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我不准你娶妻!若是被我得知你娶妻,我定会杀你全族。”庄逸帝仍旧含笑而语,但眼睛里尽显杀意,握着俊阳的手也紧了几分,“我也不会立后纳妃,此生不能与你相伴,你我就在天各一方孤独终老吧。”
惊愕之余俊阳忽然想明白,这种绝然的果断才是庄逸帝的本色。而他心中又何曾想过娶妻?他与他被命运捉弄了一番,既然无法相守,那天各一方独自守着这份情孤独终老也未尝不是个好结果。
庄逸帝本就是个决绝的人,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被抓来的路上,俊阳已经做好被砍头的准备。谁让他当初选了离开,庄逸帝又怎会让他娶妻生子,享尽天伦?这人从最初到最后都是不会放手的。可十几天的相处下来,俊阳发现,庄逸帝变了。变的会揣摩他的心情、他的立场、他的感觉、如此小心翼翼的庄逸帝也让俊阳有所改变。只是满眼的景物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俊阳,这里是皇宫,他是皇帝。
杯中酒醇香,身边人意浓。俊阳还是不忍心就这样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在深宫里孤独终老。端起酒杯,俊阳第一次正眼看庄逸帝,他说:“今生若能等到你退位,我回来。”
“好!一言为定。”
白玉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庄逸帝仰着头一口饮尽杯中酒。俊阳也干了这一杯,随手将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仿佛要摔碎他一腔的苦闷,摔碎一去不回的情爱。罢了、罢了,这样也好。
“来,我们使坛子喝!”俊阳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单手拎着一坛子酒放在桌上,要与庄逸帝不醉不归!庄逸帝反而没动,略带一些苦涩的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似乎再问俊阳你就这么相信我?俊阳毫不含糊,“我怎会丝毫不信你。”
庄逸帝微微一怔,随即狂笑起来。再多的言语仍就显得浅薄,再幸福的过往也终究是云烟。庄逸帝揭了酒封,仰头喝下里面醇香的酒。酒顺着他的下颚流淌而下,打湿了黄袍,打湿了衣襟。俊阳的心随之一痛。曾几何时哪舍得让他喝的这么猛!敛去这不该有的心思,俊阳在椅子上坐的四平八稳,一坛子酒咕咚咕咚地进了他的嘴。一晃眼,二人把整整一坛酒都喝光了。扯着袖子抹抹嘴,庄逸帝哪里还有半分皇帝的模样,粗野豪放,陪着大刀阔斧的俊阳一坛接着一坛的喝……
酒醉入愁肠,俊阳虽然一身内里可也架不住一口气连喝了几坛子好久。迷梦之间,他好像梦见了自己朝着那个总是喜欢对他笑的人伸出手,摸着那人的脸,说了从未说过的情话。
“好想你……留下来。”
“好。”
真是个美梦。俊阳在最后的意识中,终于做了一场美梦。
如果梦境中的一切是真的,俊阳也不会沉醉不醒。当走则走,留不得的地方绝不贪恋。即便爱他已刻骨铭心,若是要用自己一身男儿尊严来还,要用自己一生自由来换,他宁愿天各一方孤独终老。
俊阳想要起身喝口水,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发现整个屋顶都在摇晃——这是,是马车!
而马车里还有一人,正是卸去了龙冠龙袍的庄逸帝。
待俊阳缓过神来,怒吼了一声:“庄卓逸!”
“你终于啃叫我的名字了。”
庄逸帝,本名——庄卓逸。
“你,你干什么?”
这时,布帘子后面传来小喜谨慎的声音:“陛下,我们已经歇了两个时辰。什么时候启程啊?”
“拿些水来。”庄逸帝说道。
很快,小喜只把布帘子掀开一角,将庄逸帝要水囊递了进去。庄逸帝把水囊递给俊阳,似笑非笑地说:“送你一程。”
送我?俊阳狐疑地打量着他:“送我一程,还需要在酒里下药?”
是不是错觉?一场酒,怎么会瘦成这样?
庄逸帝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打趣着说:“皇帝也是人,今后的日子比清苦还要难熬,我只是贪恋片刻而已。你就忍忍吧。”
几句戏言,说得俊阳心酸又心疼。想他乃是当今皇帝,为了自己做到这般地步……
罢了!
俊阳无奈地长吁一声。说:“罢了。我留下就是。”
“什么?”庄逸帝瞪大了眼睛。
俊阳无奈地扶着额头,揶揄似地说:“你连下药这等事都做了,若我不留下,你岂不是会做出更加荒唐的事来?为了天下苍生,舍我一人吧。”
庄逸帝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真愿意留下来陪着他?
☆、5
庄逸帝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真愿意留下来陪着他?
“你,你当真留下?留在宫中?不介意旁人说你是,说你是我的‘娈//宠’?”
俊阳苦笑着摇摇头,温柔地看着庄逸帝,“只要你不当我是那种以身取悦君王的人,我便不是。旁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我是为你留下,我只在乎你怎么说。”
幸福来的太突然,庄逸帝——傻了。
俊阳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也不是冲动的人。留下陪伴他,既然说出口就不会反悔。他只希望,这一次的选择是对的。
俊阳将他散落的发拢得整齐些:“你啊,今后莫在用药了。我,我会伤你。”
“俊阳!”庄逸帝惊喜交加,一个猛扑,像是顽童一般。俊阳终于放下顾忌,甘愿陪他一生,自然也就不再忌讳彼此的亲昵。小心翼翼搂着怀里这人,宠溺地吻他光滑的额头。又担心地说:“你这身子怎么办?明日还能早朝吗?”
“不去,以后都不去,我要与你整日在一起。”
都说红颜祸水,他是男子……
“莫要任性,你是皇帝。”话音未落,从外面传来马蹄声。俊阳诧异地托起怀中人,“我们在何处?”
庄逸帝正撒娇撒的起劲儿,毫不在意地说:“已经出了京城。明日一早回到庄阳城。”
“什么?”俊阳糊涂了。这方才想起,庄逸帝未穿黄袍,车内的物件根本没有宫内的东西。都是些寻寻常常的玩意儿。这人又玩什么花招?
“卓逸,你先起来,把话说清楚些。”
庄逸帝懒洋洋地靠在俊阳怀里,扬声道:“小喜,那些点心进来。”
很快,车帘子一掀,一身书童打扮的小喜低着头恭敬地递过来一大盒点心,还配了一壶热茶。俊阳愈发糊涂了,就问庄逸帝这是打算微服出访?小喜掩嘴偷笑,见庄逸帝也不责怪他的越次,便打着胆子问,“公子,方才谭先生派人快马来报,说王爷已经入了寝宫,老丞相与尚书大人,还有郭大人和泉大人辅佐,一切都好。请您别惦记着。还说,祥云城的宅子已经给您打扫干净了,下人都是王爷亲自钦点的,只等您过去就行。”
庄逸帝听的满心喜悦,俊阳却是更加糊涂。他在小喜面前不好叫这人卓逸,只好称呼:“陛下,祥云城紧靠我黑珐族领地,您这是要自投罗网?”
“谁是陛下?”庄逸帝咬着版块梅花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昊庄国的陛下是庄然帝,可不是什么庄逸帝。”
某人呆呆愣愣,某人心满意足。
小喜放下车帘退出去,叫人继续赶车。车内的俊阳赶紧把人转过来,仔细盯着他,“说清楚。”
“说什么?”卓逸眨眨眼,“我退位了啊,把皇位让给我哥。以后,我跟你走,你到哪我到哪。不过话先说清楚,我不准你回黑珐族。那地方不能住人,太枯燥,我受不了,我还是住在……”
“卓逸!”俊阳惊的目瞪口呆,缓过神来低喝一声,“你,你退位?”
庄卓逸坦然一笑,说:“我发现三年来的帝王生活远不如当初你我在一起时来的快乐,我何苦把自己的一生都放在那个凄冷的深宫内?“
“我,我不是说留下陪你么!”
“傻瓜。”庄逸帝含笑在他额头上弹了一指,“折断你的翅膀,是我宁死不会做的事。
恍惚间,俊阳哑口无言,只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
三个月后。
偌大的院子里鸡飞狗跳!小喜累的气喘吁吁,指着前面的禽舍,告诉身边跟他一样气喘吁吁的下人,说:“快,抓,抓住它。这鸡,是,是先生,先生指定的。三个时辰内要是抓,抓不住,先生又要,又要发脾气了。”
一只鸡搞得齐府上下都不能安生,唯有先生的“内人”老神在在地坐在庭院的摇椅上,吃着新鲜的果子,喝着香气四溢的好茶,怎一个闲散了得。
闻听小喜那急吼吼的口气,庄卓逸懒洋洋地说:“小喜啊,别这么麻烦了,抓不住就不吃。”
“哎呦我的公子啊。”小喜都快哭了,“您一天一只鸡这可是先生吩咐下来的,您将就点吧。”
庄卓逸咂舌!自打为俊阳取了“齐“姓在此地落户,做了生意有了家底之后,这人就变着法儿给自己补养身子。一天一只鸡、两碗补汤、三盅药酒,这才三个月啊,他已经胖了一圈儿,都看不出腰了。如此下去,好不得成个大胖子?所以,俊阳不在家的时候,他是能躲就躲。可架不住一群下人都被俊阳收买,一个个眼珠子贼着呢,都盯着他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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