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他,“喜欢吗?”
季越东说:“我很喜欢,不过……”
季舒翘起嘴角,季越东拿着玫瑰抬起他的下巴,他神情慢慢变得严肃,低声道:“这朵花我们并没有购买,这就还是郑元的,以后不能不经过别人的同意随便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拿走,这是不对的。”
季舒眨了眨眼呆滞地看着季越东,他的脸一点点变白,下意识后退,季越东握住了他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听到季越东说:“我没有凶你,玫瑰我很喜欢,也知道你是想要把自己喜欢的给我,我很开心,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区分开来。季舒,不要难过,也不要觉得难堪,你会慢慢长大,越来越好的。”
季舒似懂非懂,他没有再躲,但又不敢看季越东,低下头去缩在季越东怀里,小声说:“对不起,那我去把这个还回去。”
“那倒不用了,回头我订一批花送给郑元。”季越东这般说着,季舒情绪还是不高。季越东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回到车里,季舒靠在车窗边,看着闷闷不乐。
季越东把那支玫瑰放在了车前,季舒一直看着,突然说:“没人和我教过这些。”
季越东的手捏紧了方向盘,在等红灯间隙,他看向季舒。车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天成了阴蓝,路灯和枯枝交错,光像是碎了。
季越东突然后悔刚才这么直白地去和季舒说那些事,他的情绪被季舒感染,想象着自己,若在十七年里被迫待在同一个地方,只有圣诞节那天能够外出,可以说话的人只有五个,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季越东把车靠边停下,轻叹了一口气,他解开安全带,把歪倒在窗口的季舒捞过来抱在怀里。季舒的身体小幅度颤抖,季越东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没关系,我来教你。”
第7章
7
这两天气温骤降,又因为快要过年,城里空了大半。季越东手头上的事轻了些,郑元的电话就来了,约他出去喝酒。
自从季越东当了人家的“爸”,他就几乎绝迹于各色娱乐场合了。郑元借着自己的生日,好不容易把季越东给拉了出来,一群人围着季越东闹,敬着酒笑着追问季越东最近去哪里逍遥了。
季越东不抗拒这类场合,一些场面上的话他也会说,推开抵在嘴边的酒,他往沙发里靠,他说:“家里的事。”
这话也不假,季冠德去世,整个季家就像一艘航行在汪洋上的大船,掌舵人换成了季越东,一切都要小心。
郑元把人推开,故意囔囔道:“怎么回事?寿星在这里呢?怎么都没人给我敬酒的?我可要生气了。”众人大笑,季越东先敬了杯,玻璃杯子里放了冰块的威士忌空了,他一饮而尽,有人呼喊撺掇郑元喝酒。
季越东靠在沙发里,有人开始唱歌,不算好听的歌声和欢呼尖叫揉在一起。包厢昏暗灯光里,他的额面宽阔饱满,深邃的五官不像是亚洲人,季越东长了一张好皮相,总会招惹莺莺燕燕投怀送抱。
身边有人挤过来,一软温热贴在季越东手臂上,喊了声“季先生”,季越东侧头看去,是一张明媚艳丽的脸。
自持美貌的女人依偎过去,季越东皱起眉,竟然想到了季舒。
那个小孩长得也很漂亮,是那种不自知的美,眼前这女人还没有季舒好看。
季越东喊了声郑元,他露出厌恶的神色,对郑元说:“帮我把她拉开。”他身体后倾,抬起手,眼前的女人,他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郑元知道季越东嫌这里的人脏,他挤过去,拍了一下女人后.臀,“还杵着呢,没半点分寸,没看人季少不喜欢你吗?季少不喜欢大.波,就爱平的。”
郑元嘴里跑火车,季越东翻了个白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丢给郑元,“给你的生日礼物,买辆车去吧。”
郑元拾起卡片,“嘿”了一声,双手抱拳,“小弟在这谢过季少。”
季越东把杯子放在玻璃茶几上,慢吞吞站起来,“三十岁生日快乐啊,我祝贺过了,礼物也给了,就先回去了。”
郑元一愣,连忙站起来,“那么早?这十点都还没到,你回去做什么?”
季越东喝了点酒,他酒量不算好,拖着舌头说:“季舒十点半要睡觉,他怕黑,不敢一个人睡。我答应他了,在他睡前给他讲个成语小故事,还能锻炼他国语听力。”
郑元倒吸一口气,边上有人听到他们的话互递神色,就听郑元说:“他那么大了,你放他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事啊。要是不放心,待会我们去浴场,我找人接他一块过来呗。”
郑元走到季越东身边,一手揽住季越东的肩,语重心长道:“兄弟今天生日哎,你不陪我玩个尽心,要回去和人小朋友讲睡前故事,你对得起我吗?”
季越东把他推开,眯着眼笑了,他说:“不是给你一辆车了吗?”他用手扶了一下额,停顿了几秒,对郑元说:“我去给季舒通个电话。”
季舒今天也很乖,吃过饭后早早就洗好了澡,他穿着棉质睡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手机放在桌上,电视里放着广告,季舒还看得津津有味。
手机响了,季舒低头看了眼,是季越东打来的,他就把电视关了,客厅里很安静,季舒盘着腿接通了电话。电流声把季越东的声音装点的有些不一样,季舒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季越东拉开包厢门,朝走廊外走去,他走到窗口,冷风吹在脸上。季越东扯开领子,半靠在窗边,对季舒说:“郑元生日,待会还要去浴场,应该是回不来了。”
季舒“啊”了一声,有些惊讶,而后又很失落的应着。
季越东听他的声音能够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他缓缓吁了口气,又说道:“要不要一起去浴场,你洗过澡了吗?”
季舒眼皮撑开,他从沙发上站起,他犹豫着对季越东说:“还没洗。”
季越东笑了,他把头磕在玻璃上,风吹走了燥热,听着季舒生硬的谎,他也没拆穿,反倒是觉得这小孩怎么那么可爱。
他对着手机,声音柔软,“去换件衣服,过十分钟就有人来接了。”
季越东挂了电话,季舒把手机压在心口,在家里头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去换衣服。
郑元投的浴场规模挺大的,脱了鞋他们先进去,季越东在外面等着季舒。
一辆黑色华晨停在外面,季越东认识这车,走过去先拉开了后车门。驾驶位上的是郑元的一个小弟,见到季越东便急忙下车,喊了声“季少”,季越东点了点头,弯腰探头看着后座上的季舒。
这小孩一坐车就要打瞌睡,更不用说这个时候了,季越东把他喊醒。季舒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惊喜地看着他,就要跳出来,季越东用手背贴着车门框,对他说:“当心别撞到头。”
他把人给捞出来,季舒勾着季越东的胳膊,像季越东养的小宠物。
季越东对边上的人说:“辛苦你了。”
对方受宠若惊,连忙道:“替季少办事,应该的。”
季越东揽着季舒进去,一边走一边问:“晚饭吃了吗?”
“吃了。”
“都吃了些什么?”
“钟点工阿姨做了鸡翅、粉蒸肉还有菠菜。”季舒像是要得到夸奖的小孩,对季越东自豪道:“我都吃完了。”
季越东喜欢他说话时那股小得意劲儿,他夸季舒乖,说了好几次,弄得季舒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进去要换鞋,季越东换了鞋站在边上,季舒的鞋子是绑带,出来时太急,蝴蝶结打成了死结,他弄了好久没解开。季越东便蹲了下来,半跪在他身前,季舒呆呆地看着,季越东的肩膀宽阔,在他面前像是一座小山,让他觉得是可以依靠的。
季舒解不开的结,季越东几秒就松开了,替他把鞋脱了放在一边,捏着他的脚踝给他穿上拖鞋。
季舒站了起来,季越东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洗澡去。”
他们一大帮子人都已经先进去了,浴池那边散着热气,能听到人声。季越东和季舒的柜子号码是连在一起,他找到了箱柜解了锁,脱去外套挂进柜子里。
季舒问他:“要在这里把衣服都脱了吗?”
季越东直接脱了毛衣,里面什么也没穿,几块腹肌很明显,季舒盯着他的肚子看,季越东的声音在他发顶响着,“都脱了,然后进去洗澡。”
季舒点着头,季越东背过身去脱裤子。季舒跟着他的动作把衣服都脱了,季越东听到季舒说:“我好了。”
季越东的手覆在腰侧,深蓝色的平角裤脱了。季舒眨了眨眼,伸手去碰季越东的手臂,他困惑地问:“你和我为什么是不一样的?”
季舒拉着他,把自己的身体展现出来。
季越东没反应过来,第一眼,只是觉得季舒的身体白到发光,之后,他的视线往下,瞳孔便猛地收缩。
季舒说了些什么,他听不大清,心跳突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看到的这……只是觉得很惊愕。
季越东想到季冠德说过的话,他说他藏了一个人,藏了整整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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