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吴绍谦开口,坚定又诚恳,“绍谦,你真的为我做了很多,不论是秦杰,还是安排策划逃离。你顶着多大的压力,付出了多少心血财力,我都知道。甚至连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用句老话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真的非常感谢你,用语言表达远远不够,可用财物回报反而贬低了你的心意。我希望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开口,我会全力的支持你,竭尽所能。”
言欢说的很真挚,他甚至可以拼上性命地帮绍谦,滴水之恩尚且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吴绍谦一开始还微笑着听对方说,可慢慢的笑就挂不住了,言欢聪明,他也不差。吴绍谦咬紧了牙,心里不安起来。
言欢抿抿唇,接着道,“你真的很优秀,满腹才华,待人真诚,对我更是不求回报的好,我把你当作真正交心的朋友,可是绍谦……”
言欢还没说完就被绍谦打断了,他扯出一抹苦笑,内心酸涩无比,悲戚地看着言欢,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艰难地开口。
“言欢,你好歹要给我个开口的机会,再发好人卡吧。”这人就是这样,明明平常对谁都很温柔,有时却冷漠无情到可怕,固执地把人拦在心门之外。
以前吴绍谦怕言欢不愿接受他的帮忙,所以爱恋不外露,可现在言欢已经离开林萧然,他不会再退缩了。
第八十三章 主动
言欢眨了眨眼,吴绍谦已经深情地凝视着自己,郑重地开口,“言欢,我喜欢你。”
言欢心头一跳,真的听绍谦说出口,越发的心酸难过。
“第一次见面我就忘不了你,越了解你就陷得越深,我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可是你身边一直有林萧然,我没法插手,只能默默地帮忙。”
吴绍谦顿了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是骨子里透出的自信和傲气,“但现在我不会再隐藏心绪了,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你不能阻止我追你。”
言欢心里涨的难受,他知道爱而不得有多痛苦,何况绍谦是他的好友。言欢很珍惜这份友情,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把握着度,所以今天他必须不留余地的拒绝。
他的心只能给一个人,给了就收不回来了。
言欢垂眸片刻,又一次直视吴绍谦,严肃到透着冷漠,“绍谦,我不能控制你的行为。但是我必须清楚地告诉你”,他顿了顿,眼神一丝不假,“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爱他。我不想你在其中纠结痛苦,也不想他因此不开心。”
男人可不是一般的霸道,看他随时随地宣示主权就知道了。
吴绍谦一窒,如坠冰窟,瞬间全身冰冷,连心都冷到疼痛。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言欢,片刻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时候?在纽约遇到的?”
吴绍谦想过千百种言欢用来拒绝自己的话,却独独没料到会有这句。怎么可能呢,之前言欢身边只有林萧然一个,并无其他追求者。
吴绍谦以为自己比别人有优势,毕竟言欢和他己经是朋友,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可怎么会突然插出一个人来,言欢并不是会轻易陷入爱情的人,难道真是在纽约一见钟情了?
言欢摇摇头,咽了口口水,脸颊害羞地浮起红晕,绍谦最清楚自己当初多努力地逃离林萧然,他在朋友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吴绍谦看着言欢的表情瞬间白了脸,他隐隐知道了答案,却不愿相信。是啊,言欢怎么可能这么快爱上别人,从头到尾能动摇这个人的只有一人。
言欢嘴角露出浅笑,眼神明亮夺目,声音不大却很肯定,“是萧然。”
吴绍谦一瞬痛入肺腑,失魂落魄,他怔怔地看了言欢半晌,对方同样毫不闪躲地望着自己,眼里是坦坦荡荡的爱恋。
吴绍谦终是苦笑一声,扶额盖住眼睛,不愿言欢看见自己的悲戚,最后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不论对手是谁他都会去争一争,只有林萧然,吴绍谦知道自己没有希望。
其实无论言欢之前多么纠结,他为男人档枪的时候,吴绍谦就知道言欢是爱着对方的。但是爱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吴绍谦以为林萧然放手了,言欢也终于逃离了,可原来……
言欢看着好友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可他知道如果自己拖泥带水,绍谦以后会更难过,伤的更痛。他清了清梗塞的嗓子,沉声开口,“绍谦,我永远把你当作好朋友,也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可是,如果你以后不想见到我,我充分的理解。”
吴绍谦听罢抬头看向言欢,双眸痛苦复杂。
言欢继续说完,“我知道想爱却不能爱,不能靠近一个人有多痛苦。有时远离,抛开和那人相关的一切是最好的方法。”就像当初自己想逃离林萧然。
言欢不想失去绍谦这个朋友,但更怕他在自己身边会挣扎,痛苦。
“绍谦,你会遇到一个专属于你的人,他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但那个人不是我。”
他眼神诚恳至极,让吴绍谦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吴绍谦从来没有如此心痛过,他甚至没有失恋过。也许言欢说的对,他应该要离开这人,静一静,缓一缓。
看着对面温柔明亮的人,吴绍谦苦涩至极,不再见面就真的能忘得掉言欢吗?
吴绍谦不论何时都是优雅有余的,特别是在言欢面前,他不愿有落魄的模样。就算这一刻,吴绍谦仍能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在林萧然面前我只能认输了。言欢,希望你能幸福,这样我才可以安心地去找那个专属于我的人。”
绍谦最后甚至调皮地眨了眨眼,可言欢看得出好友眼里的悲伤,他控制不了的眼眶发酸,努力压下苦涩,笑的灿烂,“我会的,谢谢你绍谦。”
两人又坐了片刻才回到包房,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面色如常。言欢和吴绍谦之间不用矫情,他们都是明白人,有些话只用说一遍。
之后员工们一直闹到凌晨一点多才散场,喝醉的人不少,为此言欢把第二天的上班时间改到了中午,让职员们休息充足,再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工作。
虽然工作交接结束了,可这天言欢依旧忙的不可开交。他中枪以后就没有接过亲自设计的案子了,毕竟见不到实物和房主,实在不好画图。
JYD的case里确实有不少客户是冲着JesseYan来的,愿意排期等言欢,而其中最急的是一栋做婚房的别墅。准新娘是时尚界人士,特别青睐言欢,指名要他设计,韩烨交了好几次图都被驳回来了。
客户婚期将近,言欢一大早去看了婚房,见了两个新人。回来之后一直在办公室埋头苦画,到了晚上九点才把主要房间的设计图和企划传给客户过目,对方不到五分钟就通过了。言欢打算明天再让员工补全其他房间的设计,制3D图。
他一边苦着脸活动身体,一边走出办公大楼。言欢看了看表,无奈地叹口气。已经太晚了,本想昨晚理好和绍谦的关系,今天下班就去錱域找萧然的。
可现在这个点,男人肯定不在錱域了,很大可能是在应酬。言欢心里有些失落,肚子又咕咕叫起来,他画起图来根本没心思吃饭。
言欢决定先去吃晚饭。一边往家走,一边垂眸思考要不要给林萧然打电话。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什么,只想先见到了人,到时再……
言欢恰好抬起头来,准备右转,却瞬间愣住。他瞟到了对面街边的车队,和前天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凯迪拉克。
言欢一窒,胸口迅速地涨满,又酸又暖。他低笑一声,这次再没有丝毫犹豫,从斑马线径直走向黑车。
黑子看着言欢一步步走近,莫名紧张不已,转头看向林萧然,可然哥只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窗外。
黑子咽了口口水,斟酌两秒,飞快的打开车门,笑脸迎接言欢,“言少”。
言欢冲黑子笑笑,“好久不见”,说着走到后座门口,黑子立刻上前打开车门。
言欢俯身看向车内,正好对上林萧然转向自己的面庞,他胸口一跳,心脏控制不住地加速。林萧然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只是一双黑眸越发冷了,脸颊也瘦了些。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言欢眨眨眼,控制不住心疼地开口,“你瘦了”。
林萧然瞳孔蓦地放大,没料到言欢会主动过来,更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言欢绽开一个笑容,连眼睛都弯弯的,语气轻松,“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吧?”
林萧然这下是真的愣住了,甚至不解地挑眉,言欢很少对自己笑的这么灿烂,美的让他移不开眼,却不明白言欢态度的变化。
这个人不是迫不及待地想逃离他吗?不是与他在一起很痛苦吗?为什么……
言欢见人不答话,颇为可怜地接到,“我还没吃饭,肚子很饿。”
林萧然一皱眉,终于开口了,“上车”。
言欢笑笑上了车,“去我常去的粤菜馆好吗,就在附近。”言欢生怕林萧然又把他带去逸香居或西餐厅,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男人说了一声“好”,言欢便指挥着司机把车开到餐厅门口,很近,也就三四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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