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集团董事长的喜宴自然不会寒酸,每道菜都高级精致,可惜江知宴是个没口福的,他胃口太小,稍微吃点就饱,把自己吃撑了不划算,干坐着也没意思,他干脆故技重施,尿遁了。
酒店很大,像个富丽堂皇的迷宫,江知宴边走边拍,最后坐在水景池旁边的休息区打起了游戏。
眼看战斗就要取得胜利,一个电话打进来,泡汤了。
“你又跑哪儿去了?”楚修在电话里问。
江知宴说:“吃饱了就出来转转。”
“转到哪儿了?”楚修说,“我过去找你。”
江知宴说:“在水景池旁边的休息区。”
电话刚挂一会儿,楚修就找过来了。
江知宴拍马屁:“修哥,你今天帅炸了。”
楚修笑了笑,在他旁边坐下,扯松领带,长出一口气。
“怎么了?”江知宴关切地问。
“累。”楚修说。
楚修昨晚失眠,几乎一夜没合眼,今天又早早起床,一直忙到现在,不累才怪。
但江知宴想,身体的累是其次,心累才是主要的。
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妈妈突然成了别人的妻子,要离开他去另一个家生活,即使依旧在同一个城市,但总比不过朝夕相处、柴米油盐来得幸福踏实。
“吃饭了吗?”江知宴问。
楚修疲惫地摇头:“没胃口。”
“那也得多少吃点垫巴垫巴,”江知宴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江知宴正要站起来,却被楚修勾着脖子按在椅子上。
“你干嘛?”江知宴一偏头,撞上楚修熬得泛红的一双眼,心脏蓦地一软。
“可以把肩膀借我一会儿吗?”楚修看着他,嗓音微哑。
“喔,”江知宴怔怔地回答,“好。”
楚修歪头靠在江知宴肩上,闭上眼睛,说:“我就休息十分钟,如果我睡着了,记得叫醒我。”
江知宴“嗯”了一声。
楚修喝酒了,淡淡的红酒味道,混合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和洗衣液的香味,在阳光的作用下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变成了一种奇妙的、异常好闻的味道。
江知宴屏着呼吸,偏头去看靠在肩上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楚修的脸。
浓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刀削般的下颌,凸起的喉结……
江知宴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喉结一点都不突出。
“知宴。”
楚修突然出声,吓了江知宴一跳。
“嗯?”江知宴应了一声。
“放松。”楚修说。
“我、我很放松啊,”江知宴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放松了?”
楚修微微勾了下唇角,说:“好吧。”
江知宴缓缓把挺直的肩背放下去,让楚修靠得舒服一点。
阳光太好,他把手伸到楚修眼前,当遮光板。
路过的服务员好奇地打量他们,江知宴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却没放下遮光的手。
一直以来,都是楚修为他做这做那,现在他也能为楚修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江知宴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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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婚宴结束已经下午两点多。
楚修跟着去了楚家,江知宴独自回了家。
冲个澡,换上家居服,休息半小时,江知宴打开了电脑。
再过两天,他就要作为楚修的助理去CM集团上班了,别的技能先不说,几样办公软件总要会的。
江知宴以前用电脑就是玩网游看电影,办公软件只是在学校上电脑课时学了点皮毛,根本不够看的,所以他这几天都在自学,网上各种教程一大堆,楚修得空也会教教他。
专心致志地学了半下午,时间呲溜呼啦地过去,等江知宴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六点多,黄昏降落人间,万物都染上一层朦胧的颜色。
肚子有点饿了。
修哥怎么还没回来?
难道留在楚家吃晚饭了?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但想了想,江知宴改成发微信:[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两分钟,楚修回复:[吃过晚饭才能回去]
不等江知宴回复,楚修又发来一条:[冰箱里有菜有肉,如果不想做可以叫外卖]
江知宴回:[我饿不着自己,放心吧]
看来要一个人吃饭了。
妈妈去世后,江知宴经常一个人吃饭,虽然他并不喜欢,他想和老爸一起吃,但老爸太忙,顾不上管他,江知宴懂事,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闹脾气不生病,从不给老爸添麻烦。
江知宴懒得做又不想吃外卖,煮碗方便面打发了五脏庙,出门在小区里遛半小时——被楚修遛了半个月,他养成习惯了——回家继续学习。
学到九点,楚修还没回来。
江知宴有点担心了,赶紧给他打电话。
“嘟”了好几声,那边终于接了,却不是楚修的声音。
接电话的是酒吧的调酒师,说楚修喝多了,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江知宴问了酒吧的名字和位置,赶紧出门去接人。
江知宴隐隐有些心疼。
楚修该有多苦闷,才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酒吧买醉。
看来唐秀懿嫁给楚珩这件事,是真的打击到了他,但他从未在唐秀懿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满,把所有情绪都埋在心里。
如今,尘埃落定,也是时候宣泄宣泄了。
出租车一路飞驰,十几分钟就到了酒吧。
这是江知宴第一次来酒吧,还怪紧张的。一进去,里头黑咕隆咚的,灯光瞎几把乱闪,音乐震得耳朵疼,人们抽疯似的挤成一堆蹦跶……江知宴对这个神秘场所的印象一下子就Down到了谷底。
他找到醉卧吧台的楚修,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修身的白衬衣勾勒出腰背的肌肉线条,好身材显而易见。
“修哥,”江知宴拍拍楚修,“醒醒。”
楚修没有任何反应,江知宴托起他的头,见楚修闭着眼睛,脸色因为醉酒呈现着不正常的潮红。
“修哥。”江知宴拍了拍楚修的脸,发现他的脸热得不寻常,江知宴急忙低头,用额头抵着楚修的额头测试体温。
江知宴确定,楚修发烧了。
他不敢再耽搁,给楚修穿上西装外套,然后把楚修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抓着,另一只手搂着楚修的腰,半拖半抱地把人往外弄。
楚修比他高比他重,江知宴使出吃奶的劲才把他弄上出租车。
“师傅,”江知宴气喘吁吁,“去最近的医院。”
没多久,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司机师傅见他弄不动楚修,便好心地帮着他把楚修送进医院里,江知宴感激地说了好多声“谢谢”。
看诊,交钱,输液,扎针的时候楚修皱了下眉,但是没醒。
输液室里人不多,江知宴让楚修靠在他身上,像中午在酒店休息区时那样。
但楚修已经不像中午那样光鲜,衣服皱了,发型乱了,喝醉了,还病了,弱小可怜无助。
江知宴第一次见到这样颓丧的楚修。
一直以来,楚修在他眼里都是男神,他悄悄地崇拜着他,楚修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现在,男神像个普通人一样,伤心失意,醉酒生病,江知宴心里难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尽自己所能地照顾他。
输液进行得很慢,楚修一直没醒,醉酒、生病加上太累,他很可能要睡很久。
江知宴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但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想让楚修靠得舒服点。
他隔一会儿就摸摸楚修的额头,感觉到温度慢慢降下去,他也渐渐安心。
输液快要结束的时候,手机贴着大腿震动起来,是楚修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妈”。
江知宴清清喉咙,接听后连珠炮似的说:“秀姨,我是鹤西。修哥去洗澡了,这会儿不方便接电话。”
唐秀懿笑着说:“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也没什么事,不用告诉他我来过电话。挺晚了,你们早点睡,别熬夜。”
江知宴说“好”,又道了声“晚安”,便结束了这通简短的电话。
手机塞回裤兜里,抬头一看,输液瓶已经空了,忙喊来护士拔针。
拔了针,江知宴摁住针孔处贴着的胶带,以防出血。
“修哥。”江知宴试着喊了声,楚修依旧毫无反应,睡得沉极了。
没办法,江知宴只得勾肩搂腰地抱起他,艰难地出了医院,上了出租车,回家去。
到了小区门口,江知宴实在是精疲力尽了,于是喊来门口的保安大哥帮忙,把死沉死沉的楚修弄回家里去,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江知宴累出一身汗,脱了外套扔到一边,听见楚修呓语着“好渴”,忙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回到卧室,把楚修扶起来靠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但楚修还是呛到了,一口水喷出来,吐了他自己一身。
江知宴把人放平,费劲巴拉地把西装外套和吐湿的白衬衫扒下来,又把皮带抽走,解裤扣的时候他犹豫了下,有点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