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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来了 (小合鸽鸟子)


  “我们现在看一百年前,就像中世纪的欧洲人看古希腊和古罗马。中世纪是黑暗的,受教会统治的。可几百年前的古希腊和罗马是文艺繁荣,平等民主的。于是就有了文艺复兴。人活着都是想要有尊严的,这就需要科技、文学、艺术……”
  他一顿,看着掉墙灰的天花板,像是在看满天繁星,然后说:“自由。”
  “而我们也曾有过,就在一百多年前,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也拥有过文艺复兴一样的黄金时代。”
  他原本是那么向往,他的呼吸渐渐从急促到平缓。
  “然后战争就爆发了。”他眼里又只剩下了破败的天花板,他道,“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
  “那……”高新野问,“宋渠也活在黄金时代吗?”
  简成蹊先是沉默。他并没有想好具体的年份,而且如果真的是在黄金时代,宋渠也没有理由自杀。
  “所以他一定是活在黄金时代来临前,”简成蹊拨开了云雾,找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时间,“2019年,他21岁。”
  “2019?”高新野也琢磨这个年份,“那他就是健健康康一直活着,说不定就能看得到二十一世纪末的黄金时代来临。”
  “嗯。”简成蹊点点头,“如果他没有死在了2019的话。”
  高新野很重地呼出一口气,活宝见他胸腔起伏地那么明显,就很好奇地把前蹄放上去,小尾巴冲简成蹊左右摇摆。它哪听得懂什么死不死来不来临的,它有人陪着就足够开心,奶里奶气的“咩”叫也让两人的谈话内容凝重,但说出来的语气又是轻松的。
  “但是他有林源,他肯定能活过2019年。”高新野侧过身把活宝放中间,这样简成蹊也能摸到。
  “那你觉得林源能救他这一次,救得了他每一次吗?”
  高新野不假思索:“能。”
  “那你来写吧。”简成蹊笑,也去摸羊毛。
  “那不行,那是你的人物你的故事,”高新野也笑了一下,“不过咱们能不能别写这么狠啊,你以前还只写他们分开三年的。”
  简成蹊先是没明白,但很快,他就回想起四年前,高新野在树洞室里的揶揄。除了把背景放在战前,他还特别喜欢写相爱的两人分开三年,高新野的意思是他以前还只是写生离,轮到宋渠和林源,他们面临的直接是死别。
  “但宋渠那样性格的学生,确实有可能就这么自杀了。对,他应该是个学生,有一些问题是只有在学生时代才会让人魂牵梦萦的。宋渠如果是31岁,41岁,他可能就不会那么较真,一定要家庭和社会都正视接受他的性取向,他才21岁,自杀对于他来说是当时获得解脱的唯一出路。”
  “但是他可以出国,去另一个自由度更高的环境,和林源一起。”高新野建议,“我觉得其他读者看了这个故事,肯定也会希望他们都活着,都拥有美好生活。”
  “当然也可以这么写啊。”简成蹊道。他那无所谓的态度一点都没让高新野放松,反而更紧张。
  “但是我没有其他读者啊。”简成蹊平静地说。
  平静到毫无希望。
  “我写得任何故事都不能出版。自从我们那个讨论小组的成员被秘密警察盯上后,我们每个人的名字也都上了黑名单。”他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审讯的时候他们是这么说的,那个小组里除了我和刘家安这类的普通学生,还有不少张成那样的精英权贵的二代,这对他们应该没什么影响。”
  “我以为我坐过牢了,也算洗心革面了。但事实是,哪怕我出狱了,不管我写什么,怎么写,都没有一个亚合众国的出版社敢印刷成书。不仅如此,我在首都的时候,使用的网络一直被监控,我一旦在文学类的网站上发表主题,过两天那个页面就会404。那段时间费多尔也在首都,我们有过几个月的接触,他一直在教我怎么写,还说可以帮我联系海外的出版社,但我……我是用中文写得啊。”
  “我用中文写,但我没办法,在亚合众国出版,因为我坐过牢。”
  他抱着小羊,无望地闭上了眼。
  “他们赢了,”他说,“这个牢我要坐一辈子


第19章 你想听吗?故事?
  “他们赢了,”他说,“这个牢我要坐一辈子。”
  他们陷入了沉默。连活宝都感受到了简成蹊的低落,抬起头舔他的脸,然后蹭他的脖子。它刚来的时候还是冬天,地下室里没有暖气,而羊和猫一样也是流动的,可以圈起来挂在脖子上,成蹊冷的时候就很喜欢把它当围脖。
  现在不是冬天了,但活宝还是围上他的脖子,想让他更暖和点,也开心点。简成蹊也确实笑了,他 最崩溃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跟高新野提起来,也没觉得太压抑。
  “所以就这样吧,”简成蹊轻飘飘道,“写不写都没人看,而且也未必有人爱看。”
  他摇摇头,像是认命了,那只羊就是他的安全区,他搂着,喃喃了好几遍,说就这样吧。
  直到高新野握住了他的手。
  高新野说,你不是没有读者。
  “总会有办法的,况且……”他说,“况且你还有我啊。”
  “我想看,想知道宋渠的故事。”
  “想知道他是谁,什么年纪,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想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笑起来眼睛会不会也是弯弯的。”
  “想知道他心里有谁,爱着谁,被谁爱。”
  “他被林源爱着,”不知为何,简成蹊的声音有点抖,“他也一定很爱林源。”
  “是啊,他们一定很相爱,”高新野点了点简成蹊的额头,他们在这里面,等着你把他们写出来。”
  “可是……可是如果只写爱情,这个故事太简单了。费多尔跟我说过很多次,我应该去写苦难、批判和隐喻,因为这些我都经历过,我有话语权。你知道费多尔吗,拿新世纪文学奖那个,他在首都曾经指导过我一段时间,但他很不喜欢我写的故事,他觉得我也算是经历过跌宕坎坷的人了,为什么格局还那么小,一点也不关心时局政治,只知道写个人的情啊爱的。我真的很努力去尝试了,一遍遍地改,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我很希望被喜欢的作家认可,但是……”
  “但是他很少会肯定我。”那才是简成蹊内心最深处的绝望,一个他曾经视为信仰,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作家,不喜欢他写的故事,不认可他的创作思路。他从首都逃离并不仅仅是因为出版的限制,而是再按费多尔的要求改下去,他都不认得自己到底写了什么了。
  “他是费多尔啊,如果连他都不喜欢,挑得出那么多缺点,别人又怎么可能会期待呢?我就不想写了,我觉得自己还是没灵气,没天赋……”
  “那你想写吗?”高新野打断他的自我否定,问。
  “成蹊,五年前在那个树洞室,你写了那么多故事,除了月色那个长篇,你没有给别人看过其他的,对吗?”
  “你那时候也只有我一个读者,但你还是一直写,对吗?”
  “你以前跟我说过,那些想象出的画面让你魂牵梦萦,让你迫不及待地想转化成文字。所以你写故事不是想取悦读者,让某个人喜欢和期待,你会写,只是因为你想写。”
  “对吗?”
  “在西部的时候我总会想到你,”高新野很轻地一笑,像是看到了回忆里的峥嵘过往,“我会想,你为什么总习惯性地写相爱的两个人分开三年,后来我想到你提过,你整个高中都没写过小说。”
  “你那么喜欢写故事,可整个高中,你没有写,也过得不开心。整整三年。”
  高新野问:“这像不像相爱的两个人分开三年?”
  “这不可……”
  简成蹊想说自己从没想过这种映射的可能,可当高新野指出来——
  他知道,就是这种可能。
  “你写故事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高新野用指腹轻轻擦拭着简成蹊的眼下,“你只是单纯地、纯粹地想写、爱写,所以就写了。”
  “所以你现在还爱写故事吗?”高新野问简成蹊,“还爱创作本身吗?”
  “……当然啊。”简成蹊小声道,“那是我一生所爱。”
  “你真的是他。”简成蹊也揉自己湿润的眼睛,他现在是真的能肯定,高新野就是当年树洞后面,那个最懂他的读者。
  “我当然是。”高新野在简成蹊鼻梁上一刮,“我记得你当时还戴着眼镜,很书生气也很可爱。”
  “我后来做激光手术了……”简成蹊说,“用挣的版税钱。”
  “以后也能挣。”高新野说,“出版总会有办法的,你就先写,你——”
  他戳了戳简成蹊的额头,说:“你是关不住的。”
  你在想象中的精神家园里,是无限自由的。
  “是啊,只要我还继续写,”简成蹊破涕为笑,“不过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外面的世界?”高新野问,“你是指出国吗?去欧联盟?”
  简成蹊先是沉默,因为欧联盟确实是他很想去看一看的地方。为了写《是月色和玫瑰啊》,他在网上搜寻过大量的美术馆和画作的资料,所以小说写完后,他就很想去亲眼看看,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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