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铭说:“没事,有些累。”他确实感觉很累,不光是身体,还有由心底往外散发出来的疲惫。
“那你先去休息一会儿,饭已经做了,一会儿就好。”夏志军眼含关切,伸手推推他,让他回小屋休息。
夏铭没说话,就着他推的这一把,转身往小屋走。“哼。这么些人在这坐着,连个招呼也不打。”
王丽娟斜眼看看夏志军,“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我这个妈在他眼里不好,那现在屋里这些人也一个都不好吗?连句招呼都不打,给谁脸色看呢?”
夏志军看她一眼,“他不舒服你没看到吗,就那脸色你还要他跟你打招呼?别人他也不熟,你让他说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王丽娟还要说什么,被炕上坐着的王母拦住,“孩子又不认识我们,你吵什么吵?你们之间就是太生疏,以后熟悉就好了。”
“妈。”程秀云说:“那孩子上次见过我们,爱军还跟他自我介绍一下,他也没理会我们。”
“志军。”程秀云说:“不是二嫂我挑理,你这个儿子真该好好教育教育。”
她指着炕上的夏雨和夏末他们,“就这俩小的,见我还知道叫声舅妈,你那大儿子都多大了,就是生活在乡下,基本的礼貌也得有吧?”
王母看夏志军脸色不好看,忙打圆场说:“以后熟悉就好了,你们也别难为志军,孩子刚回来,还不得多疼几天。”
她们的说话声,全部传进夏铭耳朵,他心里本来就烦躁,当下也不再忍耐,起身出来拿着盆和水桶,去收拾窝棚,今天他就搬进去。
窝棚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里屋就是一铺炕,外地是个炉子和一个搭建的案台。
他简单的扫扫擦擦,就回去搬东西。夏志军看见他装东西,知道这个儿子彻底留不住了,心里难受的厉害,到底对不住他。
他心里愧疚,可也没办法,今天岳母他们找到厂里,并没有与他谈,而是直接找领导。
领导劝他注意影响,离婚不是个小事,能调节尽量调节。他需要这份工作,还需要这份工资来养活孩子,只能让王丽娟回来。
他没劝夏铭留下,知道他留在这里会委屈他。王母口口声声劝他们夫妻和睦,好好过日子,但绝口不提王丽娟犯的那些错,对于他提的条件直接略过,还说她要留在这里看他们夫妻和好再回去。
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厂里的压力,夏志军无法保证夏铭不受亏待。他搬出去也许会生活的更好,正好他也看看,他这个媳妇儿和岳母,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
“哥。”夏文他们回来,看见夏铭往外搬东西,问:“你这是干什么?东西搬哪去啊?”
“窝棚。”夏铭随口说句,“地里种那么多东西,还临近路边,不看着都得丢光。”
夏武听见屋里人说话,声音都熟悉,立马就明白了。“哥,我们帮你搬。”
他趴在夏文耳边说了几句,夏文拧着眉说:“真讨厌,他们来干什么?”
“傻啊?”夏武拉着他到一边,“一定是咱妈回来了,赶紧帮哥搬东西,自行车也推过去,让他们看见指定要借,都得划拉他们家去。”
王丽娟看见夏铭和夏志军来来回回折腾,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看地去。”夏志军说。
说完,他转身把外地的粮食归拢一下,把那些细粮全部拿到夏铭窝棚里。“铭铭。”夏志军说:“是爸对不起你,没办法保住你不受亏待。”
他跟夏铭说了她们找领导的事,“虽然领导也理解,但是离婚这事影响太大,说能对付过就对付过,她们不做的实在太过份,厂里不能随意同意离婚。”
“爸,我知道。”夏铭看出他无奈,“以后我自己过,只要别让她们来烦我就行。”
“这个你放心。”夏志军保证,“厂里虽然不让离婚,不给开介绍信,但是我怎么过日子他们不会管,都明白里面的事,我会管住她,家里的事不用她插手。”
下午,夏铭独自一人上学,许战他们没有出现。他一心用在学习上,恨不得马上就高考,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战哥。”王洋他们站在走廊里,他看看夏铭说:“我们真不和夏铭来往了?他这人挺不错的。”
“小脾气太多,看不准自己位置。”许战望着对面操场,“你告诉二力他们多注意点,把交易继续进行下去就行。”
张横说:“他天天劝你学习,还想着教你,真是不自量力。”
“张横,你过了。”王洋说:“这话太难听,夏铭也是好心,你们不愿意搭理他就算了,干嘛要这么说。”
杨海川道:“张横,张兰的事不怨夏铭,这事你不能赖在他头上,他还挨顿揍呢,够冤枉了。”
“行行行。”张横一脸不乐意,“我不说就是了,还不是看战哥烦,都是因为他吗。再说我现在也不往张兰身边凑合,她爱咋咋地我不管。”
许战扫了张横一眼,说:“我们的事谈的怎么样了,定在哪一天解决?”
“星期六。”张横说:“北望那小子把秦爷请出来,说是一次了结,还说要赌个大的,问我们敢接不。”
☆、第 24 章
城外十多里,有多家废弃工厂和大院子,都是过去资本家留下的。
现在人去楼空,一片破败景象。断瓦残砖到处都是,灰尘瓦砾密布,枯枝败叶掩去曾经辉煌。
望山脚下,距离城里近二十里,有一座隐藏在山林里的院子,位置偏僻,占地面积巨大,几座小楼坐落中间。
从外面光看高墙门楼,就知道这院子原主人有多么风光。高耸的门楼,两扇巨大的木门,刻着古老花纹。
许战听人说过,这院子有几百年历史,后来被一个资本家所有。现在就剩下一座空空的院子,里面曾经的亭台楼阁,各种建筑年久失修,没有了曾经的风光。
外面树木丛生,道路被杂草淹没,人迹罕见。破败的院墙,紧闭的大门,昭示着被遗弃,无人光临。
其实,这只是表象,这里早几年就被人占据,只是行动隐秘,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并暗里经常光顾。
今天是星期六,许战带着二十多人,此刻就站在门外面。这里是他们西城区秦爷的地盘,他是西区道上老大,占据头把金交椅,在这里建了个赛车场。
每逢星期五、星期六和星期天,这三天就是赛车日,喜爱赛车或是阴暗角落里的人就会出现,不论是参与还是看热闹,必定齐聚这里,属于黑暗中的一个盛世。
秦爷不但组织赛事,还租借场地给人解决恩怨。当然,你面子要是大,他也可以出面当中间人说和或是做见证人。
“战哥。”王洋看向许战。
许战挥下手,眼睛还是看着面前大门。他有一年多没来,突然的陌生感让他有些迷惑,但骨子里却是热血沸腾,多久没这种昂扬斗志。
此刻,院里一座小楼,里面有几个人。其中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人说:“北望,你小子出息了,还跟个小崽子约战,你丢人不?”
“刀哥。”北望脸上无奈,“那小子就是条疯狗,逮着你猛咬不撒口,我哪有那些时间跟他玩儿。”
他不能说他心里另有想法,为了实现才频频招惹许战。没想到碰到个硬茬,差点没把他搭进去,只能选择这个方法,利用道上的规矩压人。
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那小子不混道上,他能与你用规矩解决,也算是个爷们。”
在座几人都是西区大哥一级,只是秦爷没人敢轻易招惹,彼此都给个面子。他说了这话,又一个人说:“许战那小子我知道,从不闹事更不与道上人纠葛,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北望二十多岁,混的并不是太好,只不过十几岁就出道,土生土长在西城区,不招惹哪个大哥级别,也没人太为难他。
他看了秦爷一眼,“我下面的人,把他的人给揍了。就这点事,他不依不饶,每天追着我的人跑,不解决没个消停。”
陈东轻笑一声,往后靠着椅子,绕有意味的看着北望说:“那小子我知道,特别狠还难缠。我手下招惹了他,追了一个多月没消停,最后还是我派人说和才了事。”
“就是。”被人称为云哥的道:“那小子比较讲理,还是个学生,你跟他说和就是,何必弄这么一出。”
“不过。”云哥笑笑,“我还是想亲眼看看这小子有多狠,一个十几岁少年,能在我们西城区这么出名,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秦爷对外面招招手,他下面的人过来附耳说了几句,“那小子来了,你们愿意看就看吧。”
北望看眼他找来的张哥,张哥没对他有什么表示。转头对秦爷说道:“这个许战太嚣张,不混道上就该安分守己,到处张扬占地盘,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这些人都没看在眼里。”
“哟。”陈东说:“张哥是对矸石山感兴趣?”
许战带人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他眯眯眼睛不屑的一撇嘴。站在几个人面前,看着秦爷说:“今天秦爷做见证?”
张哥被陈东噎了一句,正好没地撒火,手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够嚣张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重,敢跟我们道上人耍横,是把你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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