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佐助,哥哥没拿稳杯子。你别动,我这就收拾。”凤打断鼬的话,“鼬,帮我再去给佐助倒杯水。”
鼬还想说什么,但看凤已经收拾起碎杯子,微笑着问佐助:“佐助,没烫到吧?”之后,只得去厨房倒水。
佐助先是被一向对他态度温柔的鼬难得的严厉吓了一跳,然后愣愣看着凤清理眼前的狼藉,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觉得心里反而更难过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是那么个反应,觉得有些后悔。鼬刚刚责备的语气和凤的毫不在意让他心情更加沉重。
鼬端着水回到客厅,凤接过来重新递给佐助:“来,喝水。”
佐助看着他半天,到底还是接了过来,默默的低头喝水。
“说吧,怎么回事,鼬,我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你俩间的气氛怪怪的。”凤拄着头看佐助蔫蔫的喝水。
“对不起尼桑,我忘了我答应过佐助今天下午陪他练手里剑,所以……”鼬解释,但是他对于佐助对凤的态度的确很是担心。
“我的事不急,这次回来会先休息一段时间,你已经答应了佐助就先陪他吧。”凤谁也没责怪,只是——“鼬,你是不是尽放佐助鸽子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反应这么激烈。
“……”鼬瞅了一眼失落状的佐助,也不好再说什么。
“佐助也别生气了。”凤想伸手摸摸佐助的头,又想到这孩子对他的接触恐怕更为反感,手都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佐助看见凤的动作很难过,他知道凤什么也没做错,对他的任性也照单全收了。非要说这件事是谁的错,也该算是鼬的问题。可是他很难适应一个对他来讲还算陌生的人,突然成了家里重要的一份子。
想要道歉的话都到了嘴边,最终还是说不出来。
凤沉吟了一会儿先问鼬:“父亲母亲最近很忙?”
鼬点头,富岳现在是经常不归家的,美琴似乎任务也比较多。明明战争都结束了,倒是反而比原来还忙了。
凤猜测着现在谋反的事情已经谋划到了个什么程度,也试探着鼬大概知道了多少:“升上中忍了么?”
说起这事来,鼬就一阵无力,“……还没。”
父亲年年拖着他不让他去参加中忍考试,这让鼬有些焦急,毕竟他所期望的,是能尽快追上凤的脚步,显然下忍的任务难度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想进入暗部也至少要达到中忍的程度,才有资格去应征。
明明他毕业就已经比凤当年晚了两年,中忍要是再拖恐怕就真的追不上去了。
但是富岳一看鼬的坚持立刻暴怒,一连串的质问就抛给了鼬——
“你以为你去国外参加中忍考试到底要冒多大风险?你以为以你现在的程度能打败上忍自保吗?写轮眼的事情暂且不提,要是有心人把你活捉送给土之国,然后在两军阵前用你的命威胁你哥,你认为按你哥的性子,最后活下来会是你俩中的谁?或者全都死?连着木叶的忍者一起陪葬?!”
“做事情总是不过脑子!”富岳愤怒的拂袖离开。
美琴在旁边看富岳声言厉色的批评鼬,不由得在旁边软化了一下这父子俩越来越紧绷的关系,拍了拍鼬的肩膀,“好了,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哥当年的情况和你不同,他刚好赶上在木叶举行的中忍考,之前其实也耽搁了一年,你就耐心点等着吧,再说现在我和你父亲都很忙,佐助没有人照顾,你当上中忍恐怕也会忙,佐助该更不高兴了。”
鼬静静的站了会儿,答道:“是,我明白了。”
美琴叹口气,然后在心里默默摇头,虽然看起来成熟,但鼬到底还是个孩子,看不懂大人脸色。同样的事要是落在凤头上,凤一定一眼看穿富岳对自己的关心,然后一脸戏谑的说什么‘父上大人在上,儿子知错了。’之类气得富岳跳脚的话。
“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和你父亲服个软。看你哥就永远不吃富岳的亏。”美琴想起那孩子私底下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但鼬其实并不觉得富岳对凤有多好,不如说他和富岳始终不亲近,和他从小看富岳差别对待他和他哥有很大关系。他想不明白,哥哥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才总被父亲惩罚,几乎从不给好脸色。
明明在他看来,哥哥已经够拼命,而且非常优秀了。
难道就真的是因为哥是长子?长子就该和别的孩子不同吗?就因为哥比他早出生了三年?
而且,从哥离开去战场后,父亲和母亲几乎提都不再提凤的事情这一点,也让鼬感到格外心寒。这也是佐助到今天,都已经不记得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哥哥的原因。
“呵~”凤听鼬说他还没去参加中忍考,立刻松了口气,并在心里赞了声:父亲干得好!要是连中忍都没当上的话,家族的事儿就更别想瞎搅和了。
凤一声笑打断了鼬的思绪,怨念的看了他哥一眼,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咳咳。”凤收回笑颜,对鼬说道,“父亲的话,听一半信一半就好了。关键是要给足他当父亲,或者说是一家之主的面子,剩下的都好说。”
鼬纳闷,“咱家不是一直母亲说了算吗?”
凤闻言眼中露笑,“有长进,终于看出来咱家的实际掌权人是谁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父亲格外在意儿子们对他的态度,男人嘛,面子总是最重要的。”父母绝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生物,只不过孩子往往因为阅历不够,看不穿他们的伪装罢了。
‘是这样吗?’鼬思索。
而一旁静静听着的佐助,把刚刚对凤的那一点点愧疚都丢上火星了。
万恶的大哥,教唆在他心目中完美的一塌糊涂的鼬反抗他最崇拜的父亲,这在小孩子眼里看来简直和密谋造反的程度一样。
知道鼬估计什么高层秘密都没接触到之后,凤明显心情不错,“卡卡西和止水现在情况如何?”
“卡卡西还是在暗部,暗部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平时也不太常见。”鼬老实回答,“止水哥倒是有时会过来,今年已经升任警务3队队长了。”
“唔,我知道了。”凤点头。
于是当天下午,凤像个老头子似得盘腿坐在自家院子的回廊上,捧着热茶看鼬教佐助投手里剑。
基本来讲,佐助还完全处于刚起步的状态,倒是鼬,进步神速。
‘果然好快,不愧是木叶有名的天才。’凤眯起眼睛,随即在温暖的午后,手里剑戳着木头的规律声响中,靠着廊柱睡着了。
等美琴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家三年不见的大儿子抱着廊柱睡得正香,鼬围在远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叫醒?还是不叫醒?
“别睡在这,要睡……”美琴走过去正要拍醒凤,就被凤一下子擒住手臂,另一手的苦无眼看就要划破自己的颈动脉。
‘好快!’美琴惊愕的瞪大眼睛,知道这是从战场上养成的下意识反应,并非是凤成心的,只是来不及避开了。
凤反应过来,连忙制动,终于将将在手里剑贴上美琴的脖子上时停住了。
美琴白皙的脖子上被锋利的手里剑带起的剑气割破了一个小口子,但是好歹没出别的事。
鼬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母亲的头发都因为那过于快速的攻击被吹起来,心里一阵骇然。
“哈哈……母亲……”凤干笑着把苦无收回来,下一秒形势立转。
“臭小子!刚回来就要弑母吗!”美琴一巴掌把凤呼倒在地,然后开始时隔三年的宇智波家家母殴打长子活动。
隔壁邻居听见这边震天响的声音探头看过来,然后笑眯眯的道:“哦~原来是凤小子回来了,我说族长大人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呢。”
“母……母亲……要死了!”凤抽搐着挣扎。
“你才要死了!”美琴愤愤的说道。
“就是我要死了!”凤努力抵抗那双快把他脖子扭断的胳膊。
佐助看着自己母亲一下子变身了一样,一反平时温柔娴淑的模样,对着凤就是一顿暴打,显然吓了一跳。鼬伸手拍拍他的背:“那是母亲一向和哥哥的感情交流方式,不用担心。”
凤带着宽面条泪道:“鼬,你就这么坦然的看我被母亲施以暴行,还安慰佐助这是正常现象吗?”
鼬无语望天,跟佐助说:“看,今天的云彩多漂亮。”
凤:“……”
富岳晚上回家,看到凤回来后,也少见的稍微缓和了面目表情,只是一家热热闹闹的吃过饭后,少不了一番私下谈话。
“三代目那里怎么说?”富岳在会客室开门见山的问道。
“休假调整一个月,之后回暗部报道,直接升职为暗杀部队队长。”
“恩。”富岳闻言倒没有很开心,“还有一周就到例行族会的时间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几位长老这次一定会以你作为本次会议的中心,到时候问你问题,措辞要谨慎。”
“是。”凤连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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