抢白道:“笑话,我不用装也比你高。实话告诉你,和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多说一个字,我都嫌恶心。”
方淮脸上成功被宋修阅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咬牙道:“呵,好厉害的一张嘴!你就是靠这张嘴留在宋家,哄得陆睢和你结婚,然后现在又把安总的女儿哄得服服帖帖,借此促成安宋两家合作讨好陆睢的吗?!”
“你他妈什么意思?”宋修阅反应再迟钝也听出来方淮他是知道了什么,心里一惊,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想逼问方淮是哪里听来的这些事。
“怎么,想动手?这可不符合你贵公子的人设。”方淮紧了紧领带,好整以暇地说,“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说的更明白些吗?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听过没?不要自取其辱吧!”
宋修阅回过神来看着方淮如同小人得志的模样,不怒反笑,活动了下手腕,冷笑着说:“就算给你知道了这些,你以为我就会怕了?不要用你那肮脏的心思揣度我和陆睢的事,听清楚了,你不配。”
方淮大怒,为什么宋修阅的秘密都被自己戳穿了他还能这么云淡风轻,他这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
“哈!我可以滚,但是等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冒牌货的时候,希望你的人能和你的嘴一样硬!”方淮的笑容是带着一丝怨毒的畅快,可惜还没维持多久,就被身旁一声在六月听起来仍然冷如冰霜的声音给惊醒了。
“如果你把这件事散播出去,我保证上海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方淮刚刚说得正得意,没有注意到旁边陆睢走过来,看见陆睢的脸色沉如寒潭,背后莫名一阵凉意,胸膛起伏了一下稳住了心神,脊背挺直努力不让自己的气场被陆睢影响,扯了下嘴角,讽刺道:“威胁我?是啊,你们宋家财大气粗,要赶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出上海那还不简单。可是你们堵得了我一个人的嘴有什么用,堵得住所有想看你宋家笑话的人的嘴,那才叫本事。”
“刚刚还很嘚瑟,怎么现在卖起惨来了?方淮你究竟有几副嘴脸?你是不是在四川老家学过变脸?”宋修阅气得手痒,因为这里是学校,动手被人看到对于学校的形象不利他才忍着没把方淮揍一顿,但方淮再逼逼叨的话,他就不敢保证自己忍得住了。
“陆睢,你本该是天之骄子,被这个人平白无故夺走了顺风顺水的人生,你能甘心?我不信。”方淮看到陆睢越来越冷的神色,握着拳努力保持镇定,“甚至现在,宋家也没有对外公布你的真实身份,你觉得外界会怎么看你?”
陆睢冷着眉眼走到宋修阅身旁,牵过他的手表明态度,甚至没有再看方淮一眼:“我不在乎外界怎么看我,出身于我来说,也并不重要。方淮,是你魔障了,一个人如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别人又怎么会看得起他?”
方淮脸色惨白,他一直担心自己出身于贫困家庭的事情被人发现,这些年一直想要抹去身上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印记,甚至与父母都很少往来,努力学习怎么融入进这个城市,想把自己变成一个上流精英,摆脱过去。
可陆睢和宋修阅无意当中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陆睢这么说的意思是,看不起他吗?
方淮既羞又恨,银牙差点咬碎,陆睢这么维护宋修阅,那他再说什么在陆睢耳中也是不值一文,他面带冷笑:“很好,非常好,你们一唱一和当真是精彩,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我不把你们的事情抖出来,你们也瞒不了太久,我就等着看你们宋家的这一出好戏。”
方淮放完狠话,转身就想走,可谁知道身后居然还站着个人,看清是谁的瞬间,方淮脑门上的冷汗涔涔直下,“安、安、安总!”
宋修阅看见安秋逸也到了,不由得大乐,看方淮还怎么装,故意说:“方淮,刚刚还能言善道,怎么这会儿结巴起来了?”
安秋逸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听了多久,但面色铁青,尤其左脸上还有伤疤,就显得脸色更加难看,彤彤看见爸爸来了,夹在三个大人唇枪舌剑之中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嚎啕大哭扑向了安秋逸,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安秋逸心疼地把女儿抱起来,大手抚摸女儿的脸颊替她拭去泪水,眉头皱着哄道:“彤彤别怕,爸爸在这里呢!”
彤彤搂着安秋逸的脖子,哽咽地转头看了一眼面色狼狈的方淮,然后又哭了起来,安秋逸拍着女儿的后背,“彤彤不哭,没事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彤彤用力点头,伸手指了指方淮,又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小嘴,委屈地直掉泪,安秋逸冷冷扫了方淮一眼,“小方,到底怎么回事?”
方淮紧紧抿了下唇,他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安秋逸到底听了多少,吸了一口气说:“安总……可能是,刚刚我们说话,言辞有些激烈,吓到了彤彤……”
“哈?哈哈!”宋修阅拍了拍手,为方淮拙劣的演技捧场,“方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刚刚是怎么说彤彤的,怎么当着人家安总的面,就不敢承认了?”
“我没有!你少含血喷人!”方淮其实也不是想针对彤彤,只是看见彤彤和宋修阅感情好,他一时意气,就想借彤彤来刺激宋修阅,不过是图嘴上痛快。
彤彤是安秋逸的命,方淮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骂彤彤“哑巴”的事,就算宋修阅说出来,他也可以把事情推到是他们发生不快,宋修阅故意这么说抹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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