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南更加搂紧了他,嘴唇贴在他耳边,“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不一样。”
江北委婉地挣脱开,转向沈慕南,“别这样,这不道德。”
沈慕南乜斜着江北,随手摸向自己左手的订婚戒指,脸上风轻云淡,但说出口的话却叫人胆寒心战,“开心就好,管什么道德?我付你钱,你听我话,我们各自取舍。”
江北不想开罪面前的男人,尽量保持和善,“慕南,我看你女朋友挺漂亮的,气质又好,你俩挺挺配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反而惹人生厌。
沈慕南眸色渐暗,明显不太高兴。
“别急着回绝,再好好想想,你要跟了我,这钱明天就能到你卡上。”说着话,沈慕南一直在打量江北。
江北抿了抿唇,道:“你现在要是单身,我立马就跟了你,嫁给你都行。”
沈慕南眼睨一小阵,倏地笑了,极为嘲讽,“你让我娶一个男人,你觉得可能吗?”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沈慕南倒也不生气,捏了捏江北的左手,摆足了低姿态,“想清楚了再回我,那钱可是你的全部身家。”
江北默了一默,喉头滚动了两下,最后抬眼看着男人,“你知道那姓张的是骗子,对吧?”
沈慕南没说话,眼皮子动了动。
“果然,”江北狠绝地抽回手,冷笑了声,“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慕南脸色变了,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真到了如此地步,江北反而想清楚了,钱他不指望要回来了,权当是买了人生教训,还有沈慕南这种男人,自己付出的一年多感情就当是喂了狗。
“我想清楚了,”江北目光坦荡荡,“钱,我不要了,你们这号有钱人,我可玩不起。”
“还有,我早就想说了,你妈就是个小三,她即便穿金戴银全身上下洗脱了层皮,她骨子里也是个不要脸的第三者,回去转告她,说话别嗲里嗲气的,装什么港台同胞呢。”
沈慕南阴冷地盯着他,片刻过后又忽然笑了,捏住江北的下颌,轻声说道:“你和你妈那是活该,谁也别怪。”
江北甩开他的手,眼睛里蓄出点湿润,“我和我妈活该?那你先前千方百计勾引我,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就为了羞辱我满足你那变态的快-感?”
“不然你以为呢,”沈慕南轻侮地笑了笑,“不过,你那地方干起来不错,我还真点上瘾。”
江北恶心坏了,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那钱,是我妈攒了大半辈子的血汗钱,她跟你爸离婚,可是一分钱都没拿。”
顿了几秒,江北红着眼,“沈慕南你记住了,我就当被一条狗给上了,你要再敢欺负我妈,我他妈跟你拼命。”
沈慕南气急握紧了拳头,眼睛里隐约有了些湿意,他看着转身离去的江北,最后无力地松开了紧握着的狰狞五指。
“沈羡北。”他冲背影喊了一声。
江北站住脚,没有转身。
沈慕南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骇人笑意,“走出去就别想回头。”
江北没理他,往外迈出了庄严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老被审核锁定,后台还没有提示,宝宝们看到了,请跟我说下,我看看能不能重新申请审核
第27章 勾当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异常迅猛,没几天周明的工作就丢了, 傻大个不清楚来龙去脉, 把气全撒在了他们老板头上, 在电话里跟江北一顿痛骂。
江北约他在大学后巷的米线店见面,小店人声嘈杂,多是些愣头青学生。
周明还在叽咕工作上的糟心事,江北一碗米线已下肚, 汤都喝得见底了。
“你说人怎么能这么复杂, 前几天那老板还夸我能干来着,转头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北默默在听,捧起汤碗把剩下的汤料咕噜进肚, 面瘫脸上无波无澜,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江北抹一把嘴,抬眼看周明, “吃完这顿我再陪你回学校看看,看完就回去吧。”
周明不解, “回哪儿去?”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为什么?”周明略觉委屈, 说话都有点磕磕巴巴,“我、我又没碍你啥事儿。”
“你没钱又没学历,你在北市瞎混什么,赶紧回家去。”
“牛肉米线是哪桌的——”老板的吆喝声响起,周围喧哗更甚。
两人沉默以对,时间在彼此的无言中走得很慢很慢, 店里人来人往,唯独他俩表情严肃岿然不动。
半晌后,周明咳嗽了声,“这辣椒真够呛的。”
江北撩起眼皮瞅了瞅他,冷着脸骂道:“你可真够虎的。”
傻大个从不跟江北顶嘴,当初被人当流氓给揍了,也只是扑棱几下衣服上的灰尘,依旧笑容憨厚,如今他将这份本领更是掌握得面面俱到,骂不还口就罢了,转头还把两份米线钱给结了。
“走吧。”一米九三的大高个子,站起来虎虎生风。
江北像只小鸡跟在他后面,一个劲儿地推搡,“赶紧出去,别挡这儿影响人做生意。”
周明贪念这份稔熟,那双手在他后背蛮横作乱,他一边笑,一边把这份高攀不起的小心思藏匿起来。
走在曾经的大学校园里,他俩谁也没去提及刚才的话题,就像在私下里达成了无声契约:忘掉刚才的话吧,我不赶你走,你也别记我的仇。
江北个头不算特别高,比周明矮了不少,只在人下巴处冒出点脑袋尖儿,腿自然也及不上傻大个,没走几步就被甩到了后边。
“你走慢点。”江北在他身后嚷。
周明没仔细听,步子依然矫健似雄兔,左看看,右瞅瞅,完全沉浸在大学时代的回忆里。
“时间过得真快啊,这都快十年了……”
听他这么一感慨,江北难免不动容,仰头看向了不远处学校大礼堂的塔尖,高高耸耸,纯白庄严,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一直没问你,你跟你那对象为啥分了啊?”
“瞎打听什么。”江北还在盯着塔尖看。
“我就随便问问。”
江北不看了,低头无聊地踹起一颗小石子,“就不合适呗。”
“我一猜就是,前年年末我来这儿的时候,他不是开着劳斯莱斯来接你嘛,我当时就纳闷了,你说你这么接地气的一个人,平时麻辣烫米线就能打发,从哪儿找的这么个小开啊?”
“马后炮。”江北哼唧了声,把玩弄许久的小石子一脚踹飞了,“你当时怎么不说,你要说了,我还能少受点情伤。”
周明察觉出了江北的不高兴,一时后悔起自己刚才的多嘴,这种情侣分分合合的事就不该问。
“对了,咱那个副班长你还记得吗?”话题被他岔了开去。
江北想了想,依稀有点印象,“长得特着急的那个?”
“就他,我听我们宿舍老三说,他这几年染上了赌博,房子什么的全卖了,老婆也跟他离婚了,刚过三十,看着像六十多,惨得不行,你没看班级群啊,他爸身体不好,这几天在群里搞众筹呢……”
“行了,别说了!”江北厉声打断了他。
周明又委屈起来,“我怎么了我……”
“话太多!”
周明封了口,一声不响地跟在江北后面。
别人的惨状人生,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联想到了自己,下个月银行估计就要来查封房子,到时候他住哪儿,又去哪里找新工作,还有他妈那边,到现在还瞒在鼓里。
这次,是真他妈栽大跟头了!
他这个弟弟,够狠!
跟周明在学校门口道别,江北一个人坐车去了花岛公园,就是以前常带沈慕南来玩的地方,雨天捉蚯蚓,泥巴地里埋糖果,小时候的乐趣比现在大多了。
之前沈慕南说这里要被拆除,其实过了一年多,公园还是老样子,三月桃花开,枝头缀满星星点点的粉,唯独那些供市民玩耍的设备有些陈旧了,兴许没几个月这里就要被夷为平地。
他在公园的秋千上坐着发呆,忽然一只小皮球滚到了他脚下,球主人是站在滑滑梯旁的小男孩,估计是怕生人,那孩子妞妞妮妮地不敢上前,江北弯身把球给掷了回去,男孩拿了球就往妈妈那里跑。
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跟当初的沈慕南很像,时光蜿蜒重叠,把这十几年的距离凭空给抹没了。
“慕南,哥再也不欠你什么了。”江北在心底想。
***
“中盛集团继承人沈慕南先生与闻氏企业千金闻锦言小姐将于三月二十六日订婚,金童玉女组合,实在养眼。”
一时间,铺天盖地都是沈闻的订婚消息,豪门婚姻百分之八十是为了商业利益,闻锦言事先晓得,但见着沈慕南的第一眼,还是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男人吸引住了,优雅绅士,却不爱说话。
两人的订婚礼服出自意大利知名设计师emilia之手,简洁大方,细节处理得极妙,特别是闻锦言的那一身星空蓝礼服,璀璨若星河,裙摆绽开,宛如无限延伸的浩瀚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