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腾空让江言兮还有些怔愣,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换了一个位置?!
“洲哥,你抱我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愿不愿意,这么突然来这么一下,真的把我吓着了。”
江言兮胡乱抓了一下傅呈洲的头发,傅呈洲的头发有点微微硬,摸起来有点刺手,但是有一种特别的酥麻感。
傅呈洲的眼睛都要危险地眯起来了,就像是一直卧伏的老虎,准备随时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致命一击,他伸手将使劲儿薅他头发的江言兮的手给握在手里,低声笑着说,“要是提前告诉了,还算教训么?”
“哎呀!洲哥。你真小气。我还没说什么呢!”
江言兮眼见不对,连忙将手松开,动作之迅速,“对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江言兮几步就往前面走去,想要逃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傅呈洲一把把他抓住。
江言兮此时整个人像一只待宰的的小羔羊一般,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奶凶奶凶的,但是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黑-社-会欺负乖乖牌学生。
至少赵甚之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和宁雨快要订婚了,今天来这边主要是看看房子。
宁雨想要从宿舍里面搬出来和他一起住,双方父母也同意,但是赵甚之其实是有点不乐意的,看房子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宁雨其实很不满意赵甚之这种敷衍的态度。
宁雨突然发脾气,让赵甚之更加想念那个软软的人儿,给宁雨道歉的时候脑海里还不断浮现着那个少年的身影。
说实话,江言兮长得好,笑起来尤其好看,软软的带着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而且学习能力还强,除了不能生孩子,真的是哪儿都比宁雨要强。
要不是为了家族,赵甚之是真的不想和宁雨结婚的。
因此,赵甚之猛然在这个地方看到江言兮,整个人都非常惊讶,看到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突然提起江言兮的衣领,还以为江言兮被欺负了呢!
赵甚之心里面立马焦急起来,宁雨还没有搞清楚什么回事呢,就见赵甚之抛下她急冲冲地冲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朝着前面那两个陌生男人跑去,“你干什么!放开他!”
拳风随之而来,江言兮还没有出声,就见傅呈洲将拎着江言兮的手顺势放下,落在江言兮的腰间,然后就像是电视上面演的那样,傅呈洲带着人连退两步,然后伸掌握住赵甚之的拳头,借力将他一推,赵甚之就踉踉跄跄往前面跑了几步。
赵甚之!!
赵甚之,傅呈洲是一直知道这个人的。
他是江言兮的学长,一直对江言兮有好感,明明有未婚妻,还总是在江言兮的面前献殷情。
以前傅呈洲去B大演讲的时候,总是看到赵甚之在江言兮身边晃悠。
傅呈洲一直就很不喜欢赵甚之这个人,但是江言兮和赵甚之两个都在B大读书,所以傅呈洲也没有办法阻止两个人见面。
“甚之,你干什么?!没事儿吧?”
落后一步的宁雨也跟了上来,脸色十分不好,她不知道为什么赵甚之突然就找人打架,但是毫无疑问,赵甚之是认识对方的。
赵甚之用宁雨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将目光转向江言兮,“学弟,你们认识?!”
江言兮猛然间看到宁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脑海中猛然浮现上一世的那些事情,强烈的失重感似乎又扑面而来。
血花四溅,脑-浆破碎,最后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变成了一团烂肉,最后被公安机关放在了停尸房内!
他的灵魂飘飘荡荡,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地看着停尸房内的东西,他一度以为这就是结束,直到傅呈洲出现了。
他那时候的眼睛有些迷糊了,看什么都是迷迷糊糊地一片,带着黑白之色,他记得当时傅呈洲抱着孩子,坐着轮椅,将他领了回去,安葬在墓园里。
后来……后来他就以灵魂形式跟在傅呈洲身边,等傅呈洲给他报了仇之后,他就消散了,他最后消散的时候,想要碰一碰傅呈洲的脸,想要告诉他:他错了,他再也不跑了。
但是他做不到了。
当他以为他真的彻彻底底的消失了,结果他又重生回来了。
兜兜转转,都那么避着了,还要找上门来。
那是隐匿在记忆碎片里面的残骸,带着血腥的味道。
江言兮其实很不想回忆往事,那些事情并不快乐,总会让人痛苦,他也很不想再次卷入到那些爱恨情仇当中,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傅呈洲察觉到江言兮那一瞬间的虚弱,江言兮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就要瘫倒在地上似的,要不是傅呈洲反应快扶住江言兮,估计江言兮就会顺势晕倒在地。
傅呈洲此时也没有心思理会突然跳出来的两人,将江言兮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好,一个眼神都没给站在那里的两人,傅呈洲皱着眉头,给江言兮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虚汗,“怎么了?”
泪水从手缝间滑出,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傅呈洲的手心处,傅呈洲简直要心疼死了,明明今天高高兴兴来看房子,怎么就遇到两个傻逼了呢!
遇到这两个傻逼就算了,现在江言兮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起来,委屈巴巴的,让人心酸又心痛。
“先生,对不起,刚才是我男朋友认错人了。真是对不起。”
宁雨有些担忧地过来道歉,漂亮而又精致的面容,对应着前世那张疯魔的面容。
江言兮抖了抖唇瓣,眼睛闪烁的微光从指缝中漏了出来,他闭了闭眼睛,将那种颤栗感给压了下去,最后只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滚!”
宁雨的脸色很不好看,还没有哪个敢这样这对她说过话!
她也是家里面千娇百宠的小公主,明明都好好道歉了,结果这人还不依不饶,宁雨的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这位先生,我们都道歉了还要我们怎样?再说了,你们不是也没有受伤吗?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
赵甚之也有些狼狈地走过来,看到两人亲热地样子,他心里面很不舒服,明明这个人以前那些爱慕的眼神是对着他的,但是现在江言兮看着他就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其他情感。
赵甚之心里面很不好受,他说,“学弟!我刚才以为是这个人在伤害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们是听不懂人话是吗?”
傅呈洲明显感到两人说话之后,江言兮的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了,直接向两人施加压力,冷若冰霜的脸上,薄唇唇角微微下压。
宁雨对上这双阴气森森的眼眸,心里面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直接拉着站着不动的赵甚之,“凶什么凶,走就走。甚之,我们走。两个疯子。”
赵甚之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掩面哭泣的江言兮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傅呈洲,心里面还是有些害怕的,而且宁雨在这里,他如果再冲动行事,宁雨肯定会察觉到什么大。
他嘴唇抖动了一下,没有挣扎,顺从的被宁雨拖着就离开了,“甚之,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什么!那是我学弟,我以为他被欺负了,我作为学长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赵甚之被如此质问,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好的脸色,他表现得更生气,他淡淡地抬起眼睑,“你总归不会喜欢我成为一个冷淡的人吧!”
说着,赵甚之就挣脱宁雨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甚之,等等我,我们房子还没看好呢!”
……
傅呈洲将人搂在怀里,感受到江言兮一抽一抽地哭泣声,无奈地拍着江言兮的背,像是哄宝宝一样哄着,“好了好了,坏人都离开了,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呜呜呜……洲哥!”
眼见人离开了,江言兮哭得更放肆了,被压抑着的情感全部爆发出来,他脸蛋埋在傅呈洲的怀里,傅呈洲衣服上都深了好几块,他也不嫌弃,摸着江言兮软软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拍打江言兮的后背,“言兮,能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呜呜呜呜,洲哥,我不知道。我就是讨厌他,讨厌那两个人,我还讨厌江宏,讨厌江凌……呜呜呜呜呜,洲哥,我讨厌好多人啊!”
江言兮发泄了一通感觉舒服多了,心里面压抑的郁气似乎也随着这一通胡乱的讨厌,消散了一些,他抬起脑袋,眼眶都红了,脸颊上面全是泪痕。
傅呈洲忍不住上手将糊在江言兮眼角的泪水楷去,“讨厌就讨厌了,怎么就哭了呢!洲哥在这儿呢!”
“嗯!洲哥,你得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的。”
江言兮用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擦了干净,似乎随着那两个人的离开,江言兮的状态也迅速调好了,傅呈洲问,“能站起来吗?”
“不能,洲哥,背我。”
江言兮哭唧唧地撒娇道,伸着手要人背,傅呈洲也没办法,“这里离学校不远,不怕被别人看见吗?”
“看见就看见了!我走不动了。我没力气了,我想回去喝鸡汤了,呜呜呜,以后我到这边来住了,是不是就没有鸡汤喝了。”
江言兮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搬过来住也不方便,还要自己弄吃的,想着想着又心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