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他,穿上了正装,不过给人一种正在打瞌睡的猛兽的感觉,随时会撕裂平静的表象,睁开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入腹中。
许瀚音微微皱眉,“我想,我们的见面不是巧合。”
“确实不是,我是为了见你才来的。”陆令秋深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许瀚音。
他这样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许瀚音含蓄地说:“我不是很喜欢别人打扰我的私生活。”
陆令秋坐直了身子,“那我直说了,我是在追求你。”
许瀚音睁大了眼睛,“你……”
演出开始了,想要说话的许瀚音闭上了嘴。
在舞台上演奏的人,就是许瀚音的父亲,一位国际知名的钢琴家。曾经的他,对许瀚音寄予厚望,希望许瀚音也能在音乐上有所建树。不过,在认识到许瀚音对绘画的痴迷之后,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束光投在他的身上,照亮他和他的钢琴。
他按下琴键,音乐声如狂风骤雨般响起。
许瀚音也曾想象过自己站上这个舞台,但当他第一次握住画笔,他的人生就开始偏离他父母为他设定的轨道。
演奏结束后,现场响起如雷的掌声。
许瀚音也站了起来,献上了自己的掌声。然而他的掌声,淹没在了众人的掌声之中。
……
许瀚音离开了座位,去了后台。他把自己带来的一束花送给了他的父亲,然后表示了祝贺。接着,他出了音乐厅。
陆令秋就站在音乐厅的门口,他看见许瀚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你来了。”
许瀚音停住了脚步,“陆先生,我对你没兴趣,请你不要纠缠我了。”
陆令秋勾起嘴角,“我们根本没有见几次面,你并不了解我,你怎么知道你对我没兴趣呢?”
许瀚音问:“按照你的说法,你也并不了解我,你又为什么要追求我呢?”
陆令秋凑近了许瀚音,在他耳边低声道:“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许瀚音耳朵发痒,后退了几步。他睫毛颤了颤,“总之……你不要纠缠我了。”
说完,他就绕过陆令秋,向前走去。
陆令秋跟在许瀚音身后,“起码给我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机会吧,否则我是不会死心的。”
许瀚音拒绝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比较好。”
陆令秋扬声道:“人生在世几十年,不做些浪费的事情,岂不是白来世上走一遭。”
许瀚音从没遇到过像陆令秋这样的人,这样飞扬,这样恣意,这样随心所欲。
他转过了身,看着陆令秋,“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这样。”陆令秋握住许瀚音的手腕,将他拉了过来,抱在怀里,然后亲吻住了他的嘴唇。
两人身后的喷泉这时刚好喷出水来,伴着灯光,形成淡蓝色的半圆形水幕。
许瀚音的嘴唇很软,像是花瓣。他的津液都似乎带着芬芳,让陆令秋不断地侵占着他口腔的每个角落。
许瀚音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他马上推开了陆令秋,“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他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陆令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广场上人来人往,有好几个人看到了他们接吻。
陆令秋还在回味着许瀚音嘴唇的触感,“我怎么样?”
家教良好的许瀚音,连骂人都不会,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做我的人,我会对你好的。”陆令秋抬起下巴。
许瀚音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唇。他太用力,把自己的嘴唇擦得犹如涂抹了口红。
陆令秋看着许瀚音的嘴唇,心中一动。他又想亲许瀚音了,但他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还是不要太逼许瀚音比较好。他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许瀚音问:“你是想要和我交往吗?”
交往,多么天真甜蜜的词语。陆令秋在心中暗笑,嘴上说:“可以这么说。”
在他看来,爱是占有,是狩猎,是掠夺,不是交往。
许瀚音认真地说:“交往这种事,需要两情相悦,但是我对你没感觉。”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陆令秋向前走了一步。
许瀚音后退一步,“可是陆先生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并不想和你培养感情。”
陆令秋问:“你喜欢什么类型?”
许瀚音其实也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总之不是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是什么样?”陆令秋将许瀚音压在了一根柱子上。
许瀚音感受到陆令秋的气息喷吐在他脸上,他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你……离我远一点。”
“我不要。”陆令秋反而更靠近了许瀚音一些,两人只隔着极短的距离,几乎要贴在一起。
许瀚音虽然不想和陆令秋有身体接触,但他更怕陆令秋又靠过来,只好用手撑着陆令秋的胸膛。他感觉到触手极为坚硬,让他几乎以为自己碰的是一块石头,“这样吧,陆先生,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让你追我,一周之内,如果你追到我,我就和你交往,如果你追不到我,就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不要。”陆令秋觉得许瀚音天真得可爱。
一个猎物,有什么资格和捕猎者谈条件呢?猎物只能乖乖地跑到笼子里,享受着捕猎者的宠爱。
饶是许瀚音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了几分火气,“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陆令秋后退了几步,“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答应我。”
说完,他转身走了。
许瀚音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个人离去的身影。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唐心又在参加宴会,所谓的上流社会,总有开不完的宴会。
舞池里许多人在跳舞,女士的裙裾像花朵一样绽放——然而这样美丽的裙子,通常只会穿一夜,然后就被脱下,哪怕它的价格也十分的昂贵。
顾明轩发觉到唐心看着舞池的视线,问:“你想要跳舞吗?”
唐心摇了摇头,“我不擅长跳舞。”
他虽然会跳舞,但舞姿十分蹩脚。如果是在他和顾明轩的房子里,他不介意和顾明轩跳一曲,但要他在众人面前献丑,那还是算了。
一个人走到了顾明轩身边,向他搭话。
顾明轩面带微笑,和这个人聊了起来。
两个人说的每一个词语唐心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组合在一起,他就有种听不懂的感觉。
唐心百无聊赖,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高脚杯。他闻了闻,鼻端是苹果的香气,于是他喝了几口杯中的液体。
等顾明轩和人说完话,看向唐心,唐心的脸已经红了。
他从唐心的手中拿过高脚杯,哭笑不得地说:“这不是苹果汁,是苹果酒。”
“是吗?”唐心眨了眨眼睛,“好喝,我还要。”
顾明轩没想到度数这么低的酒,唐心都能喝醉。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我们才刚来,现在走有点失礼,我找个地方让你休息一下,等会我们再走。”
唐心已经没法分辨顾明轩在说什么了,痴痴地看着他。
顾明轩还是第一次看到喝醉的唐心,他喜欢唐心这个样子。在此刻的唐心的目光注视之下,他有种自己是唐心的全部的错觉。
……
顾明轩扶着唐心,找了个房间,让他睡在了沙发上,还给他身上盖了条毯子。做完这些,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找了个佣人,让这个人守在门口。
佣人守了一会了,去了洗手间。他觉得不过是几分钟,应该不会出问题。
然而就在他离去的时候,一个人进入了房间。
赵和雅看着唐心的睡颜,虽然他没有喝酒,却觉得自己如同喝醉了一般。他凑近了唐心,感受到了唐心的吐息,连呼吸似乎都透露着甜美。
他仿佛受到了蛊惑,越靠越近。
一声尖叫,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赵和雅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依春。他知道这声尖叫很快就会把其他人引来,于是拉着陆依春走了。
唐心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刚刚听到了尖叫声,可这里除了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他直起身子,疑惑地左看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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