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个颜控喜欢上别人了,比他好看?还是说喜欢别的口味?说不定就是他手机通讯录里的哪个备胎,那个死孩子他爸?还是又什么老朋友?同事?还是那个什么写诗的?
阿闲说什么那个写诗的性格般配,什么温柔,受气包会像给他做饭一样给别人做饭,那个人会取代他的位置,搂住受气包的腰肢,会亲吻受气包那属于他的唇瓣,受气包欲迎还拒地回应……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阿冷的妒火就无法不熊熊燃烧,更加口无遮拦讽刺。
“他诗写得很好?你就喜欢这种调调?”
“他比我厉害比我会**?”
“长什么样?能满足你的眼睛?”
“这次打算玩多久?又是五年?”
“他会喜欢你做的那么难吃的东西?呵。”
受气包死死抠住手里玩具的一角,收敛目光,低下头。
134、
装在漂亮玻璃球里的阿冷,在受气包心里碎了一地,扎破了他的心脏,汩汩流血。
135、
受气包昏过去的瞬间,希望不要再醒来了。没有阿冷的地方空气都窒息,看见阿冷的地方又充斥毒气。
136、
“……我说过了,他经不起折腾,他本身寿命就不长,你多折腾几次,道歉就得去老爷子和他的坟墓了。”
受气包还没睁开眼,就听见人厉声呵斥。受气包认得,那是他的私人医生阿牛。
受气包动了动眼睛睁开,撑起身体,外边的人听到动静,脚步慌乱地走进来。
受气包一眼就看见阿冷。
阿冷按住他肩膀,坐在床边,轻轻把他揽进怀里,一把靠在他头顶,声音满是愧疚,“对不起。”
受气包意识还有些朦胧,没能一下子回拢晕倒前发生的事,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眼泪就在那么一瞬溢出眼眶,他伸出虚弱的手推了推阿冷,揪着阿冷的衣袖支撑身体,可怜巴巴地问那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做的菜,真的很难吃吗?”
137、
“不难吃。”
阿冷被问懵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摸摸鼻子,飘忽眼神回答。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说难吃……呜呜呜……”受气包哭出声,“我真的查了很多书的,我还、我还请教了好多家长,我每天都好努力地、好努力地……做……呜呜呜呜呜……”
受气包一把鼻涕一把泪,阿冷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眼泪。
阿冷怕他哭晕,端起床头熬的粥舀一勺吹凉塞进受气包号啕大哭的嘴,大概真的太久吃不进东西,受气包味蕾一识别出浓郁的香味,嘴巴自动合上吞掉喂来的粥。
受气包边吃边抽抽搭搭地,眼角还挂着要掉不掉的眼泪。阿冷一边给他喂一边给他擦泪,但那决堤的洪水真的止不住,阿冷只好说,
“别哭了,等你好了以后继续吃你做的菜。”
哪成想,这一句硬巴巴的哄话硬生生又把受气包的泪闸开了,还变本加厉,粥都堵不住嘴,哭得好不凄惨。
138、
一直被两人视若无睹的阿牛医生记录完各项数据,把手上文件一合,食指推眼镜,冷冷道,
“你可以继续哭,老爷子马上到。”
哭声骤然停住。
阿冷回头再看那个毒舌死人脸医生,竟然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
139、
阿冷一番旁敲侧击,才晓得受气包哭的原因。
“你都要跟我离婚了,没有、没有以后了……”
说到这个阿冷被担忧盖过的妒意又翻腾起来,“不是你说要离婚?”
受气包揪着被角,“你先说的。”
“明明是你!”
“我、我没有,是你……你……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别人了,要跟我离婚。”
被抢了台词的阿冷大股一颤,“恶人先告状!”
受气包想到离婚,嘴巴又扁起来,阿冷瞧形势不对头,立马把人抱着,僵硬地改口,
“我没有说离婚,不离婚。我还没跟你说,爷爷命令我得一直照顾你,所以我不会离婚的。”
阿冷不会告诉受气包,他拿着包媛牢狱之灾威胁老爷子,逼着老爷子同意。
“那……你的男友……”
受气包一提,阿冷才想起来自己的初始任务:
他是去找受气包解释照片的事情的…
“他是阿热的男友,阿热玩我手机,发错了。”
“……哦。”受气包头往阿冷怀里埋得更深了点。
140、
“那你呢?”
阿冷又突然问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什么……”
阿冷又没了声。
他把受气包抱得更紧了一点,思索再三,努力参透博大精深的语言,仿佛是咬笔头的学渣——阿冷确实在思索一个非常高深的问题。
在心头千回百转后,阿冷才将答案小心翼翼给出:
“那……那他写的诗……你喜欢吗?”
第十七章
141、
两人又吵起来。
受气包说不知道阿冷说的是什么。
阿冷又觉得受气包故意瞒着他。
最后受气包吵着吵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没有收到过什么情书啊。”
阿冷抱胸,冷冷纠正,“情诗。”
“那也没有啊呜呜呜呜呜……”
最后阿冷顾及受气包身体,这件事不了了之。
142、
这是不可能的。
143、
阿冷把受气包的行李拖回家里,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扒,他就不信找不到。
144、
结果真的没找到。
145、
阿冷喝了一杯茶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打给阿闲。
“那个写诗的叫什么?”
阿闲懵了半天,张张嘴,搓搓手,“什么写诗的?”
“……”
“哦哦!那个呀!哎那个不是……!”
“……”
阿闲声音弱下来,“那个是写给你的……”
阿冷松了一口气,顿了顿,道:“挂了。”
“等等!”
“嗯?”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给你写情书吗?”
“没兴趣。”
“那情书还在我这。”
“送你了。”
说完,阿冷把电话挂了,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起身提步进卧室。
146、
受气包还在睡。
阿冷打开小夜灯,能很清楚地将他的睡颜纳入眼底。
他的手半蜷置于枕边,眉毛浓密,眼睛不是很大,眼缝其实比一般人小很多,只是那眼睛睁开后,够圆够亮,几乎让人发现不了他的眼睛其实有点毛病。
阿冷伸手抚摸,轻轻捏了捏脸颊,手上肉感少很多,瘦了,连圆下巴都尖了。
“阿……阿冷……”
连睡梦中都是自己。
阿冷俯身堵住人的唇,蹬掉拖鞋,翻身上床,腿连着被子夹在受气包身旁两侧,手肘抵在枕头上,亲吻渐密。
147、
“杜流!你要去哪儿!”
阿闲气急败坏扯住男人的衣服。
他怎么能不想歪,前十分钟两人翻云覆雨,自己接个电话,一听到有关那小公子的事情立马掐住他脖子质问,眼神冷得像冰山,冻住阿闲一颗火热的心脏。
“对,那情书是我给收起来的,可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他包珩是你谁啊?”
嫉妒的话脱口而出。
而那个男人抽身下床穿衣,离他而去。
148、
“你就那么喜欢包珩?”
杜流扣扣子的动作一顿,垂眸,“他是我弟弟。”
阿闲抡起枕头甩到杜流身上,“我他妈才是你亲弟!”
杜流偏身一躲,开口嘲讽,“得了吧,我个贱民身份,配不上你家。”
说完,杜流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闲仰着脖子靠在床头,自嘲般笑了起来,抽出一只烟点燃,边笑边吞云吐雾,最后眼泪哗啦啦滚落。
那个人不会看见。
在那个人心里,自己就是一个送上门赶着**的**,是个阻挠他独立出家门的罪魁祸首,是个垃圾,什么弟弟,可能陌生人都不如。
149、
“皮若余不肯松口。”杜流整理好相关资料,放在阿冷面前。
“没事,包媛的证据已经处理了。”
“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杜流挑眉。
“嗯。”
内鬼是皮若余直接安排的,就算少点包媛那一边,也能给他搞进牢里。
“秦闲刚刚在你那里?”
杜流捏着文件收拾的手微微一缩,纸张皱起坑坑洼洼。
“是。”
“你还有别的事?”阿冷打个哈欠,刚刚抱着受气包软乎乎的身体,正要好好蹂躏一番,就被杜流的夺命连环call拖出来,硬着大家伙又不舒服心情又糟糕,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对。”
阿冷换了方向交叠双腿,将盖在腿上的外套提了提,盖住鼓起来的大包。
“包包他……以前他给你写过情书,秦闲收起来没给你看,包包见你没反应,慌了才出此下策。”说完,杜流又想起什么,犹豫着补了一句走这趟的重点:
“你别怪他,他不是故意的。”
阿冷手指在扶手上点了几下,若有所思,最后低笑出声,“别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