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超有点触景生情,心想:“我这次录完节目就回家一趟吧,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老人家。”
他正在一边感性着,奥利那边懊恼地叫了一声,他的弹珠被弹出了白/粉笔画的圈里。
跟奥利一起玩的小男孩儿把所有的弹珠都捡了回来,揣到自己兜里,得意洋洋地说:“你又输了,所有弹珠都给我。”
奥利很不高兴,但也没有耍赖,把自己的所有弹珠都给了他,抬头揪了揪薛延超的衣角,蔫了:“我们走吧,我不玩了。”
薛延超笑了笑,突然也有点童心未泯的感觉,拍了拍奥利的:“没事儿,我帮你赢回来,你超哥别的不行,玩弹珠可是高手。”
奥利说:“我没有弹珠啦,都输光了。”
薛延超笑了起来,转身去小卖部又买了两个弹珠,问那个男孩儿:“我来跟你玩两把。什么规则啊,就不出这个圈是吧?”
“对,”小男孩儿说,“我们互相攻击对方,谁先出圈谁就输了。”
薛延超点点头,蹲下来,两个人分别开始弹弹珠。
然后薛延超和人家一小孩儿玩弹珠一直玩到了九点多,把人家的弹珠全输了个精光,小男孩儿十分无语,把弹珠扔了一地转身就跑了。
“太带劲了!超儿你真尿性!”奥利兴高采烈地把弹珠都捡了起来,裤子口袋里装得鼓鼓囊囊的。
“没大没小的,超啥超,喊哥哥,”薛延超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就比季子铮低了一辈,“嗯,喊叔叔。”
“不喊。”奥利跟他做了个鬼脸,牵着他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
农村都睡得比较早,江湾镇虽然大力发展旅游业,但是也依然保持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两个人沿着原路走了回去,家家户户已经闭着门在休息,四周静悄悄的,深巷中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
薛延超拉着奥利从后院进来的时候,几个房间的灯光也都是暗的,想来大家也都休息了,所以刚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在墙角边打电话的叶淮,直到叶淮毫无征兆地暴怒地吼了一声“你他妈做梦”,然后啪得一声把手机摔在墙角。
奥利吓了一跳,薛延超也这才注意到墙边还有个人。
叶淮转过头来,看到了薛延超和奥利,表情还有些阴沉,眼睛通红,浑身轻微地在颤抖,不知道是不是气的,朝他俩点了点头,强笑道:“薛哥。”
“早点休息,我和奥利先上去了。”薛延超说了句话,拉着奥利上去了。
两人进了楼梯间,奥利问:“你们的手机不都被节目组收了,他咋还有手机呢?”
“呃,”薛延超说,“可能他找节目组要的吧。”
奥利说:“可这不就破坏规则了吗?”
“人家也许有急事吧。”薛延超感觉叶淮刚才的状态有点奇怪,进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又往那边瞄了一眼,发现叶淮还在院子里,扶着墙跪了下来,一直在干呕,浑身抖得比刚才还厉害。
薛延超心想,难道黑粉喊你一声叶娘娘,你还真特么怀孕了?
但这件事他也没怎么留意,叶淮身体自然有他助理去操心,他跟叶淮不打起来就算好了,怎么可能还巴巴地上前去送温暖。
第三期婺源篇录制的第二天。
大概是这边气候的原因,睡觉睡得太昏,薛延超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懵,吃完早餐听女主持介绍任务的时候,大脑空白了三十多秒,才反应过来,今天居然要实实在在地干农活。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为婚宴准备食材,所以说他们要去帮当地的农民插秧、割油菜,这样才能获得农民给予的相应食材,鱼的话则要自己去捉。
大部队在田埂间行进,薛延超看着自己提桶里那翠绿的秧苗,心想:“今天……是春分吧,春分插什么秧,这么早不怕插秧之后遇到寒潮降温,把秧苗冻死吗?非要我们体验插秧的话,也应该清明前后让我们过来吧。”
但他转念一想,估计节目组是又怕去晚了看不到油菜花,才选了春分这个又能看到油菜花又能强行插秧的节气,不然等到清明,油菜花就没这么漂亮了。
节目组的无人机在他们头顶盘旋,绕着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一阵狂拍。
一行人站在水田边,指导他们插秧的是个老大爷,示范性了插了几棵,算是现场教学,然后就招呼他们下来实地操作。
大家纷纷脱鞋脱袜子卷裤子,下到水田里,踩在黏了吧唧的泥巴地上,路都不会走了。
薛延超倒还好,毕竟是有基础的人。他慢悠悠地晃了过去,从桶里拿了秧苗,跟着老大爷后边就开始插秧,均匀地插了一排,相当整齐。
薛延超念高中前也是经常要帮外公外婆干农活,那个时候他还是只小黑兔,不是现在的大白兔。他们家有八亩地要种,薛延超薛延胜兄弟俩当然都属于优质苦力,只要不上学那都是要下地干活的。但薛延超在家的时候很少用这种传统插秧的方式,弄一米多的行子,然后再这么把秧苗一棵棵插进去,嫌太慢了,他一般都是直接抛秧,一天能弄完好几亩的地。
不过抛秧后期育苗也很麻烦,而且需要多施肥,相较而言,农村里插秧的人还是多一点。
奥利那边好不容易才学会了挪脚,没一直陷在泥里,插了几根秧苗都没插稳,很容易就浮起来了,薛延超顺手就帮他修理了一下。
裴宇笑道:“薛哥你也太熟练了。”
“那是,”薛延超说,“我可是一名勤劳的农民掰掰。”
大家伙在稻田里斗争了一上午,历经各种千辛万苦,才终于插完了一亩田,获得老大爷倾情赠送的绿色大米,完成了任务。一个个都跟在泥塘里打过滚似的,浑身脏兮兮的,但好在事先都准备好了衣服,任务一完成后立马就去换衣服了。
薛延超拿着节目组给的热毛巾帮奥利擦完了脸,白毛巾都快成褐色的了。
奥利指了指他脸上:“你脸上也有。”
薛延超拿着毛巾擦了半天,越擦越脏。
裴宇见状笑了起来,抽了两张湿纸巾,直接往薛延超脸上抹了两把,帮他擦干净了。
薛延超愣了两秒,看了一眼正在拍他俩的摄像大哥,顿时尴尬,心里默念这段到时候赶紧剪了剪了剪了。
叶淮那边朝他们看了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他似乎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神色异常憔悴。
薛延超心念一动,感觉叶淮跳槽之后似乎瘦了很多,他本来眼窝就深,脸上的肉少了,显得颧骨更高了,看上去有点阴郁,没有精神劲儿,全都是靠化妆提色,颜值确实不如裴宇这种满脸胶原蛋白的能打。
中午休息过后,下午是万众瞩目的梯田花海。
婺源最出名的是油菜花,而这10万亩梯田油菜花海,确实非常震撼,青山、白墙、花海,浓墨重彩。
到了篁岭后,节目组给了每个人一张线索条和篁岭景区的导览图,上面一共有十五句古诗词,大家要根据这上面的古诗词,把十五个藏宝箱全部找出来。
没有固定队伍的时候,薛延超一般都是和奥利小朋友组队,但是奥利这次毅然决然跟贺一楠、铃铛一组,因为他和薛延超选路线的时候有分歧。奥利认为第一个宝箱的线索“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是指去篁岭顶,所以想先坐缆车上去看,恐高患者薛延超则认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是指篁岭的“天街”古巷,所以并不想坐缆车,然后奥利就果断地抛弃了他,跟贺一楠和铃铛一起坐缆车去了。
薛延超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篁岭天街上,越走越迷茫,十分后悔没有一咬牙上缆车。
他走着走着,突然路过了一家店铺,门口有很多游客排队,他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的是:绣缘堂。
绣缘堂门口的一个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姐看到薛延超,对他笑了笑,从边上拿过一个盖着苏绣锦缎的小宝箱。
薛延超恍然大悟,把小纸条上的第六句古诗念了出来:“玉砌花光锦绣明,朱扉长日镇长扃。”
“恭喜,”小姐姐把宝箱递给薛延超,“获得一个宝箱。”
薛延超接过宝箱,有点好奇里面是什么,但宝箱被上了锁,明显是不允许嘉宾们看。
薛延超心想这真算是误打误撞了,一手拎着宝箱,一手拿着纸条和导览图研究,实在是一头雾水,真不知道下一个宝箱该去哪里找。
他正站在原地,看着一行行的古诗词发愣,突然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发现前面一群穿着戏服戴着面具的人正在跳舞,锣鼓喧天,大概是当地一种民俗,举行什么仪式活动之类的。
薛延超问了当地的居民才知道,原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傩戏。游客们全都驻足观看傩戏班子表演,傩戏演员也越发卖力起来,动作粗犷凶蛮,看上去倒不太像演戏,倒像在打架,不过热闹倒是挺热闹。
薛延超看得挺感兴趣,一时间都不想找藏宝箱了,看完了傩戏表演才想走。
结果他刚往前走,就被里面一个傩戏演员拦住了路,那个人把面具拿了下来,竟然是裴宇。
跟着裴宇的摄像也从边上出来了,给裴宇拍了个特写。
薛延超震惊:“你真是好热衷于角色扮演。”
“所以说我很不容易的好不好。”裴宇做了个揉眼睛哭唧唧的表情,接过了边上一个傩戏演员给他的藏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