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过,到此为止的。”秦龙从鞋柜上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韩惠,如果是集团公司的公事,明天上班到秦氏办公楼,咱们约时间再谈。如果没别的了,抱歉。”男人侧身,对着大门近乎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的客人很快要来了,请你离开。”
“我、我……”韩惠终于崩溃:“我认错还不行吗?龙哥你别这样对我呜呜……”
看着少年哭的可怜,秦龙没说话,默默去拿了盒纸巾过来。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抽着烟。
“你的心……怎么这么……这么狠……”韩惠抽抽噎噎的,一边擦眼泪一边擤鼻子,挺翘的鼻尖很快变得通红:“我喜欢……喜欢你有……有错吗……”
“是你总是试图推翻自己设立的规则,越过底线。不是我。”秦龙冷静的接了句:“从最开始我就很坦率的告诉过你,我能给你的是什么,你明明做不到,却应承下来。然后就是试图用你的标准绑架我的。韩惠,这不可能。”
“好嘛好嘛,”少年眼睛也擦红了,整张脸看过去都红彤彤的,惹人怜爱:“我发誓,这次一定说到做到,不,嗝……不乱吃醋,嗝……不谈感情……如果违反,就、就嗝……自动出局,再不纠缠。”
“你做不到。”秦龙不带感情的客观陈述。
“我做得到!”韩惠也是发了狠了:“我以我最爱的爷爷名誉发誓,如果我做不到,就自动出局绝不纠缠不休。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对这种幼稚的誓言和胡搅蛮缠,秦龙真是有点头大。
这个节骨眼上,门铃响了。
刚刚立过誓的小孩抢先一步,飞快擦掉脸上的泪水,跑去开门,嘴里还嘟囔着:“走着瞧,我一定做得到!”
门外站着个纤瘦单薄的青年,最显眼的是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玳瑁眼镜。看过去就有了几分浓重的书卷气。做旧的水洗灰色牛仔七分裤,黑色短袖拉链款运动帽衫。比较夸张的是,这样的深夜,青年还遮掩的拉上了帽子,几乎一直遮到眉毛那里。
“请问……”青年习惯的推了推眼镜,往后仰了仰头看门牌,迟疑的开口:“这是,龙哥的家吗?”
“是。”韩惠想都不想,伸手把人拉进来,砰的一声关上门:“脱吧。”
少年带着点赌气的成分,飞快的脱着自己的衣裤:“说你呢,来都来了,不脱衣服怎么做?龙哥,你不是不信我能做到吗?没问题我证明给你看!现在!我跟这个MB一块儿伺候你,随便你怎么玩,我不生气……”
很明显,刚进门那个青年已经吓傻了。不知所措的抬眼看向秦龙:“龙哥?”
又气又笑有无奈,秦龙摸了摸鼻子清清嗓子:“韩惠,把衣服穿上。”
“不!”夏天的衣衫单薄又少,不过分分钟,少年已经甩掉了最后的内裤,赤条条的站在鞋柜边上。
头顶的小射灯在他发丝上笼罩出明亮的光晕,跳跃闪光,毫无阴霾。
“不,不是,我不是……”青年慌了,伸手阻挡少年拽他帽衫拉链的手。因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韩惠韩少爷转而开始主动帮忙了。
这一团乱因为韩惠的突然发难而起。等到秦龙过去两步一把扯开韩少爷的时候,来人的帽衫拉链已经开了,一闪而逝的白皙胸膛被狼狈的青年连忙左右拢着衣衫重新挡住。
“韩惠。”秦龙弯腰捡起少年脱掉的衣服:“我真是怕了你了。先把衣服穿上再好好说话行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是要看我的决心吗?”韩惠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怎么着:“上次你不是想玩3P吗?我OK!我没问题的!”
男人揉了把脸,指了指青年,又指了指一身光滑滑“坦诚相见”的韩惠。
“介绍一下。长源地产的商英。瑞益科技的韩惠。”后面这句话是说给韩惠听的:“商英是我在长源的……眼线?卧底?我不会用词,就是那个意思。所以,为了避人耳目,哪怕是公事,商英也不能大白天到公司找我,只能这样避着人晚上过来。”
韩小少爷抓着自己的T恤,光着身子张着嘴巴彻底傻了。
第20章 第十九章
“你跟越家有合作吗?”秦龙一心二用。眼前的笔记本上,打开的文件是商英昨晚给他的资料,话是说给办公桌对面、懒骨头样颓废坐着的燕喜:“能坐好了说话吗?”
“不能。”燕喜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这么早叫我过来,我以为有什么重要大事呢。哪个越家呀?不能打电话说吗?”
干脆伸手合上笔记本的屏幕,秦龙正视着百无聊赖的青年:“不能和齐建在一起,你连奋斗目标都没了?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叫我来的!”燕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说你能打垮齐建。不然我好端端的,蹚你这趟浑水干个逑!”
“要不这样。”男人扬了下浓眉:“我找人做掉齐建,或者把他绑出来,找个地下室塞着,随你怎么报复怎么玩弄。怎么样?干脆利落简单直接。”
青年的模样看过去要跳脚炸毛了:“这是什么蠢主意?!我飞燕文创并进你秦氏不是为了做这种没脑子的行径!”
“有分别吗?”秦龙毫不留情的揭短:“你并进来却不作为,袖着手只会嘴上喊着要报复。怎么报复?吐他一脸口水?想落好又不肯出力,指望坐享其成,天下好事都给你燕总一个人承包了?”
“你可真,”燕喜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恶毒。”
“承蒙夸奖。”秦龙不为所动:“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跟赵焕的赌约作废了。玉饰还给你,我不打算用这种模式对付人。”
“凭什么?”燕喜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说赌约就赌约?你说作废就作废?!哈!天下是你秦家的?!”
“秦氏是我秦龙的。”男人点了点头:“赵焕被我安排去做别的事了,出现在集团的机会不会太多,我希望你们能相安无事。废话少说,我问你跟做珠宝生意那个越家有来往吗?”
“越缙啊。”青年摸了摸下巴:“有啊,越家是A市很老的珠宝商了,关系盘根错节的,怎么,你又有想法?”
轻哼了一声,秦龙直截了当:“多老?老到可以去死了吗?”
“哈!”燕喜有了兴趣:“你想干嘛?贪心不足蛇吞象吗?”
“我对越家没想法。”秦龙食指在桌面上轻扣两下:“秦氏有飞燕文创就够了。”
“少哄我喝迷魂汤。”燕喜用鼻子哼了声:“你的野心大得很,在我面前用不着装。”
“我只问你一句话。”秦龙向后靠到椅背上,目光深邃的令人捉摸不透:“有什么办法可以搞垮越家?”
青年诧异的挑眉,终于坐直了身体:“越家得罪你了?”
“燕喜,”秦龙没怎么加大音量,更没表露出不满,可是语句里的认真毋庸置疑:“不要总是用疑问句回答我的问话。”
“你这人真没劲。”燕喜嘁了一声,想了想:“就我所知,越家在A市几个大商场都有专柜,独立门面嘛,珠宝一条街天山路有一家,中山路有一家,前海路的和月平路的好像关了。没特意关注,听说这两年越缙身体不好,也顾不上太多生意上的事儿。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教你。”
“秦氏来托着飞燕去跟越家抢地盘,怎么样?珠宝玉器文玩本就不分家,飞燕文创并进来的报表我看了,”男人的表情有点玩味:“难怪你把所有押宝都放在了那块石头上。”
青年表情不善语气恶劣:“我跟他那种浑身铜臭的纯生意人不一样,当然,我跟你这样的暴发户更不一样。”
“是吗,”秦龙笑笑,很浅淡,冷峻的面部线条没有融化的迹象:“那你开公司干什么?赌石干什么?不是为了钱?或者更准确的说,你是懒得劳心尽力去获得金钱,更想靠着自己的聪明头脑不劳而获?”
“你别以为你现在是我老板,就可以这样对我指手画脚。”燕喜混账起来,除了齐建也算六亲不认:“把老子惹火了,干脆一拍两散!”
“我跟你说这些话,不是基于我是你老板。”秦龙面色平静的看着激动的青年:“我当你是朋友,而且我同样看重你的聪明头脑。”
燕喜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坦率的说,以你的头脑加上你擅长的领域知识,我来挺着你往前跑,做到A市独霸一方的珠宝商或许有难度,可是去挤垮一家已经老旧到摇摇欲坠的企业,这不难。而且,”秦龙点上一根烟,眼中闪过锐利的精光:“只有这样,你才能把飞燕文创抬到一定的高度,让齐建正眼看你,堂堂正正的跟他叫板。齐建瞧不上你,归根结底还是你弱。男人的腰板是什么来撑的?事业,成功的事业。燕喜你觉得,这样还没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