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他才说了一句话就泪奔出去的高璐婕,公孙止点了点头,算是谈完了吧。
“高姑娘呢?”杨过帮着几下收拾好,装作不经意的问。
“她走了。”公孙止检查一番,收拾妥当,准备往外走,“我们也走吧,去找你姑姑。”
还没走出两步,他的脚步顿住了,公孙止回头,看了一眼被拉住的袖子,顺着拉住他的那只手看过去,“怎么?”
杨过的表情是公孙止从未见过的严肃以及……不安,公孙止见他不说话,皱眉又问了一遍。
杨过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重大决心般,刚才还飘忽不定的眼神瞬间坚毅起来,直视公孙止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
扑哧一笑,公孙止眉眼弯弯的摸了摸杨过的头,“我也喜欢过儿。”
啪的一声公孙止的手被杨过大力拍掉,刚才还好好的少年突然间有些激动起来,“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期待。
公孙止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在迅速过滤了一遍杨过的意思,然后得出一个另他震惊的结论。
一天之内被两个人表白!可是……公孙止现在想咆哮,他一点也没有觉得高兴!
杨过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公孙止的脸上,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蛛丝马迹。
昨天晚上的事,已经让杨过明白,他喜欢公孙止,不是对长辈的喜欢对亲人的喜欢,是那种想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喜欢,喜欢到不愿意让任何人和他分享这个人,如果非要给这种喜欢安上一个通俗的定义,他确信,这就是所谓的爱。
他爱上了他的公孙叔叔!杨过很确定!
在想通的同时,杨过也很庆幸,因为他知道他的公孙叔叔也是喜欢他的!
原本他也是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的,但经过刚才高璐婕的事,杨过觉得他应该说出来。既然在长乐镇的时候,公孙止没表现过对男男相爱的排斥,那么现在,如果他挑明了,是不是他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了?以后就不用担心有别的女人来抢他的公孙叔叔了?
只要想到他们两人以后可以快乐的在一起,杨过眼中的光芒就更闪耀了些。
在杨过充满希冀与感情的眼神下,公孙止有些不自在,视线从杨过的黑亮的眼睛往下移,随即又被他过于期待的表情晃的愈发不自在起来。
公孙止乐于去满足儿子的各种需求,宠他疼他,也尽量去做好一个父亲,尽量的养好儿子让儿子快乐,他从未想过他无偿对儿子的好会引起儿子的误会,竟会让儿子对他的感情变质!
不可以,这是不对的!他们之间,只能有亲情有父子之情,爱情——绝不可以!
“过儿,你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你对我……这是一种错觉。”脑内千思百转,公孙止坚定的回望貌似有些养歪的儿子,企图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他的歪苗苗。
“不,这不是错觉,我很清楚。我不喜欢你对别人好,男人、女人都不喜欢,我也不希望别人喜欢你对你好,男人、女人都不行。难道这还不够清楚吗?”
杨过的话没有了之前的高亢,却饱含了父子间不该有的别样深情,原本很好听的声音听在公孙止耳朵里却犹如小锤子锤在了头上,头疼的紧。
“……过儿,你还年轻,不懂,这是不对的,男人和男人不能……”公孙止放慢了声音,尽量心平气和的去给儿子解释,不想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怎么不能?为什么不能?长乐镇就有很多男男相爱在一起的,当时你并没有不喜。”
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会长歪啊孩子!——公孙止感觉头更疼了,他伸手按上眉心,眼神下垂,避开儿子闪亮的眼神,“……我是你的长辈。”
“可是我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你并不是我真正的长辈。”杨过快速的接上公孙止的话,“我现在并不希望你做我的长辈,我以后都叫你阿止好不好?”
不好!——公孙止简直无法直视杨过的脸,他转过身,留给杨过一个侧脸,“过儿,其实……你是我的儿子。”实在是拿长歪的儿子没办法,公孙止只得拿出杀手锏。
“……”
公孙止保持侧脸面对杨过,没有听到回答也不着急,他想着这确实是个惊人的消息,过儿需要时间消化。不过好一会儿还没听到回答,这消化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吧,公孙止忍不住扭头,这一扭头他就吓了一跳。
只见刚才还好好的少年,现在小脸煞白,眼眶溢满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儿子,公孙止又是惊讶又是心疼,不过心疼归心疼,他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紧了紧拳头,公孙止硬下心肠,吐出事实,“过儿,我其实是你爹杨康,十六年前我本来已经死了的,但是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弄错了,我又活了,但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就是公孙止。”
“……”
见杨过还是半天不说话,只是隐忍着泪水欲哭不哭,公孙止想像平常一样摸上他的头作为安抚,却不料手伸过去落了个空。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来找我和我娘?”杨过擦了擦眼泪,有些哽咽的问。
强忍住再次伸手的冲动,公孙止有些失落的道:“因为之前我并不知道有还有个儿子,而且……我也是四年前才……活过来的。”
“……”杨过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眶,倔强的盯着公孙止,但那眼神却是犹如锋利的刀子般,割在公孙止身上,让他不止头疼,全身都疼了起来。
见到儿子如此伤心,公孙止也不好受,但他还是觉得作为一个尽责的父亲,应该尽量把儿子往正道上带,所以他又开始尝试掰正儿子,“过儿,你对我的喜欢其实只是亲人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情,你只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罢了。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你应该明白,男欢女爱方为正统。”
杨过看着极力劝说他的公孙止,突然就觉得脑袋有些嗡嗡作响,身体也感觉有些沉重起来,他低下了头去,等那嗡嗡声一停,他小声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听见儿子的声音似乎有了些松动和妥协,公孙止自然愿意成全儿子的要求,他悄悄吐了一口气,道:“好,那你在房间休息,我出去转转,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走。”说着公孙止把包袱放下,出去带上了门,留给杨过一个安静的空间。
满心期待长歪的儿子能在他回去后就长直,公孙止心事重重的走上了热闹的街道。
“快点,快点,快迟到了。”
眼前晃过第三波急急忙忙的叫花子,即使是心不在焉,公孙止也察觉到了丐帮似乎有事发生,想着暂时无事,公孙止悄悄跟了上去。
城外的破屋里,丐帮的人三三两两的陆续聚齐起来,公孙止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好奇,略一沉吟就从后面跃上了屋顶,掀开一片瓦,偷听起来。
“常长老,这次紧急召见所谓何事?”人到的差不多后,有人开始发问。
“各位丐帮的兄弟,此次紧急召见是要传达黄帮主的命令。”一个身上缝着多个口袋的老者双手抬了抬,众人安静下来,老者开始讲话。
“是什么命令?”
“前几日我丐帮一分坛被人砸了场子,各位可知道?”老者捋了捋胡须。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和我们丐帮作对?”“就是,活的不赖烦了吧。”“常长老,这人是谁啊?”
面对底下七嘴八舌的声音,常长老又抬起一只手,等众人安静下来后他道:“这咋场子的人的目的是我们的洪老帮主,他要挑战我们的洪老帮主,这个人呢,大家肯定都听过,就是剑魔独孤求败!”
此话一出,不仅丐帮的人惊讶哗然,就连上面的公孙止都差点一个咧跌,失足掉落下去。
“独孤求败留下话,要我们洪老帮主下月初一在华山与他决斗,否则就要我们丐帮好看。而我们洪老帮主呢各位也都知道,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所以黄帮主下令,要求各地丐帮弟子全部出发去找洪老帮主,通知他这一消息。”
听到这里,公孙止嘴角抽搐,不用猜他也知道肯定是他那师傅的武瘾又犯了,从绝情谷跑出来玩,到处找不到高手,所以才用的这个方法。
不过,决斗?要丐帮好看?师傅,你到底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公孙止黑线的想着,丐帮的人一准是误会了,他那师傅虽然喜欢找人打架,但绝对是点到即止的友好切磋,绝不可能是生死决斗!
至于后面那句话,只是吓唬他们罢了,洪老帮主爽约的话,以他那师傅的性格,他能怎么办?顶多也就是气愤的让神雕去捉弄捉弄他们!然后再对着神雕或者他碎碎念几天!
“为以防万一,黄帮主命令丐帮五袋以上长老全都要在下月初一那天赶去华山助阵。”
公孙止刚郁闷完他那不着调的师傅,就听见了常长老的这句话,果然是黄蓉的性格,凡事设想周全。
这样一来,如果黄老帮主去赴约,这些人可以助威,如果黄老帮主没去,这些人可以阻止他师傅闹事,不愧是黄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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