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它容易磨灭每一个沉不下心耐不住寂寞的年轻人的梦。
方子澈真正建立公司的时候,才明白白手创业,而且还想真正做出点成绩,真的太难。这不仅需要积攒下来的经验、广泛的人脉交流关系、过硬的手腕和技术、能吃得下苦的勇气,更重要的是,还要有一颗宠辱不惊、冷静沉稳的心。面对事业的起伏,方子澈承受着生活的磨难,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简直到了有些拼命的程度。也因为方子澈这两年来一直忙着事业,在夏天到来的时候,他一直没有来得及陪容时微去实现当初午夜看雪的承诺。
可即使是这样地努力了,还是挡不住公司出现危机。当详细地了解过目前不乐观的情况后,方子澈的焦虑程度与日剧增。
直到下午看过公司的财政报表后,方子澈终于觉得压在自己脑里的一根弦,“啪”地一下断开。
不记得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在街头混混沌沌地呆了一个傍晚后,方子澈又来到了以前常来玩的一个叫“蓝魅”的夜吧,脸上已经没有了失意和落魄,半眯的眼睛里全是漫不经心的随意,像极了那个从前那个颓废的自己。
夜吧老板Joe很有些惊奇的迎上来,脸上挂上了有些痞痞的笑:“方少近几年来都不来蓝魅了,不是听说家里有人了吗?怎么,今天是吹了什么风,不做妻管严了?”
方子澈听到他用这么轻佻的语气提到容时微,不禁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开口反驳,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别管他,去给我拿两瓶酒过来......恩,里面带一瓶‘血腥玛丽’。”
Joe善解人意地笑笑,招呼了几个人过来,转身就去取酒了。
那几个人也是夜吧里的常客,有两个以前也和方子澈混得挺熟,都听说过方子澈已经“改邪归正”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又来了老地方,忍不住好奇就想问问。方子澈没心思应付他们,随口说了几句,然后便死活不肯再开口,怎么撬也撬不开嘴。等酒拿来以后,方子澈二话不说,抡起酒瓶就是一通狂灌,然后倒在沙发上,拿着瓶子一口一口喝着,更不理会旁边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看着没意思,也就不问了,几个人自顾自地玩开了。玩了一会,其中一个人玩得最疯,看见方子澈已经喝得有些迷糊的样子,放肆地笑了笑,招手揽过来一个漂亮的少年,嬉笑着撩拨:“诺,小西,你不是一直喜欢方少吗?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可惜方少人家名草有主了,现在来都不来了,好不容易来一回,你不赶紧上去压倒方少,还等什么?”
一边坐着的另一个人有些迟疑地问:“这不太好吧?方少醒了不高兴怕是就不好了。”
最开始提议的人笑嘻嘻地,一点也不怕:“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那点儿小心思?方少这几年不过来,多半是刚追到手,家里那位管得又严,新鲜劲没过去,也就由得他。现在过来了,说明就是想找刺激来着,有什么好怕的?你说对吧,小西?”
叫小西的漂亮少年有些腼腆地笑笑,却是直接坐到了方子澈的身边,在一圈人的起哄下吻上了喝得迷迷糊糊的方子澈。
方子澈刚开始还有些清醒,一把就推开了小西,揉了揉脑袋,却没有起身离开。小西见状没有继续,安分了一会儿,随着夜吧气氛越来越热烈,小西开始跟着灌方子澈酒。方子澈见到酒来者不拒,直到整个人都喝得软到在沙发上。
夜吧里喧嚣吵闹,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只有一个人,穿越光影迷离的人群,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像是不经意地看了一会,在小西开始向方子澈灌酒的时候,那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终于拿出了手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拨号。
响了几声以后,电话拨通了,穿白风衣的男人低头,微微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声音不急不缓:“我在‘蓝魅’看到你弟弟了,来了以后喝得烂醉,吧里还有个漂亮的男孩子在引诱他,看样子怕会抗不过去啊。就算一夜未归能在你弟弟家里那个的面前糊弄过去,就怕你弟弟自己醒了接受不了。”顿了一下,有些着重地提醒,“几年前阿澈不是还看过心理医生吗?你最好赶紧过来一下。”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沉默:“我这里有紧急的公务要处理,实在是抽不开身。”
白风衣眉毛一挑,语气里明显有些怒意:“屁,难道阿澈还没有你的公司重要”
“阿楚,你帮我把他带出来。”
白风衣一下子火了:“我不管,你要来自己来,不然就等着你弟弟出轨吧!”说完直接按断了手机。
穿白风衣的男人叫南楚,和方子骏差不多的身份,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已经认识方子骏好多年了。他为人放浪不羁,随性洒脱,为朋友愿意两肋插刀,因此身边有好多关系很铁的兄弟,也有很多人喜欢他。可他偏偏喜欢方子骏。
喜欢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
他生来便没有为什么事犹豫退缩过,唯独这件事,他却没有让任何一个人看出来。他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方子骏。
不是没有想过要说出来,哪怕拼个鱼死网破呢,到最后还是做不到。
也许,是因为,已经爱得太深,所以会因为太爱而怯弱退缩,止步不前。
谁知道呢?
在夜吧的迷离声色里,南楚仰头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另一头,电话被挂断的方子骏叹口气。南楚这人说到做到,要是就让他去,他却不肯去,怕是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可偏偏手上的事情耽误不得,想了一会,方子骏拨通了一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人问,这就完了吗?事实证明,尽管这是个中篇,但是还没完。
生活不是没有经历过任何考验就可以简单相守的爱,真实的生活是会有波折的。
我们真实地爱过,却也许不能相守到最后。
第10章 危机
吧里的声音已经很吵了,可还是感觉意识模糊一片。方子澈躺倒在沙发上,心里糊涂地想着,这到底是第几瓶酒了?还没等想清楚,唇上传来了一阵湿润的感觉,方子澈下意识地□□起来,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些不对,似乎,真的有哪里不对?好像是人不对......方子澈才刚刚有一点挣扎的意识,就直接被人整个人放倒在了沙发上,想法也就模糊起来。
管他呢?反正也挺舒服的。
方子澈伸出手挽住了接吻对象的脖颈,另一只手慢慢摸索进了对方宽大的衣服里。皮肤摸上去很温暖很舒服,方子澈也就任由自己一路摸了下去。
站在一个吧台后面的南楚再也看不下去,眼看就要上去把两人分开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了他过去的路上,像是愣住了一般站在那里喊了一声:“子澈!”
方子澈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眼里倒映着三个晃来晃去的人影,费劲地睁大一看:来的人是容时微。
容时微脸上有着错愕、震惊以及明显被伤了心的神情。
!!!
方子澈一下子清醒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几天几夜没睡觉,实在困得要死,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结果被老师当堂逮了个正着,大喊了一声你的名字,整个人哪怕困得头疼,还是被吓醒了。
方子澈也是这样。
他整个人的精神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但他还是认出了容时微。
方子澈有些僵硬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趴着的少年,又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动作,脑海中好像有什么清晰的场景一闪而过:自己和漂亮的少年躺倒在昏暗的角落里,两个人搂抱在一起,身子贴在一起激烈地拥吻,自己的手现在还在对方的身上!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方子澈一下子站起身来,推开了身上的少年,扶着脑袋摇摇晃晃朝着容时微走过去,容时微却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出了蓝魅。
方子澈看着容时微出去的背影,或许心里也清楚,此时最应该做的,是马上追出去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自己,明明就是快要克制不住诱惑了。如果不是小微及时赶过来,怕是自己真的就会做出什么事情吧?
方子澈看着蓝魅的门口,忽然觉得整个人都灰下心了,提不起任何精神,既不想追出去说什么,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夜吧里的任何人,尤其是那个小西!
把脑袋撑在桌子上,简直沮丧到了极点,这时身边有把清爽的嗓音响起来:“真的不要去追吗?”
方子澈头疼地抬头,看见来人的容貌,摇了摇头,嗓音都沙哑了:“南楚哥。我要从后门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你帮我去和外面那个人说一声。”
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求恳:“拜托你了。”
南楚手指拈着漂亮的玻璃酒杯,酒杯在他手里打了个转,一如他心里的念头转了转:“我出去告诉他。你现在要去哪儿?”
方子澈难受至极 ,简直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匆匆说了一句:“我没事。”说完立马从蓝魅的后门出去了。
南楚耸耸肩,走到门口,刚刚那个穿着白格子衬衫的年轻男子果然还站在那里。南楚走过去,手里还拿着那个高跟杯,优雅地像个贵族:“你是容时微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