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孟阳含混道:“都说了别那么叫我,要叫阳哥……”他关掉水牙线,眨眨眼:“你告诉她,我刚搬过来,体重秤不知道放哪儿了……”
苏镜瑶的尖叫顺着电话冲了出来:“胡说八道!前天我去你家还看见了,就在跑步机旁边!”
夏孟阳转了转眼珠:“你告诉她,90公斤……”
苏镜瑶咆哮道:“你当老娘瞎么!两天减二十斤你骗谁呢!夏孟阳我告诉你!下个月10号之前你必须把肚子上的肥油减掉!不然照你这个身材,下一部戏就要掉了!安璇!你把他拉到秤上去!把体重拍照发我!”
电话挂断了。
安璇无奈道:“为什么她不直接打给你……”
夏孟阳拍了拍肚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概是怕我把她放进黑名单吧。”他自动自觉地走到体重秤上,安璇拍了照片,皱眉道:“你是应该好好注意一下体重了。本来个子高的人就重,万一拍戏要吊威亚,对你自己也是增加风险的事。”
夏孟阳委屈道:“这不是过了个年么。过年哪有不胖的。而且你也知道,减肥餐太难吃了。我每次反弹都是因为食谱真的难吃。”
安璇叹了口气:“没事儿,我陪你一起。”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我也得开始健身了。在组里瘦得太厉害了。”
夏孟阳一声长叹:“要是我的肉能长到你身上就好了……”
安璇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凌晨就起床,折腾了一路从东溪回到燕京,等到平静下来,安璇才意识到自己的疲惫。他早早洗漱干净,躺到了床上,想着明天要回家一趟,把房间打扫一下。然后休息几天,就要继续开始工作了。
想要遗忘的记忆又开始闪回。但是在温暖的被子里,它们的力量似乎减弱了不少。安璇翻了个身,房间门忽然被敲响了。
夏孟阳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小璇子,你睡了么?”
安璇打开台灯:“还没,怎么了?”
夏孟阳抱着枕头爬上了安璇的床:“我那屋太大了,有点儿冷,和你凑和一宿吧。”
安璇看着他。
夏孟阳自顾自把被子铺好:“睡觉睡觉,明天还要减肥呢。”说着一头躺倒,关掉了台灯。
安璇只得也躺下来。
身边的人呼吸匀长,安璇心中平静。看不见的触手远去了,他闭上眼睛,微笑了一下。
请假条:本周六入v,所以周五停更一天攒存稿。
感谢大家的喜爱。
(愧疚地跑走……)
第二十四章
这一夜照旧是做梦。但同一个噩梦反复做得久了,人有时候会生出某种抵抗力来。
梦里的安璇细胳膊细腿,还是少年模样。只是这一回,在被压在地板上时,他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炖锅。少年安璇抄起炖锅,把满满一锅奶油蘑菇汤扣在了郑大江的脑袋上。
梦境一下子从灰暗可怖变得荒诞不经起来。郑大江摘掉炖锅,变成了头发烫着波浪的婶婶马秀敏。她把厚厚的病例剪碎,挥起剪刀扎向安璇:“你怎么不去死!讨债鬼!你死了算了!”
安璇不知从哪里拿到了一只琵琶,挥手去抵挡。马秀敏又在雪花般的碎纸片里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大经纪人常东华。安璇挣脱他潮湿油腻的手,抱着琵琶翻出窗子。外头是无尽的虚空。沈元枢两腮鼓鼓,像鱼游在水中一样游在天上,向着安璇伸出手来。
安璇拉住了沈元枢的手,跌出了那个房间。
他在失重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地板上。他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大床的边缘。夏孟阳在他身后四仰八叉,睡成了一只海星。
安璇爬起来,一看床头的小钟,已经八点多了。他匆匆起床洗漱,回头看见夏孟阳仍然睡得昏天黑地。
能吃能睡都是福气,从这一点来看,夏孟阳是有福的人。安璇看着他,想起了凌冰的事,神色阴暗下去。人渣是不分男女的,他在厨房煮鸡蛋时想。但愿夏孟阳能早点走出来。
一个人吃完了早饭,夏孟阳仍然在床上赖着不起。安璇把早餐放进保温柜,回到房间里轻轻拍了拍夏孟阳:“我要回家一趟,你赶快起来吧。等下要是瑶瑶过来,看到你还在睡,又要唠叨你了。你也别太为难她了,她都是听赵姐的话。”
夏孟阳含混地咕哝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要回家么?车……车钥匙在门口呢……”
安璇摆摆手:“不用了,我坐地铁。”
早高峰过去了,地铁上仍然人很多。安璇靠在车厢角落刷手机。他的微博莫名其妙地突然涨了好几十个粉,最近一条微博下也冒出了十几条留言。大都是冷嘲热讽骂他蹭沈元枢热度的,也有好几个在阴阳怪气地说他不要以为自己好看就可以混出头了,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人云云。剩下几个在花痴,求他发自拍。
还有个新粉在一分钟前刚留过言,怼了骂安璇骂得最难听的人。风格简洁,语气强硬:“你懂个屁。”
安璇好奇地点进那个性别为女的账号,发现里头有三千多条微博,入眼全是抱怨和骂人,多的时候一天能集中发十来条:“增肌餐难吃。”“减肥餐不是人吃的。”“世上怎么会有鸡胸肉这么难吃的东西。”“去他的白水煮青菜。”“**二大爷的**同事。”“口红色号买错了。”“新粉底真他妈难用。”“累傻了。”“过劳死算工伤么?”“笑个屁的笑,咯咯地跟个老母鸡似的。”
他翻着翻着,目光停留在了一条微博上:“他欠我两顿饭。”
再往前翻是:”唉,原来我他妈是个君子。”
“难过,希望是我搞错了。”
“想抱抱他。”
安璇一路上翻着那个人的微博。在大面积的骂人和抱怨中,零星闪现着关于那个“他“的自言自语。
“想和他喝酒。”
“他真好,想亲他。”
“他是直的,唉。”
“他真美,想和他**。”
“他真好看,想睡他。”
“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什么了不起。”
“他是直的么?”
“他的脸真是每一个细节都长在我**上……”
“天助我也,把他送到我嘴边了。”
……
那是个很寂寞的账号,关注的大都是各种商品的官博,穿插着健身,健康和医疗的大v,还有一个LGBT的官v。仅有的几十个粉丝全是僵尸号。也没有任何留言,就是无数的碎碎念——记满了一个人的负能量和种种如果公开讲出来会可能会被人指责为下流的欲望。
安璇用流量慢慢翻着那个微博。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坐过站了。
折腾了一圈儿回到家里,他把房子打扫了一下,和白秋芸报喜不报忧地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又开始翻起那个微博。
三千多条微博,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翻完了之后,只觉得脖子不太舒服。不过他可以断定,那个微博是沈元枢的小号了。
他能想到,别人如果看见,肯定也是能想到的。安璇戳了戳发热的手机,回到自己的主页上,发现那条怼人的留言不见了。再搜索那个微博名,也搜不到了。
那个有三千多条微博的账号,像幻觉一样消失了。安璇翻了翻自己的粉丝列表,确实不见了。他回忆了一下,完整地搜索了在那条微博中看过的一条微博,里头包含着一个从没听过的外国首饰品牌名。
检索结果出来了。新的微博名,新的头像。但点进去,所有微博都还在。安璇用网页打开了那个微博,记下了用户ID。
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沈元枢。毕竟这个小号如果被人扒出来的话,后果显然会很可怕。可是直接去提醒,又有种当面戳穿别人隐私的尴尬。最后他重新注册了一个小号,用那个小号给沈元枢发了私信:“您好,请问您是沈元枢么?我没有恶意,只是无意中看到了您的微博,想提醒您一下。”
那边一直没有回复。安璇拖着箱子,抱起从邻居老太太那儿又一次拿回来的盆栽,出了门。
重新坐上地铁时,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对方已经把自己拉黑了。
朋友圈里的沈元枢看上去热情开朗,乐观积极。每周固定会发一条消息,基本都是和不同的工作人员的合照,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好友只能浏览到最近三个月。安璇戳开了自己的主页,最近一条朋友圈还是大半年之前和夏孟阳去海边玩儿时发的。没有人,就一片碧海蓝天。配字:很开心。
再往前翻翻,自己主页里仅有的信息都是这种风格,一年发一两条信息,仿佛在告诉外界:此人还活着。他以外人的目光审视自己,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儿无聊。
他回到微博上搜了搜沈元枢。小号之外的沈元枢活在娱乐八卦新闻和各种打榜数据里。评论里一半儿在哭爹喊娘地夸,另一半儿在咬牙切齿地骂。两方往往很快掐到了一起去。仔细一看,无非就是黑料和反黑料,以及和这个那个明星的冲突,也不知道那冲突到底是真的,还是各家粉丝过于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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