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桓昔忽然觉得有些悲哀,莫姗杉何其无辜,却要承受父母当年留在的罪。若不是莫姗杉的父亲年轻气盛,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莫姗杉的母亲也不会遭受他人侮辱。
虽说在这件事里,莫姗杉的母亲也是受害者,但她之后的所作所为却直接导致了莫姗杉如今尴尬的处境。或许是过于恐惧和不知所知,更或许是害怕莫家退婚,莫姗杉的母亲把整件事隐瞒了下来,哪怕后来怀孕了,她也抱着侥幸的态度,未曾怀疑过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莫家的。
当时莫姗杉的父亲也非常满意这场联姻,自然不会怀疑莫姗杉的母亲,莫姗杉的母亲怀孕后,他非常高兴,对心爱之人更加体贴入微。而莫姗杉的母亲便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来自情人的温柔,甚至在心里发誓,不管孩子是不是莫家的,她都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孩子都怀上了,自然要尽快举行婚礼,再加上两家对彼此也很满意,莫姗杉的母亲很快就嫁进了莫家。
覃桓昔扶额,更多的是无奈:“后来你的堂哥又是怎么知道姗杉不是他的孩子?”
莫绍蘅接着道:“姗杉小时候受过很重的伤。”
覃桓昔顿时了然:“原来如此,所以说姗杉刚出生的时候,在莫家其实很受宠,正是因为这场突然的意外,让姗杉的身世曝光了?可是据我所知老夫人最好面子,这件事对她老人家而言等于是奇耻大辱,依照莫老夫人以往的脾气,她怎么还能容忍姗杉和她的母亲继续留在莫家?”
莫绍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冷意:“因为当年的莫家还需要更多的利益。”
覃桓昔愕然,瞬间明白了莫绍蘅话中的意思:“这件事的确是姗杉的母亲自己造的孽,不管当年她的遭遇因何而起,之后发生的种种,总归是她亏欠了莫家,留着她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因为心有愧疚,就会无条件地供对方索求,老人家还真是冷酷无情,难怪莫家的人如此对待姗杉,作为父母却不敢有半句怨言,那姗杉的父亲呢?他会甘心?”
莫绍蘅淡淡地道:“他心有愧疚,终究是因他而起。”
覃桓昔笑得有些不屑:“他倒还算有点良知,他们自己造的孽,如今却要姗杉一个人背负,眼睁睁地看着她遭受整个莫家的侮辱,独自一人离开莫家也无人阻止。我看这么多年来,他们唯一对得起姗杉的也就瞒下了整件事,没有让姗杉遭到更大的伤害和打击。”
莫绍蘅定定地看着他:“你很生气?”
覃桓昔不解:“那当然!”
“为什么?你很喜欢姗杉?”莫绍蘅的口气很平淡。
覃桓昔却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莫绍蘅,心头的不解更深了,下意识地问:“如果你不喜欢她,又怎么会把她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姗杉是最疼爱小源的人,在小源最年幼灰暗的时候,是姗杉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他曾经听苏漾说过,莫绍蘅收养了莫寺源后,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莫寺源身边,很多时候忙得几天都回不了家。那段时间又是莫寺源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是莫姗杉没日没夜地照顾着莫寺源,莫寺源才能这么快适应新家。
莫绍蘅突然又露出了笑容:“你如此关心她,是因为小源?”
覃桓昔此时看莫绍蘅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这家伙该不会吃自己侄女的醋了吧?
他笑了笑道:“把一个人当做朋友,看的难道不是这个人的人品吗?”
莫绍蘅低头喝着茶,嘴角的笑意却未曾掩去,再一次觉得把这个人带出来,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抑或心血来潮。在电话里听出覃桓昔声音里的异样,他几乎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赶到覃桓昔身边陪着他
覃桓昔单手托腮,侧头欣赏着庭院的风景:“太惬意了,都不想回去上课了。”
莫绍蘅沉声一笑:“那就逃课吧,我陪你。”
覃桓昔瞬间被逗笑了,他看着莫绍蘅,发现莫绍蘅的表情很认真,并不像是逗他开心。他突然觉得脸上的温度有点烫,他喜欢和莫绍蘅相处的感觉,并不单单是因为前世的那层关系,而是和莫绍蘅在一起很舒服。
但是很多时候,他称莫绍蘅一声“莫叔”,一开始也是开玩笑的成分占多数,最后叫着叫着便也习惯了,毕竟这具身体确实比莫绍蘅小了15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莫绍蘅似乎很纵容他,带了一点点宠爱的包容。
覃桓昔脸上难得一见的羞涩,让莫绍蘅的眼神变得格外专注,连出口的声音都带了一丝沙哑:“你要是喜欢这里,不想去上课,我留下来陪你,我们可以一直待到傍晚,再一起去接小源下课。”
覃桓昔非常心动,可惜理智告诉他,按照他如今的课程进度,还真不允许他这般任性,只能十分可惜地摇头道:“我已经缺了几个月的课程,这个学期不能再缺了,要不我们周末再来吧,带着小源一起来?”
“好,听你的。”莫绍蘅倒也没有失望,有些事情急不得。
覃桓昔笑了,淡淡地道:“其实姗杉离开莫家也并非不是好事,至少能做她想做的事了,曾经听苏漾说,姗杉从小就喜欢画画,天赋也很高,但是当初选择专业时,她的父母极力反对。苏漾还说,如果不是莫叔强势地介入,姗杉差点就妥协了,放弃了她的热情和挚爱。”
这段时间的相处,足够覃桓昔深刻地了解莫姗杉的性格,她没有苏漾的霸道和倔强,莫姗杉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哪怕离开莫家多年,可是她潜意识还是希望得到家人的喜爱和认可,父母的反对,她即便再难过,也不想让父母为难,更害怕本就淡薄的亲情彻底消散。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爱自欺欺人,明知道无论如何妥协,也得不到对方的感激和认可,却还是会因为对方的一句反对,默默地选择了妥协。
想要莫姗杉放弃画画的人,恐怕也不是莫姗杉的父母,而是那个冷漠自私的莫老夫人吧,而莫姗杉的父母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覃桓昔不用多加思索就能猜到她的用意,只要莫姗杉的身世没有曝光,莫姗杉于她而言就还有利用价值。
不过,覃桓昔唯一放心的是,只要有莫绍蘅挡在前头,将来莫老夫人和莫姗杉的父母想要用她换取更大的利益,莫绍蘅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莫绍蘅眼神锐利:“从姗杉离开莫家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权利过问姗杉的事,更没有权利操控姗杉未来的人生。”
覃桓昔轻笑:“难怪在她眼里,莫叔才是亲人,父母反倒成了陌生人。”
两人又坐了半个小时,眼看离选修课的时间越来越近,覃桓昔不得不起身离开。在这么幽静别致的地方待久了,的确会叫人上瘾,等周末空闲了,他一定要带宝贝一起来,这里的点心也精致美味,小宝贝一定会很喜欢。
覃桓昔想着宝贝灿烂的笑容,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莫绍蘅的视线未曾离开过覃桓昔的脸,见这人有些走神,却又笑得一脸满足,他很快就猜到了覃桓昔的心思,能让覃桓昔这般在意的人,也就只有这人心目中的心肝宝贝了。
莫绍蘅眼神暗沉,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或许有些事情,他该查一查了。
第34章 厉俊彦
覃桓昔捧着课本快步走出教学楼, 刚下楼就看到苏漾倚靠着白色长廊的柱子,微微抬着头仰望天际,路过的男生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驻足在她身上。
不可否认,安安静静的苏漾有着特别惹人注目的独特气质。
“桓昔。”苏漾转脸就看到了覃桓昔, 高兴地跑了上来,“我们走吧。”
覃桓昔点了点头:“姗杉呢?怎么突然找我陪你去买资料?”
苏漾努了努嘴:“姗杉之前交上去的那幅要参加比赛的画, 有些地方需要修改, 刚下课就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没人陪我去买资料了,我不找你找谁?”
覃桓昔戏谑地笑看她:“关翼呢?”
苏漾立刻傲娇地别过头去, 一脸的不耐烦:“找那个木头陪我去买资料, 他知道要买什么吗?问他一句话, 半天回答不上来,只知道嗯嗯啊啊地附和我。若真要找他, 我还不如找小源陪我, 小源多可爱啊, 说不定还会给我意见,苏漾姐姐, 这本这本买这本。”
“问题是找我陪你买法学系的资料, 我又不是法学系的,也没法给你意见。”覃桓昔哭笑不得,“姗杉说得对,你就是嘴硬心软,说吧, 关翼去哪了?”
苏漾撇了撇嘴,眼中有些落寞:“出任务去了,老头子也真是的,明知道他之前受了伤,最近还让他频繁出任务,之前明明说好的,木头以后就是我的专属保镖,不需要出任务了。那根死木头也是,一点也不懂得为自己考虑,说句实话会死吗?”
覃桓昔沉默不语,突然有些担心苏漾:“关翼最近经常出任务吗?”
苏漾漂亮的脸庞起了怒色,更多的却是无奈:“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头子从来不让我过问这些事情,出任务只是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又让他去做危险又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前他离开时,我逼问过他,他说是以前负责这个任务的人受了很重的伤,暂时由他代替,等那个人伤好了,他就会回来继续做我的专属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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