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面对自己过去的人,永远从过去中走不出来。”针对宋修阅的提问,陆睢给出简单的答案。
“一想到我竟然和这种人较劲过,我就觉得我是自掉身价,我不是说看不起他的出身,而是这个人的人品实在堪忧!”宋修阅摸着下巴,“对了,明天晚上航远和安惠不是有联合酒会吗?方淮也会去吧?你们马上就成为合作伙伴了!”
陆睢平静道:“方淮他也许是人品存在问题,但他的工作能力尚可,安总知人善用,既然用了方淮,一定是因为他有过人之处。”
宋修阅考虑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安总浸淫商场多年,不可能连个人都看不清。算了,毕竟人家的家务事,谁家还没本难念的经。”
陆睢把牛排在锅里翻了个身,撒了点香料,问他:“要几分熟?”
“七分熟,我要黑椒汁,再给我煎个荷包蛋吧,单面糖心蛋。”宋修阅闻到了牛排的香气,立即把方淮的事抛之脑后,凑到陆睢旁边盯着锅里的牛排垂涎。
“香肠要吗?”陆睢拆开一包速食香肠扔了几根在锅里一起煎,煎锅里滋滋冒着油花,香肠的香味也很快发散了出来。
“不要了,你吃吧。”宋修阅下午吃的还没消化,不想吃太多肉类,指了指水池旁的一棵西兰花,问,“这个西兰花也是配牛排吃的吗?我来把它切一下?”
陆睢颔首,教他怎么做:“你先煮开水,切完之后放到开水里烫熟。”
宋修阅一边按陆睢说的做,一边开玩笑:“你说我们配合的这么默契,像不像是老夫老妻?”
陆睢把煎好的牛排装入盘子中,敲了一个鸡蛋放入锅里给宋修阅剪荷包蛋,听他说完,勾唇笑了一下,说:“像。”
宋修阅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抬起下巴,矜持地说:“才不像,我这么年轻,一点都不老好嘛!”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陆睢都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就行,一边把煎好的荷包蛋装盘,给牛排淋上黑椒汁,然后把焯过水的西兰花装饰进盘子,端到了餐桌上,“吃饭吧,小媳妇儿。”
宋修阅心尖一颤,耳根红了,扔掉手里擦手的手巾,恶狠狠地扑过去,掐陆睢的脸,“你说谁是小媳妇儿?!你见过这么man的小媳妇儿吗?”
“小媳妇儿不仅man而且很主动。”陆睢搂过他的腰,在吃大餐之前,先把主动送上门来的甜点吃了一边,口感不输最上等的奶油,爽滑细腻,回味无穷。
宋修阅没想到自己的进攻轻易被化解,还把自己赔了进去,等他腿软腰软被压在餐桌上起不来的时候,才想起投降喊求饶。
“等……等,”先撩者怂,敏感部位被触碰到,宋修阅倒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拨开陆睢的手,“牛排凉了……先、先吃饭,我投降,我投降!”
陆睢清冷的眉眼也有点难以自制的神色,摸了摸青年柔软的额发,亲了亲他红肿不堪的嘴唇,放开了他,“吃饭。”
两人刚刚胡闹了一番,心旌荡漾,现在美食在前,都没什么胃口享用。
宋修阅拿着刀叉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心不在焉地吃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方淮身上,宋修阅说,“你还记不记得,方淮这个人上大学的时候和你并称过什么‘金融系双杰’,我都替你感到不值,这种人怎么配和你齐名。想到他今天看见我们出现那个表情我就想笑,他一定是不敢面对你,觉得丢脸才逃跑的。”
自家媳妇儿替自己打抱不平,陆睢虽然心里受用,但并不想在方淮身上浪费口舌,淡淡地说:“我上学的时候从没有过在意,外界是怎么说我的。”
宋修阅“哦”了声,“我就是感慨一下。不过我搞不懂的是,为什么安总要资助方淮他们家呢?”
陆睢说:“安总并没有特意选中方家,当年安总夫妻俩发生意外,是方淮他们那个村子的村民救了他和彤彤,为了报答村民的恩情,安总负担了村里每一户人家上学的孩子的学费。”
宋修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经过今天的事,我想他以后一定没有脸再纠缠你了。”
“纠缠我?你从哪里看出来他纠缠我的?”陆睢饶有兴趣地问。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宋修阅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人家不是和你告白过,还被你卸了胳膊,那么大的笑话学校里当时都传遍了,我现在都记得!”
陆睢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牛排,放下刀叉,喝了口水,然后说:“不说这个人了,明天我和朋友约好了,我们去试一下礼服。”
宋修阅诧异:“什么礼服?”
“婚礼上穿的礼服。”
宋修阅切牛排的手一顿,挑眉:“你还真打算办婚礼呀?我们的事,太高调不好吧,不知道长辈们会不会同意。”
陆睢淡笑了一下,深深看他:“不需要别人同意,只要你同意就行。上次让你选婚礼的形式,你心里有选择了吗?”
宋修阅彻底对盘子里的牛排失去了兴趣,把盘子推到一旁,手撑在桌上,兴致勃勃道:“其实我这个人并不注重什么仪式感,我觉得旅行婚礼就不错,或许我们可以去环游一下世界?”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太现实,先自己笑了起来,“哈,那可能占你的时间太长了,你还得忙公司的事呢,我也要上课也没时间。那就去挑两个地方去玩玩吧,不是非要办什么仪式的!”
陆睢不以为然:“仪式要办,旅行的话放到度蜜月的时候吧。”
两年前结婚的时候他们也说过两次要度蜜月,两次都不了了之。
第一次是正好宋钦醒了,宋家一堆事情两人走不开,第二次是发生了那样的误会,蜜月没度成,宋修阅直接跑路了。
宋修阅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说:“你还打算度蜜月?你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嘛?还是不要了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结婚,没必要搞那么隆重。”
“阿阅,你只需要想喜不喜欢,开不开心,其他的,不用考虑。”陆睢转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眉眼温柔,“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宋修阅低着头不说话了,陆睢对他好的,让他感觉有点像做梦一样,一边沉溺于此,一边又忍不住患得患失。
陆睢这样认真,让他心里有一丝不安,因为陆睢越表现得在乎他,他怕,宋钦那里,就越容不下自己。
当时阮秋莹知道了两个儿子的事,以离婚来威胁宋儒伦答应取消和沈家的联姻,又怕夜长梦多,怕宋钦醒来之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趁宋钦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让宋修阅和陆睢领了证。
宋钦醒来之后,所有人将这件事瞒了他两个月,等他身体情况稳定了才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告诉他,宋钦果然勃然大怒,以他的脾气本来是肯定要逼着两个人离婚的,后来阮秋莹亲自去找公公,不知和宋钦说了什么,宋钦才勉强接受事实。
不过从那之后,宋钦就开始慢慢疏远了他疼了二十年的孙子。
陆睢好像看出了他的担忧,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宋修阅旁边,安抚他道:“你不要担心其他的人和事,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强大,可以承担起我们的将来。”
宋修阅眨了眨眼,抬头看着他有数秒,主动伸出手臂环住了陆睢的腰,脸贴在陆睢的衣服上,点了点头,闷着声音说:“我相信你。”
第二天上午,两人来到一家私人订制的婚纱礼服点,开店的店主是一位男士,在米兰柏丽慕达时装学院学成归来后,在上海市中心的一幢洋房内开了这家店。
这里的婚纱礼服都是私人订制,设计前卫,融入的元素大胆创新,使用的面料也都是上等,非常受到上流人士的喜爱。
不过因为婚纱礼服都是手工制作,所以制作一件衣服的周期很长,得提前预约排队,就算预约上了,也得受到店主毒辣的眼光挑剔,如果他认为你并不是他作品的主人,那么即使花上再多的钱,也不能从这里买走一件衣服。
谁让这年头,有真本事的人就有傲的资本,这种营销方式,反而让来这里订制婚纱礼服的人络绎不绝,因为能穿上这家店的婚纱是相当值得炫耀的事。
婚礼的店名叫L\'Amore eterno,在意大利语中的意思是“永恒之爱”。
陆睢和店主认识,所以店主亲自过来接待了他们。
店主Quintas Wang听完他们决定举办婚礼的时间,有些为难:“两套手工制作的礼服,最快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们月底就要举办婚礼的话,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宋修阅环顾了一下店里衣架上陈列的成衣,问:“那这里有做好的礼服吗?”
Quintas Wang 点了下头,笑着说:“有是有的,都是我的设计,每一件都在时装周上获过奖,如果您想购买,我得考量您是不是适合这些衣服。”
“别人卖衣服都是人挑衣服,你这里倒是反过来,衣服挑人。”宋修阅自信一笑,“没关系,今天就看看,我和你的这些作品有没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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