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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与雨燕 (二冬)


  他太了解宴喜臣了,宴喜臣绝非什么温软的羔羊,他也是拥有力量与利爪的雄狮,只是在平日格外温顺平和。比起温柔细腻的性爱,他的身体更享受粗暴而激烈的性爱。他吮吻他的身体,每一个他喜欢的地方,包括他的眼睛,在剧烈的操干中吮吸他的眼睛,让他的睫毛变得湿漉漉的,尝到他眼眶里的湿润。
  宴喜臣到后来被杜亚琛操得浑身发抖,有点受不了地趁他拔出来换姿势的间隙飞快往前逃——他也的确逃出了点距离,但紧接着又被人按着背贴在了冰凉坚硬的木地板上,然后被压着背压着腰从背后侵犯。
  两人身体拍打的声音,还有身体和木地板撞击的声音都明显。这一点都不温情,骨骼与皮肉接触坚硬的地面,下体却接触着柔软的身体,这冰凉,粗暴,坚硬,生猛又真实的性爱,竟也真的带给宴喜臣无与伦比的愉悦体验。他从前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上床,而且自己还是被上的那个。他对此类事知之甚少,但也多少听说过一些,听着就觉得很疼,可如今真到了自己身上,却爽得不得了。只是在杜亚琛这样强烈的支配下,他很快失去力气,趴伏在地上。这不是他本意,但却的确呈现出雌伏的模样。杜亚琛显然要的不是他的雌伏,他半强迫地捞起宴喜臣的腰,在耳边问,这样就不行了吗?没有力气了吗?又问,是不是该做体能训练了,他期待的还有更多。
  杜亚琛的声音也煽情极了,听着他沙哑低沉的撩动,身体的快感和心灵的愉悦几乎合二为一。尤其听到他说,对他的“期待”还有很多,宴喜臣低声呻吟了一声,由杜亚琛的手从后至前捞着他的小腹,直起身子,跪直在他身后,反手勾住身后人的脖颈,与他肉贴肉地交媾。他甚至在杜亚琛做到最激烈的时候小幅度地回应他。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屁股肯定被撞红了,尤其中间的部分,疼痛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缓解的酸胀感。知道该停下来,又怎么都停不下来,强迫自己承受着性爱中癫疯的一面,有种近乎自虐的快感。
  被掠夺,被需要,被渴望,被爱。
  “真可爱。”他听到身后的人夸道,然后松开了虚虚揽着他小腹的手。宴喜臣不得不借力其他东西,反手揽着他的脖颈抓得更紧了,让杜亚琛的胸膛牢牢地贴着自己的肩胛骨,感到他的鼻息就喷洒在他耳后,另一手则胡乱攀着床面。他们侧跪在床上,从床外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他们紧紧相贴的上半身,看到宴喜臣反攀着杜亚琛的胳膊和放在床面上的手。他们的肩胛骨和胸膛紧紧相贴,到了腰窝的地方宴喜臣却向前拱起,那里留出空间,能看到漂亮的腰线。而臀部则在床面上看不到的地方紧紧地顶着杜亚琛的下腹,让彼此的下体深度结合。杜亚琛完全放开手,只有阴茎深深地操着他的屁股,而宴喜臣必须花全部的力气来紧紧攀着他好让自己不趴下去。
  黏稠又响亮的肉体碰撞声,性爱的声音,两人的粗喘,室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弥漫起蒸腾的热气,连窗户都变得氤氲起来。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杜亚琛又跟他换了正面的姿势,宴喜臣躺下去,从床边看去,只能看到杜亚琛用力耸动的上半身,肌肉因每次冲刺而鼓动着。他手里捉着宴喜臣的脚腕,用拇指暧昧地摩擦他的脚后跟,于是那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后来杜亚琛躺了下去,宴喜臣坐了起来,于是床边上又变成他洁白漂亮的身体,肩膀收缩又张开,肩胛骨也像蝴蝶的翅膀一张一弛。他起身又坐下,耸动着,满脸绯红挂着汗水,鬓角已经濡湿,双眼有些失神,动作显然缓慢。但好在他的动作幅度大而且煽情,躺在下方的杜亚琛倒颇为享受。只是没过多久,他又不耐烦于这样的缓慢,掐着宴喜臣的腰将他用力地按在自己的那一根上,看他露出好像被自己刺穿似的表情,仰起脸来,配合他的节奏和深度,被激烈而狠重地捣弄身体。
  他深而激烈地操干着他,感到自己欲望的一部分在他身体里摩擦,他的性器不再仅仅是情欲的一部分,而化作了更多的东西。
  他是刺入他灵魂,是挤进他的灵魂,是索要人命的刀枪,是一切。
  高潮来临时,杜亚琛坐起身与宴喜臣接吻。极度的快感几乎让宴喜臣失神。他坐在杜亚琛的胯下猛烈地操干他自己,他揽住杜亚琛的脖子,叼住他的嘴唇,凶恶地吞并他的欲望,索要那一管阳具里的爱情。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血液沸腾,灵魂飘到很远的地方去,愉悦感传递每一寸皮肤让他起鸡皮疙瘩。他大声地叫出声,然后在杜亚琛低头咬住他乳尖的瞬间射了出来,后穴痉挛着。
  杜亚琛射在他体内,性爱中的戾气和躁郁奇怪地被安抚了。
  他的攻击性消失,身体放松下来,重新变得温情而慵懒。他单手托住宴喜臣剧烈喘气而起伏的后背,低头将宴喜臣胸口的汗珠舔去。
  杜亚琛一点点地,安抚着他高潮后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车拖到现在真是一波三折……停车场见作者专栏


第43章 在心里的刺
  宴喜臣睁眼时是在半夜。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似乎从白日起一直干到精疲力尽,连早都没有洗,就裹着被子睡了过去。**是干爽的,脖颈上也并不粘稠,应当是杜亚琛帮他清理过了。
  房间里没有人,衣服不知跑去哪里,宴喜臣索性拉扯床单包裹住自己,试探着下了地。腰腹光用力就酸痛得不行,腿更是完全酸软的,站都有些站不住。他心里骂了句娘,还嘀咕了杜亚琛好几句,这才缓慢地迈着步子推开门。
  客厅里,杜亚琛正侧撑着头坐在沙发上,他也只裹着浴衣,看上去慵懒又困顿。腿上摊放着笔记本,指尖则掐着一支笔,时不时地敲打着纸面,看上去在思考。宴喜臣认得那笔记本,是杜亚琛随身整理记录东西用的,上次他就是在这个笔记本上看到了‘巴西利卡大剧院’的字样。如果随便什么人拿到这笔记本,大概会为里世界中的秘密而咂舌。
  此刻,宴喜臣丝毫不怀疑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跟该隐有关。一想到方烁,胸口隐隐发疼。愧疚是常年阴冷的毒牙,它并不尖锐,却能折磨人致死。
  宴喜臣叹了口气,光着脚走到杜亚琛身边,在他身旁坐下。大概是刚才比较专注,宴喜臣走到跟前了杜亚琛才发觉,揽着人的腰将他裹紧在床单里:“醒了?有哪里不舒服?”
  “你说。”宴喜臣低下头看他。
  杜亚琛笑得无耻:“怪谁?你比我热情。”
  宴喜臣三两句话就被他撩拨了,又刚好是事后,杜亚琛的嗓音里还带有余韵,宴喜臣岔开双腿坐在他膝盖上,抽出笔记本放在他胸膛,飞快地扫一眼。那是一些零散的当年鹰眼在基辅事件发生前的任务,大部分都是他和该隐执行过的,这令他讶然。
  “你现在是主宰,虽然不知道在里世界中你是不是全部的主宰,但显然我能放慢点节奏了。”杜亚琛解释道。
  “我可没看出你哪里放慢了节奏。”宴喜臣一目十行,将笔记本往前翻了好几页,都是差不多的内容,“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在里世界中我完全无法感觉到作为空间意志的掌控力,大部分都是死里逃生,而且面对该隐的时候我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当初物质混乱的场面你不是没看过,我冷静下来想想,觉得那并不是我所导致的。”
  杜亚琛叹气:“想想看,你还没有作为空间意志的自觉啊。有一种说法是,当你不知道自己拥有力量,你就没有力量。拴在木枝上的大象是因为惯性所以失去挣脱桎梏的思维,并不代表它不拥有力量,你也一样。只要你一天意识不到自己是空间的主人,意志的力量就一天不会回到你身上。现实现在,要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你很有可能控制不住你的力量。”
  “那又怎么解释方烁的确拥有控制空间的力量?”
  “还记得段明逸和罗森的话吗?表里世界的一切都不可尽信,里世界里的人的确是真实的,但该隐不是人。他们说真正的该隐也许在表世界,我赞同。该隐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他弥留在里世界中的也许是他的意志,也许是他的精神,也许只是一段回忆。你是控制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为什么他会拥有这样的力量,不就很显而易见了?”
  宴喜臣皱着眉思考了片刻,想到那时候杜亚琛也说,在他在巴西利卡大剧院做出选择后,冥冥中一切就有了定数,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者,他的许多选择都关乎到这个空间的规律,即使他做选择时自己并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是我给了……该隐使用力量的权利?”
  “Point!”杜亚琛打了个榧子,抚摸着他床单下的身体,感受薄薄的床单下透出的热度,“我的猜测,你的潜意识想要他恨你。”
  宴喜臣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来。
  “怎么了,宝贝?”杜亚琛揉搓他的耳垂。
  “该隐是空间的意志者时,所有人说杀了他就能打开空间的豁口,回到真实的世界里去。现在像场闹剧似的,我才是空间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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