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兮咬着嘴唇，小声念叨，“我是混混，不是垃圾混混。”
姜武意剜了他一眼，“有什么区别？”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了，接着补充道，“我们不找到制约K&J的办法，你的病怎么治？那个布朗就是个变态大魔头，指望他良心发现救你，你觉得可能吗？”
“我继续找医生，我就不信全世界没有比那个布朗更牛的人。”
“你等的了吗？有时间让你绕着地球去找吗？”
“小武，就算治不了也没关系，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特别知足，哪怕明天就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有遗憾了。”
这话霍君兮说的深情，姜武意听得就不是那么舒服了，“你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我千辛万苦找到你，就是为了让你跟我说这种话的吗？”
“小武，我又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平平淡淡过日子，我害怕打打杀杀。”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吓醒的感觉，霍君兮真是受够了。
“混球，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不说了，你滚吧。”
“小武，你别这样！”
“滚。”
姜武意蒙着被子，无论霍君兮说什么他也不再搭理人，急的霍君兮满屋里团团转。
他想说，小武你这不是硬逼我么，我当个混混挺好的，你非得让我跟你去拯救世界，多辛苦啊，多危险啊，多糟心啊？
但是他不敢。
只能转圈圈。
姜武意在被子里闷的够呛，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得不是很真切，貌似那个人在屋里踱步，好像还在叹气，他心里也很紧张，如果这样霍君兮都不同意，那真就是没辙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
他走了？
姜武意心里咯噔一下，眼泪不争气地又出来了，混账东西，当你的混混去吧，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可怜死拉倒，兜里一个钢镚都没有，犯病疼得你满地打滚，王八蛋。
霍君兮站在门口望着姜武意，怎么还不掀开被子啊，这招儿都不好使，真就没招儿了，啊……脑仁儿疼啊，脑仁儿疼。
霍君兮靠着门等了十来分钟，姜武意开始小声抽泣，这招儿不仅不好使，还把人又给惹哭了。
他蹑手蹑脚走回去，掀开被子摸到抽抽搭搭的人，满怀抱住，“别哭了小武，我答应你，都答应你还不行吗？别哭了~啊，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姜武意带着鼻音咕哝，“你不是走了么？”
“没有，我就关个门。”霍君兮哪敢说我逗你玩儿呢。
还是别惹火了。
姜武意撇撇嘴，心情好了不少，开始分配助理工作，“那行吧，我不去公司了，你准备准备，我们一会儿在这里跟金主娘娘连线开视频会议。”
“好。”
唉，当个正经人可真累。
☆、第26章
Tina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姜律师请假，新人助理也请假，结果他们却在一起。
神马情况。
而且姜律师竟然让新人助理参与到金主娘娘的案子中来了，前两天不还避讳他吗？
这人不知道给姜律师使了什么迷魂药。腹黑宫斗咖，哼。
接通视频，姜武意状态确实很不好，可能是发高烧了，嗓子也哑了，眼睛也失了神，病恹恹的样子怪让人心疼的。
李婉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像之前咄咄逼人了，语气缓和了不少，但好景不长，还没聊几句，姜武意就又把话题带到了炸裂边缘。
李婉听姜武意说完乔莫修的离婚补偿金额，10个亿，除去律师费还剩9个亿，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她还算满意。
姜武意见李婉没有表态，以为她对财产分配不满意，“之前跟您承诺过，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揪出乔莫修更多的隐匿资产，但需要一些时间。签字协议中会注明不允许隐匿夫妻共同财产。”
“好。”李婉终于吐出一个字，姜武意放下心来，这事应该是成了。
隐匿资产那部分，李婉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之前姜武意鼓动李婉在慈善晚会上宣布乔莫修要捐款的时候，确实跟她承诺过揪出乔莫修隐匿财产的事情，她当时也没有考虑太深，她之所以配合，更大的原因是她确实也很想摆乔莫修一刀解解恨。
现在姜武意帮她争取的都是现金，而且还可以私下和解，会省去她很多麻烦，毕竟都是公众人物，能不露面低调处理当然最好不过，她觉得这个结果可以接受。
可是……
“孩子呢？”这才是李婉最关心的问题。
“孩子抚养权先给乔莫修，一年之内我帮您再要回来。”
“不行！”李婉马上变脸，声音提高两个八度。
姜武意边说边咳嗽，“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现在这个时候您揪着抚养权不放，双方还要拉锯。”
李婉还是不同意，“你说一年就一年？签了离婚协议，还怎么再去要，你逗我玩儿呢是吗？你是不是想早点拿到律师费？”
“您别着急，先听我说，我们真的是全面考虑才给出了这个方案。”
姜武意会在离婚协议上注明，如果乔莫修有严重违法、重大疾病、私生活混乱等影响孩子成长的行为，李婉可以申请拿回抚养权。
姜武意耐心解释，轻声细语，听得霍君兮都着急上火，客户了不起啊，客户就敢对我们小武大呼小叫的。
李婉自然没那么容易说动，“乔莫修身体好着呢，其他方面也不会轻易让我们揪到把柄的。”
姜武意继续条分缕析安抚金主娘娘，“据可靠消息有人举报乔家涉黑及商业违法，现在警方已经盯上乔家了，乔家手脚干不干净您心里有数，这个时候您得赶紧脱身，否则乔家出事您也会受牵连。”
李婉是公众人物，对她最致命的打击就是名誉受损，相比离婚而言，家人违法可就严重的多了，甚至可能直接毁掉她的演艺事业。
李婉听明白了，离婚一定要快，最好是马上跟乔莫修划清界限，想要快就得认可乔莫修的补偿金额，暂时放弃孩子抚养权，等乔家真的出事之后，李婉还可以再次拿回孩子的抚养权。
听明白了是听明白了，可她还是不放心，“姜律师，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孩子是我的心头肉，如果不是乔莫修不让我见孩子，我也不至于跟他闹到这种程度。”
安抚不行，解释无用，姜武意还有最后一招，“您想过没有，乔莫修这人心狠手辣，如果您死磕孩子的抚养权，他可能会狗急跳墙……毕竟如果您出了意外，孩子抚养权会重新回到他手里不说，您分出去的那些钱也都会回到孩子名下，也就等于重新回到了乔家。”
李婉果然害怕了，“难道他还敢杀……杀人不成？”
姜武意反问她：“您比我了解乔莫修，您觉得他敢不敢？孩子抚养权可是跟乔莫修的个人形象和乔氏的股价息息相关。”
李婉吓得一身汗，她沉默了好久，道：“姜律师，我可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到你身上了，这件事情你得管到底，直到我拿回孩子的抚养权，才会支付律师费。”
姜武意点头，“知道。”这是他们事先说好了的。“我刚跟乔莫修的律师沟通过，如果您同意他们的条件，乔莫修马上就能签字。”
“他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们申请了资产冻结，他现在有项目着急用钱。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
“好，签吧。”
“您不需要再考虑考虑了？”姜武意故意摆出一种您考虑清楚了，别说我们逼您签字的态度，如果逼的太急，怕是李婉又要猜忌。
“那我，今天晚些时间答复你。”
李婉了解乔莫修，她其实心里也明白，现在除了相信姜武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再想想，恐怕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罢了。
结束电话会议，霍君兮见姜武意行动费劲，伸手想抱。
“滚。”
碰一鼻子灰也不泄气，小心谨慎陪着笑脸，不抱了改成扶着。
不都和好了么，明明都消气了，这咋还不顺毛呢，一定是被刚才那个客户气的。
“滚。”
姜武意揉搓着腰，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摔到地上。
霍君兮赶紧从背后扶住，直接打横把人抱了起来，姜武意虽然不胖但个头还是在那儿呢，抱到屋里短短几步路霍君兮已经汗流浃背了。
姜武意看着他那呼哧带喘的熊样，心里的气儿终于消了一大半。
霍君兮气喘吁吁道：“小武，咱不接这个客户了。”
姜武意白了他一眼，“活儿还没干明白就开始管老板的事儿了，你管的到宽。”
“那个女人牛什么牛，还威胁不给律师费，她要敢不给律师费，看我怎么整治她。”
“霍君兮，你，现在已经不是混混了，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那也没有必要低三下四的，她就是欺负人。”
姜武意无奈地摇摇头，道：“我缺她那点律师费吗？跟客户沟通要讲究策略懂不懂，一是要照顾好客户的情绪，二是要让客户觉得咱们很在意律师费，只有这样客户才能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