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儿,我想……我想对你说……”公孙止用力捏住手中的刀刃,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了,他知道他已经快不行了,但即使只有一口气他也要说出来,“我……我爱你!”
杨过万万没想到公孙止竟然会在这最后一刻跟他表白,表情僵硬了一瞬,更浓的悲伤涌上心头。若不是现在这生死离别的时刻,他肯定会欣喜若狂,但偏偏是这个时候!杨过连笑也笑不出来!
公孙止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说完要说的他就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杨过亲眼看着爱人在自己面前逐渐失去生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哀恸的仰天大叫“啊……”
“公孙叔叔,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很快!“杨过目光呆滞的抱起公孙止,缓缓走向崖边。
☆、第四十八章
“嘎……嘎……”大雕的鸣叫由远及近朝着华山山顶而来,可此时的杨过眼中只有万丈深渊,根本没有注意到。
就在杨过抱着公孙止踏入悬崖坠落的那一刻,突然从天而降一人以杨过根本看不清的速度,跃下悬崖,抓住二人的衣服,几个云梯借步落在了山顶。
杨过见到熟悉的神雕,又见那鹤发童颜的老头二话不说就开始席地而坐给公孙止运功,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猜到这定然就是公孙止的师傅——剑魔独孤求败。
“咕……”神雕许是看出了杨过的悲伤,伸出一扇翅膀,蹭了蹭泪水还未干涸的杨过,似乎是在安慰他,杨过心知这神雕通人性,也是把他当成人对待,拍了拍它庞大的身躯,权当回应。
“独孤前辈,你要带他去哪里?”杨过见独孤求败运功完提溜着公孙止上了神雕的背,竟是要走的样子,连忙在他们离开前询问。
“我刚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但还需配出解药,我要带他回绝情谷。”独孤求败一脸严肃的说完也不等杨过回答,就架起神雕冲天而上飞向远方。
杨过站在风雪中看着神雕消失的方向许久,终只是紧了紧拳头,孤身下了山。
公孙止还有救!他不会死!公孙止说了他爱自己!那么等他的毒解了他们俩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想着想着,杨过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杨过记得公孙止说过的,绝情谷地处深山仙境,极难进入,除非绝情谷的人带领,否则外人一般找不到入口,不过公孙止也说过,绝情谷距离襄阳城不远,他只要去襄阳城找到公孙药铺就可以了。
满怀着对公孙止伤势的忧心和对未来的期待,杨过决定下了华山直奔襄阳。
“哎,刚才我看到好多乞丐都聚集在南坡,怎么回事啊?”
“是丐帮的集会,听说是丐帮帮主抓住了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要公开处置呢。”
杨过正在华山脚下一个卖马的马圈选马,旁边两个人的讨论引起了他的注意。大奸大恶之人?不会是他义父欧阳锋吧?杨过暂时把买马的事抛在脑后,又赶紧前往南坡。
等他赶到的时候,集会刚好解散,杨过只远远的看到接二连三离开的丐帮弟子,和一个头身分家的尸体!
担心被怀疑,杨过不敢走的太近,惴惴不安的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他才上前查看。还好,那人不是欧阳锋,地上还有一个牌子,上书“狗官姬安国”。
既然不是欧阳锋杨过也就放心了,“小兄弟可是杨过?”正往回走没几步,一个年纪较大的叫花子追了上来,杨过挑眉,“正是,你是?”
“洪老帮主让我告诉你,他在林东小屋等你。”说着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树林,见杨过看了过去,他也不管其他,左右看了看径自飞快的走了。
杨过皱眉想了想,还是去了这叫花子说的地方前去找洪七公。那叫花子果然没骗他,树林深处往东不远他就找到了一个小屋。
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小屋,还没走近小屋的十米以内,杨过听见从里面传来欧阳锋的大叫,“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爹,你怎么了?”
开门一看,洪七公悠闲的歪倒在一个简易的床上,欧阳锋坐在地上,他的周围游走着几条花花绿绿的蛇。
对于杨过的到来,洪七公只是意料之中的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欧阳锋看见杨过很高兴,连忙跑过来抱住他,“儿子,你来了太好了,这些蛇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杨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不上欧阳锋的思路,只能求助的看向洪七公,后者已经朝他走了过来,收到他求助的目光,眼神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老毒物,你慢慢训练,我们待会儿回来看你的成果。”说着他关上了门,留欧阳锋和几条蛇在屋子里。
“洪老前辈,我爹他……”
“你义父他还没恢复记忆,虽然神志不清但也没发疯。不晓得你知不知道,你义父以前还是西毒的时候啊,他就喜欢训练毒蛇,我看他很无聊又怕他乱跑,所以就抓了一些蛇来跟他玩。”说着洪七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把你叫来可不是说这个的。是这样,我徒弟郭靖黄蓉就在这附近,而我那傻徒弟郭靖跟你义父有深仇大恨,我担心他们碰面会两败俱伤,所以把你叫来,让你看着他,在我徒弟离开这儿之前尽量别让他出门。”
“那洪老前辈你呢?”杨过不明白,洪七公为什么不自己看着欧阳锋呢?以洪七公的武力值来说,他看着欧阳锋是最保险的,而且……他还想早点去绝情谷找公孙止呢。
“我啊,我就倒霉咯,昨天我去找吃的被他们逮个正着,所以我答应陪他们几天。”洪七公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情愿。黄蓉那丫头做的菜他虽然很馋,但还是自在逍遥的日子更适合他老叫花,不过这次他也确实是无法拒绝,因为黄蓉那丫头说要跟他商量丐帮下一届帮主的人选,身为一个负责人的丐帮前任帮主,这件大事于情于理他也的确应该上心。
“……那好吧,我就在这儿看着我义父,直到他们离开。”杨过无奈叹气,公孙止被独孤求败带去治疗,看独孤求败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应该是可以放心的,现在反而是他义父欧阳锋这边更加危险。
多年以后杨过充分了解了独孤求败的性格后,才知道其实独孤求败这人除了武功高以外其他都很不靠谱,而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陌生人相处,所以在外人面前都会习惯性的言简意赅。真实情况用四个字概括就是装腔作势,所以杨过对他的第一印象完全是错误的!当然现在的杨过并不知道,所以他把独孤求败当时的表情话语误以为胸有成竹!
“那就这么说了,我出来太久会被怀疑的,我先回去了,这几天你好好看着他。”洪七公朝紧闭的木门扬了扬下巴,拍拍杨过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杨过回到屋里,担当起看守欧阳锋的责任。
好在欧阳锋虽然神智不清,但性格跟小孩子一样,很好哄,几条蛇他玩了两天天也没玩腻。起初杨过还担心他出去找吃的回来欧阳锋会突然不见,就尽量在最近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打猎,不过在欧阳锋连续两天都没出过屋子后,杨过也就放心了许多。
麻痹大意就会出事,这话一点不假,杨过稍微大意一次,出去时间比平时长了一会儿,回来就不见了欧阳锋的踪影。想着他应该不会走太远,杨过在林间飞奔寻找,“爹,爹你在哪里?”
欧阳锋果然没走太远,杨过没找多久在树林边找到了人,远远的他就看见郭靖黄蓉两人正和欧阳锋斗的不可开交。三人都是高手,你来我往的动作带起的气流让他们周围大片的空气都震荡了起来,杨过藏身于远处的一棵大树后看着不敢上前,这种情况他上去似乎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且不说他的武艺跟不上,这双方一方是对他极好的义父,一方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郭伯父郭伯母,他帮哪边都不对啊!
正在焦急怎么办好的时候,洪七公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杨过身后,“哎呀,还是被他们给遇上了!”杨过转头欣喜的看着洪七公,“洪老前辈你来了,太好了!你快点阻止他们啊。”
洪七公皱眉思考片刻,“我去分开他们,待会儿你就趁机带走欧阳锋,有把握吗?”
杨过郑重的点头,眼神坚定,“没问题。”
洪七公得到杨过的肯定答复,马上飞身上去插入他们的战斗,欧阳锋武功本就在郭靖、黄蓉之上,只是他二人联手才让欧阳锋一直讨不了便宜,这会儿洪七公突然偏帮欧阳锋,又是趁郭靖黄蓉不备,他俩一下就被击退老远。不过洪七公不想伤害郭靖黄蓉,所以那一招并未尽力,只是把他们逼退。
“师傅,你为何帮着欧阳锋?”郭靖很是不解。
“傻徒弟啊,你看看他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想必也不会再做恶,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洪七公边说边带着郭靖黄蓉远离欧阳锋。
“可是师傅,他现在不记得,以后若是突然记起前尘往事,又会成为武林一大祸害。”黄蓉在这件事上他赞同郭靖的做法,想到以前让他们又怕又恨的欧阳锋,她怎么也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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