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他还怀疑这家伙是想来砸场子的,后面发现人季子铮可能单纯就是恢复单身后重新找回了纸醉金迷的快乐,过来透支一下青春的小尾巴,所以这一两个月里两个人各嗨各的,虽然偶尔会有点小学生段位的互掐,但总体来说相安无事。
不过薛延超左看右看,觉得他认识的帅哥里就属季子铮,拽得很有范儿,虽然经常一副冷脸骂人又刻薄,但是特别能激起人的征服欲,对着他那张拽得二五八万的脸能YY出三个G的调/教类钙片,于是薛延超偶尔会把无处发泄的荷尔蒙寄托给季子铮,虽然说不太愿意找他当对象,但内心深处还是挺愿意和他来一炮的,不过碍于第一印象不太好,发展个友谊都没什么潜力,所以也就是偶尔YY一下,实际上并没有去纠缠人家讨嫌。
再说薛延超平时也是有心脱处,没精力谈恋爱更没精力瞎搞,白天工作累成狗,回家躺床上秒睡,小处男的躁动基本都累没了,很少有孤枕难眠的时候。该骚的在酒吧也骚完了,生理问题手动解决掉,绿色环保节能省水费纸,过单身狗的生活绝对不是因为穷:)
这天晚上,薛延超从酒吧下班回家,正戴着耳机,一边走过去取小电驴一边跟他弟用赣中方言讲电话:“好哩好哩,我晓得哩,你快嘛叽困觉。”
“就困觉哩,”薛延胜说,“我刷牙嘛。”
薛延超又催了他几句:“锅嘛晚哩,不困觉等着挨你娘的骂哇?”
薛延胜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周末嘛,还早。”
薛延超训他弟:“周末莫要出去浪,少哇吗四,老哒老实自正事!”
“晓得哩,”薛延胜问他,“哥你过年肥来莫?今天恰饭,妈还跟婆婆哇你嘞。”
“不肥切哩,”薛延超说,“过年噶班。”
薛延胜又问:“哥你跟你们公司解约哩?你们公司官博还哇要同你打官司哩,冒四吧?”
“错他婆婆,律师函个屁,不就是哄我莫把介里过鸟事哇出切,”想到澄观传媒那堆破事,薛延超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又说,“老子现在好得很,早跳槽了,比那破窑子强得多。”
薛延胜将信将疑地“噢”了一声。
“薛璐刚跟我打电话哇你两个又吵嘴哩,”薛延超说,“老跟妹责吵嘴,你羞不羞。莫吵嘞,消停嘛叽,求你两个了,天天找我告状我烦死哩!”
薛延胜委屈得都改讲普通话了:“我哪欺负她了,她天天奴役我,还恶人先告状!”
薛延超笑了起来,刚想说话,结果季子铮那辆红得很骚的阿斯顿马丁从他面前飞驰而过,跟着溅了他一身水。
“我靠,”薛延超朝着红色的超跑比了个中指,“这孙子。”
薛延胜奇怪地问:“哥,你骂谁?”
“一开跑车的孙子,飙车溅我一身水,”薛延超说,“刚喝了两瓶酒还出来飙车,早晚得被自己作死。”
……
三十秒过后,薛延胜从电话里听到了跟爆炸样的“碰碰”几声巨响,还有车轮在沥青路上刺耳的摩擦声。
“哥?”薛延胜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薛延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才开口:“我没事儿,就是刚刚那开超跑的孙子出车祸了。”
薛延胜:“……”
薛延胜:“哥,你手里是不是有本死亡笔记?”
“切蔑,”薛延超骂了句土话,“先挂了,我报个警。”
薛延超把小电驴靠边挺好,走前面去拍了张照片,然后打110,他顺溜地讲完,赶紧冲到隔离带上,去看季子铮的情况。
警察问:“车牌多少?”
薛延超报了。
警察说:“以后记得先打120,先救伤员。”
薛延超连连应声,又赶紧拨120。
红色超跑向左侧翻,驾驶位车门打不开,只露出了副驾驶位一侧的车门,玻璃已经碎了。薛延超把副驾驶位的车门打开,吼道:“季子铮?你他妈没事儿吧?救护车马上就到,坚持一下!”
季子铮没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
薛延超只好待在原地等,心里莫名有点心虚,于是默默给他念个南无阿弥陀佛保佑一下。
过了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都到了,把前挡风玻璃撬开,才把季子铮从驾驶座里用担架抬了出来。
薛延超本来在路边跟调查取证的交警讲事故过程,一看季子铮给抬出来了,忍不住凑过去干巴巴地问了嘴:“没事吧?”
好在季子铮的车还算扛撞,里面又有安全气囊,季子铮没受什么大伤,大概也就是骨裂骨折脑震荡之类的,看见薛延超还很有劲能拽住他的手,特别坚强地对边上医生说:“他是我弟。”
薛延超:“???”
医生:“那好,跟着一起去趟医院吧,做手术要亲属签字。”
薛延超:“不是我……那个……”
季子铮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卡,颤巍巍地塞薛延超手里:“麻烦了,老弟,这卡你先拿着帮我垫点钱。”
薛延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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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多,手机铃声响了,薛延超才从VIP病房的沙发上惊醒,看了眼床上正睡着的季子铮,果断挂了电话,然后瘫回沙发上。
薛延超心想:“季子铮家里人也是奇怪,这都出车祸了,也没人过来,连他死活都不管。这不会就是传说中有钱有房父母双亡,从小缺爱长大变态的霸道总裁吧?要是真的那可太谢谢他了,我多道德多文明一守法公民还得跟他狼狈为奸,冒充他表弟去给他签名,好在这手术风险不大,不然就算再给我两倍的钱我他妈也不敢签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毕竟人家刚塞了张卡,拿了人那么多钱,薛延超还是尽心帮忙,被季子铮挑剔来挑剔去,废了半天劲才请好了护工。好不容易请完了护工,然后又要上供样地捧着手机平板饭盒伺候季少爷打电话解闷吃饭,期间还要忍受季子铮各种嫌弃以及不带任何脏字的人身攻击。
就在薛延超忍无可忍准备撂挑子走人的时候,病房外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薛延超生无可恋地走过去开门,和门外拎着果篮的长发帅哥二脸懵逼。
长发帅哥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笑着说:“季总在吗?”
“季哥在休息,”薛延超说,“您要不进来等会儿?”
长发帅哥就进了病房,顺手把果篮摆到病房的床头柜上。
季子铮刚折腾完薛延超,感觉一雪被绿的前耻,心情愉悦,看是苏霆过来,还很赏脸地朝他露了个笑。
苏霆看他这又是石膏又是纱布的惨状,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可怜见的,没给你撞失忆了啊?”
季子铮:“你谁啊你?”
苏霆:“老公!你怎么能忘了我!”
薛延超:“……”
季子铮冷笑:“就你戏多。”
薛延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拿起手机往门外走:“季哥我出去抽个烟。”
“好,麻烦你了,”季子铮说,“你要有事儿就先回去吧。”
“不麻烦不麻烦,”薛延超顺手把门给带上了,“你哥俩聊!我回去上班了,再见啊!”
“这你新包养的小鲜肉吗?”苏霆挑眉,“换口味了?你不是说不喜欢比你个子高的吗?”
“我真没包养小鲜肉,求你了,不要再玩这个傻逼梗了,”季子铮说,“人就我一亲戚,让过来帮下忙的。”
“快拉倒吧,你亲戚我怎么不认识,”苏霆看他,“我看人家眼睛都熬红了,这等你手术,帮你办住院的,一晚上都没睡吧?啧,看起来还有点良心,好像是比穆宇青那小白眼狼强。”
季子铮无言以对,心想:“欠了这假表弟的人情债得赶紧还了。”
苏霆也就是随口逗他两句,之后就没再提这茬,又问:“你这车祸,真是意外?没人动手脚吧?”
“想象力这么丰富,你去当编剧算了,”季子铮无奈,“我真的就是喝了点小酒,嗨过了。要真是有人动手,怎么可能就受这么点伤?”
“这下你喝爽了,不光驾照给吊销了,人都差点翘辫子,”苏霆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啃,“我真是服了你了,就你那酒量都能喝得耍酒疯出车祸,拿伏特加兑茅台吹了十瓶吧?”
“我没喝多少,”季子铮捏了捏苏霆鼓得跟仓鼠似的腮帮子,“你倒吃得挺欢啊,敢情你这果篮不是买给我的,是带着自己吃的?”
“哎你又不缺这一口,我垫垫肚子,饿死了要,”苏霆摊手,“其实我才懒得带呢,拎着这么一破玩意多蠢啊。小叶那妞儿非说看病人不能空着手,我说你又不是生了个大胖小子总不能带一筐红鸡蛋过来,她还捶我,我就只好好匆匆忙忙下楼随便买了个果篮。”
季子铮说:“谢谢啊您,三催四请才肯过来看我一眼,我死了你都不知道给上柱香吧?”
“哪能啊?”苏霆义正言辞地反驳他,“我刚听你说出车祸了都吓死了,二话不说就下车库要赶过来,后来你说你伤得不严重,公司那边情况又实在是撤不开手,我才没急着赶过来的。你看我这饿着肚子就过来了,哎唷,我多稀罕你啊。”
“行,不跟你计较,”季子铮说,“方雨琴那里搞定了没?”
“差不多了,网上的舆论已经平息了,”苏霆说,“但是对她个人形象的影响有多严重,就不好说了。”
季子铮沉吟。
苏霆说:“哎,咱们长安的情况你也知道,本行就是做影视,专业方面强是强,就是公关能力太差,压根比不过人家正经的娱乐公司。嗨,人家那些弯弯绕绕的套路,都不知道玩了多少年的,咱们艺人部那几个还没出师的愣头青哪能扛得住,临到阵前了还不是只能靠我这根独苗苗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