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不能对他下手,但就算是当红准影帝的宠物,谁又会真的在乎你的生命呢?”
对方的恶意突如其来,毕羽觉得自己马上又要再死一次的时候,终于从遥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哔呢?有没有人看到小哔在哪里?”
“小哔……啊!小哔在冥光这里!”
一个剧组工作人员看到郝奕司手里抓着一只花栗鼠,立刻冲监视器那边喊了起来。
“弈司,小哔是不是在你这里?”
梵不思第一个跑了过来,郝奕司手上一松劲儿,面带焦急地托着毕羽转过了身。
“不思哥,我刚才看见小哔趴在这里一动不动,片场太乱了,他大概被吓坏了,现在看上去很虚弱。”
毕羽躺在那里慢慢地喘着气儿,浑身都是层叠乱糟的毛,梵不思看他一眼,把他抱了过来,托在自己手里轻轻顺着气儿。
“不思哥,小哔没事吧?”
虽然被人打断了自己临时起意的灭鼠计划,但郝奕司还是露出了关心之态。
梵不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说了一句没事,声音听起来有些冷硬。
“那就好……”
郝奕司还想说些什么,梵不思转身就走了,他回到监视器前,元非非、张荣清和孟长鸣都聚集了过来,没一会儿,剧组便又工作了起来。
“男二冥光,过来站位试戏!”
“好,马上来!”
郝奕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带着些紧张,走到了孟长鸣身边。
接下来就是他与影帝的对手戏了,而梵不思则带着毕羽进了化妆间。
作者有话要说: 毕羽:啊我要死了
梵不思:过来,让我亲亲你
毕羽:不要,你都不关心我
梵不思:松子要不要?酸奶要不要?
毕羽:要!
梵不思:让我亲亲就给你
毕羽:还是我亲你吧,啾~
☆、刺激
虽然已经过了春节,但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帝都郊外的六十八号摄影棚里依旧冷气森森。
郝奕司跪在高热的镁光灯下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夏天里得罪了皇后的小嫔妃,被罚跪在太阳底下,没有命令不得妄动。
脸上的粉底像是被烤化的奶油,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妆,但他还是跪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也不能动。
他看向站在场边的人,那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抬手看了眼手表,脸上的金丝边眼镜闪着一丝冷光。
高士清挂了电话,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镁光灯下跪着的人,双手摆了个相框,冲他做了个口型。
坚持……坚持你大爷啊!有本事你来这里跪半个小时试试!
郝奕司在心里骂了自家这位经纪人不知道多少遍了,大概是脸色太臭的原因,吓的补妆的小妹这次都没敢正眼看他。
镜头外,孟长鸣正在监视器前跟张荣清讨论着刚才那条戏的不足之处。郝奕司听着他们的讨论,心里越发不耐烦起来。
自从昨天男一号梵不思杀青之后,这个来客串的大影帝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抠起表演来,特别是跟自己有关的戏份。
郝奕司极其郁闷,虽然之前有客套过说要跟这位影帝多学习学习,但两人的对手戏在剧中加起来不过一个指头而已,根本没必要这么认真,可是昨天孟长鸣却主动提议要再加两场,理由是冥光只凭儿时一面之谊就反水帮助长绝有些站不住脚,如果能把两人父辈之间的缘由拍出来逻辑会通畅许多。
所以他现在脸上贴了胡子刷了黑粉,又饰演了冥光的父亲冥火,然而这一场君臣托孤的戏份从早上开始一直拍到现在,快将近一百条了,导演还是没有喊过。
虽然地上垫了一个小垫子,但郝奕司觉得自己的膝盖可能真的要废了,他正想放松一下揉揉自己的膝盖,孟长鸣就走了过来坐在了床榻上。
“弈司啊,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我看了一下刚才那条的回放,还要再给你提一些建议,你不介意吧?”
郝奕司赶紧换上笑脸,配着他现在的中年妆看上去略微有些滑稽:“不介意不介意,能得到像您这种前辈的指点,我真是求之不得。”
“那就好,”孟长鸣笑了笑,翘起二郎腿一脸认真。“冥火虽然是我提出的临时原创人物,但他对补全整个故事的逻辑链是有重要作用的,放在剧里他也是冥光的行动驱动力之一,最后成片里可能只有几秒钟的镜头,但你也要认真对待啊。”
小样儿,截胡就算了,还欺负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您说的对,那我该怎么演比较好呢?”
什么破影帝,倚老卖老,仗势欺人。
虽然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但在外人看来,这场景就是一个功成名就的前辈在倾心指导认真敬业的后辈如何把戏演的更好。
郝奕司虽然心里不满,但高士清说了这两天就会找人发一些片场路透,自己这“敬业”人设可不能崩。
终于在又扛了五六条之后,他终于听到了张荣清喊过的声音。
“恭喜孟老师杀青!”
“谢谢各位!”
孟长鸣本来还在床上躺着,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听到杀青二字立马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一点都不像刚才那个将死的皇帝。
郝奕司想从地上起来,但发现自己抬不起膝盖,正疼的要飙眼泪时,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的眼前。
“辛苦了。”
“……哼。”
高士清把他扶起来,却只得到了一个白眼。
看着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孟长鸣,郝奕司扶着他肩膀的手又紧了紧:“你干嘛非让我一直跪着?拍张照片不就完了。”
高士清扶郝奕司到一旁坐下,把刚买来的热奶茶和小蛋糕塞进他的手里,半蹲下身子揉起那两个跪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膝盖。
“一张照片的说服力可没一段四十七分钟的视频来的大。”
“……你可真行,别人卖惨立敬业人设都是发发通稿,最多配几张照片,你倒是直接想上视频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郝奕司一声冷笑,本不再理他,但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孟长鸣怎么突然加戏抠戏啊?他以前也这样吗?”
揉着膝盖的手停了下来,高士清抬头看着他,道:“他以前一直都是规矩拍戏,所以我怀疑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得罪他的事。”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想起前天那只花栗鼠的事,郝奕司有些心虚,但他自认没有破绽,还是硬着嘴巴。“我可没干什么得罪他的事,你也不看看我跟他才合作了几天?”
“没有最好,不过不管他是怎么回事,总之这次给你创造了机会,虽然跪的时间是长了点儿,但不算亏。”
郝奕司刚刚张嘴想要反驳他,但想想还是算了,又转了另一个话题:“梵不思呢?他杀青之后怎么样了?”
“你指的是哪方面?资源的话,他下一部戏已经签了,有个高制作的现代警匪剧,他演男主,女主是跟他合作过多次的明霜霜,男二还没定人。”
“男二我要了,”听到这个消息,郝奕司立马开了口。“你帮我拿到这个角色,顺便在合作期间帮我多炒炒和他的CP。”
“……你就这么想跟他绑在一起吗?”
郝奕司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不是你一直想让我蹭他的热度吗?”
你明明只是想睡了他。
高士清忍住了这句话,叹了口气,道:“好,可以,但我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有效,在没有实绩之前你不许乱来。”
啃着小蛋糕腮帮子鼓的老高的人一脸不耐烦,道:“知道了……那他现在干什么呢?”
“现在?大概应该在迪拜度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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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这里聚集着全世界最有钱的人,也聚集着许多用钱堆出来的世界奇观。
毕羽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出国,更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穷奢极欲的地方,直到昨天梵不思刚刚杀青了一部新电影,然后他就在此时此地陷入了绝望之中。
虽然这是一座处在沙漠中的城市,但耳边依旧是呼啸而过的冷风,极目远望之处是模糊不清的黄色地平线,脚下则是什么也看不清的灰色城市,而另一边碧蓝色的大海上,大大小小的人工棕榈树岛则尽收眼底。
虽然这景色对有些人来说也许很壮观,但毕羽现在只想变回人,然后待在自己那二十多平的小房间里抱着静静看路遥远犯沙雕,而不是跟一个准影帝站在八百多米的地方准备跳伞。
是的,没错,此时,他马上就要跳伞了,就从全世界最高的迪拜塔上,往下跳。
梵不思站在那里,一边由工作人员最后检查一遍装备,一边摸了摸被固定在他左胸口袋里的毕羽。
“小哔,你看这里的风景漂亮吗?”
漂亮……漂亮你个大头鬼啊!梵不思你有事儿吗!当自己是阿汤哥吗!作死跳伞就算了!哪儿有人带着宠物一起来跳的!快把老子放下来!!!
毕羽心中的泪流了有一整个迪拜塔那么长,他以前听莫天天提过梵不思有极限运动的爱好,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