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阅端着烫手的碗在手里,推辞道:“我最近上火,吃不了这个,给爸吃吧!”
陆母“诶”了一声,摆手道:“你爸一老头子,喝这个干嘛,这个汤补得很,你们平时工作上学辛苦,得补补身子。上火不怕,喝完了再吃点降火的水果,不是就中和了吗?”
宋修阅哭笑不得:“这个还能中和的吗?”
说完在桌下用脚勾陆睢,示意他也说两句。
要知道这可是野生的甲鱼汤,这一碗喝下去,他晚上甭想睡觉了!
可谁知陆睢面不改色,默默拿起勺子舀了甲鱼汤喝了一口,然后点头称赞:“汤很鲜,好喝。”
宋修阅惊得抬头纹都出来了,这个骗子!刚刚在厨房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陆睢眼神轻飘飘地递过来,举了碗做了个干杯的动作,“你也喝啊,妈的一片心意,别辜负了。”
宋修阅:“……”可以,够狠,他记住了!
喝就喝,又不是毒药。
宋修阅端起碗,也省了勺子,一口气喝了半碗,喝完砸了咂嘴,好像味道是不错。
陆母笑眯眯地问宋修阅:“好喝吗?”
宋修阅点头:“好喝的。”
陆母从他手里接过碗,又给他舀了一大勺汤,外加一个甲鱼腿,重新递给他,“好喝就多吃点,这个肉也好吃的,吃吧吃吧!”
宋修阅端着碗,手轻微地抖了一下,把热泪吞到肚子里:“好的!妈!我吃!”
这一顿饭下来,宋修阅喝了三碗甲鱼汤,吃了两只甲鱼腿,陆睢只比他好一点,不声不响喝了两碗,直到两人实在是撑得吃不下了,陆母才放过他们。
吃完晚饭,从陆家楼上下来,宋修阅边撑着腰边打饱嗝,拖着陆睢往小区外面走:“陪我走走,消消食,我怕我在车上吐出来。”
陆睢给他拍后背,让他好受一点,笑道:“谁让你这么傻,妈给你夹多少你吃多少。”
“你还说!”宋修阅怒了,捂着肚子有气无力道,“刚刚在饭桌上你怎么不帮我说话?现在却说风凉话。我这不是看妈今天生日,所以哄她高兴嘛!哎呦,你走慢点,我撑得厉害!”
两人沿着马路牙子散步,已经8点多,小区外面并没有多少人。
盛夏的晚上,天空月朗星稀,晚风吹走了白日里的暑气,空气里开始凉爽起来。
宁静的夏夜,可以听到树梢上有知了在鸣叫,路边的草丛里有小虫子在叶子上爬行窸窸窣窣的声音。
往前走了约有二十分钟,宋修阅的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走到一条走不通的小巷子里,原路折返。
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路上行人就更少了,宋修阅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陆睢的肩膀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喂,”宋修阅晃了晃陆睢,弯下腰,可怜兮兮地说,“我走不动了,胃疼。”
陆睢停下,连忙扶起他,紧张地问:“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可能是因为刚刚走得快了点,有点痉挛。”宋修阅看了一眼前面的路,“还有挺长一段路的,要不你先去开车,然后回来接我吧?”
陆睢眨了下眼,深邃的眼睛在黑夜里看上去更加幽深,让人愈发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他没有说话,静静端详了宋修阅有十几秒钟的时间,宋修阅被他瞧的心虚,偏过头躲过他的视线,干巴巴道:“你干嘛啊,干嘛这么看着我?”
陆睢轻轻笑了,手从他后背上移到脖子后面,捏了捏脖颈上的软肉,“我在想,有人是不是想调虎离山,然后溜之大吉?”
宋修阅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捂着胃部蹲在地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真的难受!”
陆睢在他前面蹲下,言简意赅:“上来。”
宋修阅错愕:“干嘛?”
陆睢:“我背你。”
宋修阅当然拒绝:“不要!”
陆睢转过来,挑眉笑着看他:“那你承认是装的?”
宋修阅抱紧手臂,嘴硬:“没有!”
陆睢哂了声:“那为什么不让我背?”
宋修阅不说话了,他的确是想支开陆睢然后跑路没错,因为等等陆睢一定会逼问他考虑的怎么样,而他还没想好,所以不想面对陆睢。
可陆睢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现在还搞得他进退两难。
算了,他要背就让就他背!反正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装的。
宋修阅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推着陆睢转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在了他背上,刚爬上去就后悔了。
妈耶,这也太羞耻了吧?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让人背着走,被人看见他的脸还往哪里搁?
可陆睢已经托着他的屁股站起来,他想下去都晚了。
宋修阅虽然高,但其实很瘦,不过一百二十多斤,陆睢背起来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夏天气温高,就算是晚上,两个人身体这么紧密地贴在一起,也免不了出汗。
尤其是宋修阅还紧张,没过一会儿胸口的地方就发热冒汗了,身体下的触感就越发地清晰,连陆睢背部肌肉的轮廓都能感受得到。
他的手环着陆睢的脖子,可以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古龙水的味道,是一种清爽的迷迭香的气味。
陆睢其实已经走的步伐很稳了,可他的腿一抬一落之间,身体接触的地方还是避免不了摩擦,宋修阅今天还穿的是牛仔短裤,就更加受不住了。
“你累不累呀?你放我下来吧。”宋修阅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热得不正常,扭动着身体,“我有点热,我想下来!”
陆睢没放手,在前面说:“不是胃疼吗?乖乖趴着别动,马上就到了。”
边说还边把宋修阅人往上抬了抬,顺手捏了一下他大腿内侧的痒肉。
这一刺激下,那几碗甲鱼汤的功效立即发挥了出来。
他,快绷不住了!
宋修阅僵硬地趴在陆睢背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被陆睢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放我下来吧,我不疼了,求你了。”宋修阅小声恳求道,讨好地摇了摇陆睢的肩膀。
陆睢不为所动,甚至还有力气腾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当做惩罚,“还跑不跑了?”
“哈?”宋修阅听懂了却装傻,“你在说什么啊?”
“听不懂没关系,”陆睢故意扣着他的腿把人上下颠了一下,“那就别想下来。”
这一颠,上下一摩擦,真是要了亲命了!
宋修阅感觉自己再不从陆睢背上下来,等等就得夹着腿寸步难行了!
“不跑了不跑了!好哥哥,你快放我下来!”强烈的求生欲让宋修阅顾不上羞燥,拍着陆睢的肩膀想到什么说什么。
可喝了甲鱼汤的又岂止他一个人,陆睢听到宋修阅喊自己“好哥哥”,呼吸一重,扣在他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用上了力,掐的宋修阅“嘶”了一声,以为陆睢是故意在捉弄自己,扭动着身体嚎起来:“陆睢!你这个混蛋!再不放我下来我生气了!”
背上的人被撩炸毛了,陆睢也终于肯大发慈悲地放他下来,宋修阅一落地就想撒腿跑,没跑出两步被陆睢抓着手腕拽住,陆睢冷着脸,语气不善道:“肚子刚好点就跑,真想进医院吗?”
宋修阅没好气地说:“谁让你戏弄我?好玩吗?”
“那你还跑不跑了?”陆睢语气放柔,牵着他慢慢走,“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逼你做什么,但你不要想着躲我,好不好?”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交叠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比,宋修阅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影子,莫名心软,点了点没说话。
两人小闹了一回,回到小区的车库,开车回家。
宋修阅系好安全带,找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椅背上,发号施令:“送我回我那儿。”
“今天是周末,去我那里。”陆睢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驶出小区。
“不去。”
“你的论文什么时候交?写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宋修阅有些心动,为了那个论文,他这几天一个头两个大,陆睢是这方面的行家,而且他毕业时候的论文好像还获了奖的,要是他能帮忙,那再好不过了。
想了想,宋修阅抬起下巴矜持地说:“就看论文,不做其他的。”
陆睢瞥了他一眼,故作不解:“不然呢?你说的‘其他的’指什么?”
嗨呀,好气!这人贼喊捉贼!
宋修阅斜睨他,凉凉道:“没什么,你别说话了,认真开车,我刚刚看见你压实线了,有没有一点交通意识?”
被指责没有交通意识的某人,无辜地扶了下眼镜,如他所愿,抿唇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诶?这好像不是去你那儿的路啊?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
过了一会儿,宋修阅发觉道路两旁的街景不是他熟悉的那一片,按下车窗,往外看了看提醒陆睢。
“没开错。不是回公寓。”陆睢淡淡道。
宋修阅好奇:“那你带我去哪里?”
陆睢嘴角弯了一下,回答:“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宋修阅眨了下眼,重复了一遍,确认自己没听岔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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