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跳早已归了零,安晏却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伏在安母胸膛,呼吸着属于她最后的生命气息,嘴里不停冒着毫无逻辑的语句。
安父在后面早就忍不住地流了泪,看到妻子心跳已经停止跳动,默默出去喊一声,留给两人最后温存的时间。
最后医生进来处理后事的时候,安晏还趴在安母身上不愿意起来,像个撒泼的孩子,但这次却没有妈妈来在乎他的感受了。
安父跟着医生后面走了,只剩下安晏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眼睛早就红肿,嘴上因为脱水起了皮。
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安晏心里的那块石头这才轻轻放下了。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安晏揉干净最后几滴眼泪,咧开嘴角尽力绽放一个微笑给齐景平看。
然而笑得比哭还丑。
齐景平轻抚着安晏的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安晏冰凉的身体感到此刻他是活在世上的。
“走吧,还有一堆后事要处理。”
走到门口,安晏往回望了一眼,不知道这间病房他母亲住了多久,却是她最后生存的地方,安晏把它记在了心里,带着对母亲的思念和释然。
尸体火化,举办丧礼,灵堂吊唁...一切都与安晏有关,却又都是齐景平在帮他操办。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安父拒绝了安晏分要一点骨灰的要求,把所有骨灰混进了她生前最爱的盆栽土里面。
虽然安父拒绝了与安晏他们同回杭州的请求,却答应了逢年过节会来看他们。
安晏俩人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安晏饿得在厨房里到处找吃的,结果在蒸格里看到还没被吃的粽子,带着水汽还有一股糯米的香气。
泪水又开始在眼中打转。
其实没离开几天,划掉路上耽搁的时候,真正呆在上海的时候其实就两天。
“安安真要当小哭包吗?”齐景平铺好新床单出来就看到安晏对着已经坏掉的粽子发呆,用手抹掉快要滚落的眼泪,齐景平亲了亲安晏的双唇。
“以后啊,你就跟着我好不好。我给你双倍的爱,你妈妈的也算上。”
“才不要,你的爱就足够了。”
“那你亲亲我?我现在又饿又困,没有力气给你做饭了。”
齐景平用下巴在安晏头顶磨蹭,拍打在安晏背上的动作也不停,用他独有的方式表达着对安晏的爱意。
两人好不容易有点共处时间,气氛也到了位,结果安晏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个不停。
看来是真的肚子饿了,先把肚子喂饱,等会儿再讨要这几天的利息。
第十章 安麻雀
安晏对自己卖身换来的日本旅游异常期待,虽然他们俩去日本都好多次了,但每次要去的时候安晏依然很开心,开心到睡不着觉的那种。
因为日本算得上两人定情的地方,对安晏有特殊意义,每次去都要沿着当年的路线晃一圈,也不需要买什么,只是单纯对着同一株樱花树拍照,然后再和齐景平在民宿里好好泡个温泉。
齐景平今天加班,回到家里已经很累了,洗完澡出来瘫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但独自兴奋了一整天没处诉说喜悦的安晏,看到齐景平躺在床上,一洗完澡就立马躺他旁边,像小区里王大爷家养的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刚开始的时候,齐景平还强睁着眼,努力从安晏一大段话里获取几个有用的信息,嗯嗯两声作为回应,到后面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嘴上的语气词变得更加敷衍起来。
安晏也不在意,他早就看出来齐景平很累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把喜悦分享给他。
终于把去日本的所有规划都说了个遍,安晏在嘴里包了一口牛奶,趴在齐景平胸口,趁他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猛地一下把牛奶通过吻渡给他。
“说好的睡前要喝牛奶的,不可以毁约。”
齐景平原本昏沉沉的已经睡着了,硬生生被在他身上作祟的安晏给啃醒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安晏的吻技还不如初吻的时候,啃的他嘴巴都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糯米团子呢!
原本装作没醒,享受一番安安主动的模样,嘴巴传来的痛感实在难以忽略,齐景平只好睁开眼反客为主,把安晏压在身下,在他身上做起功夫。
“终于醒啦!我刚刚还没讲完呢...”
“再说话就把你两张嘴都堵上!”
第十一章 亚洲醋王
安晏的名字是他爷爷生前取得,不求他一生有多显贵,只求他平安,安逸。
从记事起,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唤他晏晏,所以对齐景平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也让齐景平这样喊。
刚开始的时候齐景平确实这么喊的,但没过多久他就改了口,唤他安安。
陆陆续续,身边的朋友们都改了口。
晏晏不喊了,也不喊安安,而是直接喊他安晏。
安晏还以为朋友与他都不亲近了,郁闷了好一阵子。
后来从朋友嘴里才知道,这都是齐景平的功劳,他挨个挨个给人发消息,不允许他们这么亲密喊安晏。
安晏羞得只好自己又挨个挨个道歉,说家里人是个醋王。
安晏顿时在朋友圈里被传遍了,因为他们家一个是醋王,一个是夫管严。
私下悄悄问齐景平这样做的理由,齐景平直接把安晏裤子一扒。
“晏晏,晏晏不就是日安安嘛!怎么能让他们这样喊!”
齐景平这个醋王真的是听到一次,收拾安晏一次。
安晏心里苦,嘴又没长在他身上,他哪里管得到!齐景平这个莽夫,蛮不讲理!
血一样的教训只给安晏留下腰酸背痛,后来他识趣了,做介绍的时候只让人喊他大名,一概小名不可以唤,晏晏不可以,安安更不可以了,这是齐景平的专属。
第十二章 吃饺子
今天两人下班都比较晚,安晏刚升职不好意思踩点下班,齐景平则是因为出警收班晚了点。
安晏不知道齐景平没回家,照常拒绝了部门为他举办的升职庆祝,提着包就往家里赶。
边开车边想齐景平在家里会给他准备什么好吃的,早上出门就想吃香菇味儿的饺子,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心灵感应到。
安晏心想,要是今晚吃饺子,那他今晚就主动点,要是齐景平那么没默契,今晚就睡书房吧。
然而推开门,家里半个人气息都没有。
安晏饿,发消息给齐景平,问他在哪儿,没有秒回,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回,半小时过去了还是没回...
得,加班呢。
早知道就去聚餐了,没准还有火锅可以吃。
指针指到九的时候,终于从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齐景平今天被歹徒划伤了手臂,虽然在医院里已经紧急处理过了,但伤口太深,透过纱布血淋淋一片,看起来有点瘆人。
他以前保证过不再受伤,所以在门口迟疑了很久,确保衣服完全把纱布能遮住,才打开门。
安晏在沙发上葛优瘫,在齐景平进来一瞬间,肚子很给面子得咕了一声。
“还没吃饭?”
“等你呢。”
“那等会儿,我先去换衣服,今天出去吃。”
“你不是嫌外面不干净,不让我在外面吃吗?”
齐景平没回,进到卧室反锁住门,把柜子里的薄外套找了出来。
安晏跟齐景平这么久了,也是有点侦察意识的,事出反常必有因。
正要推开门问清楚,发现从里面反锁了,果然有问题。
安晏再一联想,今晚这么晚回来,回来后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一回来就要换衣服,还反锁。
种种迹象表明!
齐景平外面有人了!
安晏戏精上身,在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部回家的诱惑了,越想越气,他一个月就给齐景平那么点零花钱,他居然还能包养小白脸,那小白脸的质量该有多差!
肯定没他好看!
于是安晏就在卧室门外做好小媳妇模样,等齐景平一出来就能看到,先从气势上压他一等,让他愧疚。
“你这干嘛呢?”齐景平换好衣服,小心翼翼把受伤的手放在身后,“这么饿?”
“那哪有你饿啊,我都满足不了你,居然还背着我偷腥,哼!”
“这哪儿跟哪儿,天地良心啊,你老公我清白的很。”
安晏踮起脚尖,保持双眼与齐景平一条水平线上,然后把对方逼到角落,拉过齐景平的双手非要上演一部强取豪夺的戏码。
“你今天穿这么多,是不是要遮住小贱人的吻痕,快说,不然爷今晚饶不了你。”
结果刚好抓到齐景平的伤口处,齐景平疼得咬牙,还得保证面上不显,脸上装得再好也没用,伤口裂开血浸湿了纱布,衬衫外套根本挡不住。
“你这是怎么回事?”安晏收起不正经的表情,卷起齐景平的衣袖,看到血红的纱布时眉毛皱起的幅度都可以夹住一支笔了。
既然被发现了,齐景平也不装了,现在最主要是装可怜。
所以安晏一动,他就发出“斯”的抽吸声,在安晏看到伤口深度时,更是直接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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