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不是小孩子不准别人抢糖吃,那盒糖是谢然之前有次从国外专门给他寄回来的。
他吃了一颗,藏了好久都没舍得吃第二颗。
怎么就被说成是落灰了!
陆淮说:“不能!你给我拿过来!你想吃自己去买。”
陆林惊不开心的去把糖罐子拿过来给他:“那我去哪里买啊?我都没有搜到。”
透明的玻璃罐子,透明的糖纸,浅黄色的糖果,亮晶晶的,看起来像极了星星。
陆淮把罐子放在客厅里,等谢然醒了再放进卧室。
陆林惊还在问哪里能买到,太好吃了,想吃。
“等你谢然哥醒了,你去问他,他从国外寄给我的。”
喔……
怪不得不让吃。
陆淮刚转身回厨房,就听见站在厨房门口的陆林惊咋咋呼呼的道:“谢然哥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陆淮直接搁下手里的碗,急忙地走向厨房门口。
结果也不知是走的太急还是厨房门太小,感觉被一只脚绊到。
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把刚走到厨房门外的谢然直接扑倒在地。
为了维持平衡,陆淮顺手扶了一把门边摆着用来放东西的木桌子。
长方形瘦高的小桌子,虽然有重量,但斜着用力根本架不住,也一并顺着他的手劲歪倒。
上面放着买来不久的一盆黄豆,两颗大蒜,还有几根葱,稀里哗啦的跟着撒了一地。
桌子侧翻在地,陆淮压着谢然。
地上全是黄豆,还有几粒落在了陆淮头发里,场面惨不忍睹。
谢然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衬衣,领口敞开。
陆淮压在他身上,额头撞上谢然的下巴,紧接着嘴唇贴上了身下人的锁骨。
柔软细腻的触感,和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陆淮晃神。
谢然微微偏头,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
陆林惊默默的捂住了脸,不知道是不忍直视一地的惨烈,还是不好意思看这两人暧昧的姿势。
半晌她悄声嘟囔了一句:“电视剧上不是这么演的!”
电视剧上都是能直接亲到嘴上的!
谢然躺在地上,右手胳膊搭在陆淮腰上。
桌子落下来的时候他用手腕往旁边挡了一下,让桌子倒在两人边上没砸到人。
陆淮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没动。
直到谢然无奈的说道:“走这么急做什么?”
陆淮赶忙起身把他拉起来,“有没有摔疼?我刚刚听陆林惊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没睡好?”
然后陆淮盯着谢然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像,白里还透着点红?
陆林惊是眼神不好吗?
谢然不动声色的把右手从陆淮手里抽出来,把桌子扶起来,笑着说:“没事不疼,我没不舒服,昨晚睡得挺好的,应该是饿了。”
陆林惊去端早饭,两个人把一地的豆子拾起来。
谢然说:“还要吃吗?”
都掉地上了。
最好是不用吃看着像黑暗料理的鸡蛋黄豆。
陆淮爽快地说:“行,那就不要了,我再去买包新的。”
谢然:“……”
陆林惊没忘了惦记着那罐子好吃的糖果,吃早饭的时候问了谢然是在哪里买的。
谢然正跟鸡蛋饼作对,闻言抬起头来,“是玻璃瓶装着的那罐吗?”
陆林惊点头:“上面只有生产地址,我连品名都没找到……”
谢然说:“嗯,我找他们的时候,他们说一定要印上他们加工厂的名字。”
陆林惊不解:“是直接去生产工厂买的半成品吗?”
谢然说不是,“我那段时间在和一个外籍华裔谈合作,从他那里拿到了一个私人的糖果配方,市面上没有卖的。我找了当地的加工工厂,让他们专门做了送给你哥的,总共就那么一小罐。”
糖是买不到了。
谢然哥还是很好心的给她撒了一把糖。
不过陆林惊快被这一嘴糖甜出内伤了。
陆淮之前倒是不知道这罐糖果的来历是这样的。
虽然知道这是谢然买了送给他的,却不知道是专门联系工厂订做给他的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乍一听谢然和陆林惊提起,他问:“你专门做的,怎么没和我说过?”
谢然说:“我看你吃了一颗就收起来没再动过,估计是不好吃,就没说过。”
“不是这样,”陆淮艰难的解释。
怎么一个两个都当他是把糖放着落灰了。
“是因为很好吃,也很好看,舍不得吃才藏起来的。”
而且主要还是谢然送给他的。
谢然:“嗯?做出来就是给你吃的,你要是喜欢,我再找他们做就是了。”
陆淮笑说好。
专门做糖的待遇估计是轮不到陆林惊了。
她很有眼色的没有再提吃糖的事情。
活的很没有存在感的默默地咽了一口血,心说我过来可能不是个什么正确的选择。
班级群里发通知说今天学校有个杰出校友回来办摄影展,和美术系的画展一起。
陆淮借着这个由头又拉着谢然出门活动身体去了。
周末陆林惊也无事,谢然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陆林惊说不去:“我下周就要转新学校了,需要提前预习一下,免得适应新环境的时候跟不上学习进度。”
陆淮在车上打电话问陆章:“林惊想考A大?还有你怎么让她住到我这里?”
电话对面的陆章无所谓的说:“崇拜哥哥,想追随你的脚步上A大,有什么好惊讶的?”
陆淮:“爸,你猜我信吗?”
幸好陆章后面跟了句正常点的话:“这个年纪的孩子哪天都是想起一茬是一茬,没什么定性,不用管她。房子我在让人找,先让她在你们那住一段时间,不会太长,找到了就搬,不过也不会离你们太远,不然她一个人我和你妈不放心。”
陆淮说:“行吧。”
不是长住就好。
想找到房子也要不了太长时间。
陆林惊成绩好,现在想什么都不碍事,志愿的事等高考完了成绩出来再聊学校说也不迟。
陆章问:“然然身体怎么样了?”
陆淮看了一眼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的人。
白皙好似透明的脸庞,左眼下点缀着一颗小小的泪痣。
低垂的眉眼是恰到好处的柔和,他顿时觉得心都化了,“挺好的,放心吧。”
画展风格一如既往轻松随意,展厅里挂着学生别具一格的作品,总体上偏向于现代流行的轻松向。
展厅外的林荫路上是即兴作画的学生,画路人画风景。
有些相关社团也会趁此机会进行宣传纳新。
听说旁边同时开摄影展的海归校友给这次的画展进行了赞助,有了资金,活动规模比往年看起来大了不少,来参观的人数也多了很多。
陆淮拉着谢然穿过人群,在了林荫路的路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对谢然说:“今年人真多。”
谢然扫了两眼拥挤的人群,对陆淮提议道:“去展厅里面转转吧。”
陆淮说好,拉着谢然的手一直没松开,这会转身依旧很自然的牵着谢然往展厅里面走。
“陆……唔……”
他们身后,一个带着圆眼镜的男生看到陆淮,刚要喊住他,就被人捂住嘴巴拖走了。
谢然听到了声音,转身却并没有看到人。
陆淮也停下来,问他:“怎么了?”
谢然摇头:“刚听到有人喊你,可能是我听错了。”
陆淮说:“人太多了,可能喊的是别人,走吧。”
圆眼镜被拖到了角落里隐蔽的地方才被放开。
先是弯腰捡起了刚刚被拖过程中随手扔出去的书,拍了拍上面沾的泥土,重新宝贝似的抱进怀里。
随后和比自己矮一个头带着墨镜口罩的小姑娘对视,推了推没有镜片的眼镜框,试探的问:“陆林惊?”
陆林惊摘了口罩和墨镜,一拳敲在对方肩膀上:“洛一南!”
洛家和陆家是生意伙伴,洛一南和陆淮谢然是高中同学。
洛一南上面有两个亲哥哥,对家里生意不感兴趣,上大学在A大读的心理学专业。
洛一南跟陆林惊也算熟悉,陆林惊性格活泼,洛一南还挺喜欢这个小妹妹。
陆林惊手劲大,洛一南吃痛,“轻点轻点,你干什么呢?我刚看到陆淮了。”
“我也看到了,我又不瞎。”陆林惊没好气的说,不仅看到了,还是特意跟着的。
“那你拦我做什么?你干了什么惹你哥的事了?没事说出来,洛哥替你兜着。”
洛一南大方的拍拍胸脯,眼尾上挑,带了两分散漫,和他文弱斯文的打扮格格不入,违和感重的不得了。
不过这一点被陆林惊自动忽略了,无他,习惯就好了。
“你没看见我谢然哥?”陆林惊凉飕飕的问。
“我看见了啊,”洛一南道,“他俩走在一起,还拉着手,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陆林惊小声咕哝:“死直男,活该单身一辈子。”
电灯泡是不能随便当的,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