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无力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催促道:“动。”
“刚刚不是你说的不许动?”
“动,”傅生重复着。
陈见佯作不乐意的样子:“你让动就动?你是我的谁?”
被这么露骨一问,谁料到对方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媳妇。”
陈见忍住即将要上扬的嘴角,想确认一下:“你是我媳妇?”
傅生稍稍摇了摇头:“不,你是媳妇。”那醉得浑浑噩噩的模样,看在陈见的眼里,很是可人。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高兴得太早,但这最起码说明,汤震那货没机会了。这样想来,他便毫无保留地给,恰好身下的男人也毫不掩饰地要。
一个愿意给,一个愿意要,这难道不是最舒服的相处模式?
管他什么名与利,富贵与贫穷,解决生理问题才是王道。
陈见这样想着,往最里头使劲,使劲冲刺……
又想唱歌怎么破?
“多的话没来得及说
只能目送你上车
这次要开去的地方
是你的不堪 我的沉默
答应了你所有选择
包括选择离开我
我的胆怯没感动你
是你的遗憾 我的过错
我选择 别了你的过往
过去的 别再说我怎样
怪我不说不做不触碰
触碰那 你心中最柔软的痛
我愿意 为你做一场梦
不小心 湿了你的枕头
怪你太爱太懂太从容
从容那 不勇敢造成的空”
- 闫泽欢《过错》
第40章 第38章
欲望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像夏天的狂风,秋天的暴雨。
陈见的欲望能维持很久,久到重新被点旺为止。而欲望能维持更久的一方,往往也是更难受的一方。
渐渐苏醒的男人,不知昨夜在什么时候被抱到了床上。脸上一丝情.欲不留,取而代之的是不悦与失落。
陈见知道自己这次捅了个大娄子,那边没来得及处理,这边也没把握能把人哄好。
但该说他还是得说:“老婆,生日快乐,今天换哥给你做肉吃好不好?”
傅生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你出去。”
“又出去?我能去哪,这是我家。”
见对方纹丝不动,傅生一个劲的推。
搞得陈见只好妥协:“行行行,我出去,哥这就出去给你买早点,你等我回来啊。”
外面的雨停了,刮起风。陈见随手把卫衣帽子戴上,顶着大风跑了出门。
一个馒头才不过几毛钱,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的。自家媳妇的生日,总得用自己的钱,给他买点什么。
这馒头他从小吃到大,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
吃过最好的,不过是黄金馒头,那味道特香。但那个贵,他现在还买不起。
谁让他把老大交代的事情搞砸了呢,一份像样的礼物这事注定是要泡汤。
陈见用他仅剩的钱买了几个馒头,这下可谓真的是倾家荡产,一贫如洗。
他抓着新鲜出炉热腾腾的馒头,想着回去不知会不会招媳妇嫌弃,才没两下,几个馒头就掉落在了马路边。
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其中一个被吹到一米远,撞在一根柱子上,才消停。
陈见人已被几只大手塞进面包车里,眼睛随即被蒙上,嘴巴被封住,手脚也被绑住,这一刻被人按趴下,任人摆布。
他心中有数,该来的终究会来,老大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他也不做挣扎,挣扎无用,人家一个壮汉顶得过好几个他。前阵子瘦下来的那点肉,都还没长回来。
一路颠簸,陈见被连拉带拽地带到一个宽阔的空间,直至被推到地上,听着几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脚早已被松开。
扯掉蒙着眼睛的黑布,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空旷的旧仓库,大门被紧紧锁上,窗户几米高,只望见早晨蓝蓝的天。
不知为何,他感觉老大此刻一定站在大门的另一边,听着里头的动静。
于是他赶紧起身,快步走过去,大力拍门喊道:“老大,你听我说,那晚我刚好碰到点事情走不开,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等了片刻,外头没啥回应。
又接着喊:“老大,周一我还得上班,他们要是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找来的!”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他一个打杂的,有谁会在意?
连公司的大boss都不打算要他,那可是个与他同床共枕,辅车相依,耳鬓厮磨,相濡以沫,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词都能用在他身上的男人。
越亲密的人,却越想要离开你。
陈见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他只想自己走的时候不要太惨便好。
有一点,如果他有命出去,他想大声告诉傅生:媳妇儿,哥不是走私贩,不是。
终于,终于好像听到外头有点动静。
“梁静茹的新歌有没听?”
“啥新歌?”
“啧,这首啊。”
紧接着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看时光任性快跑随意就转折,慢冷的人啊,会自我折磨。冲动的人向来听不见挽留,这世界大得让你很难不旅游,浪漫让你温柔,也让你最惹人泪流……”
搞什么鬼?陈见深吸一口气,使劲喊,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盖过那柔情的歌声:“有没有搞错,一大早把我关起来,你们却他妈在外头听梁静茹的新歌!”
卧槽,有没有搞错啊!
热爱让你开始,责任让你坚持。
“孤独总是以疯狂为伴。这我知道。人们看不见疯狂。仅仅有时能预感到它。我想它不会是别的样子。当你倾泻一切,整整一本书时,你肯定处于某种孤独的特殊状态,无法与任何人分享。你什么也不能与人分享。你必须独自阅读你写的书,被封闭在你的书里。”
第30章 第28章
第41章 第39章
不是有个东西叫做手机,陈见伸手一摸,它果然在裤兜里。
不过这事得仔细思量,他不可能直接报警,那样就等同于出卖老大。更不可能找扬哥,扬哥他是个警察。而找小与,就是间接找扬哥,都行不通。
他能找谁,找傅生?没可能的,傅生厌恶此事,更何况,他不能让自家媳妇担心。
哎,果然还是逃不掉啊。命运既然如此,他认命便是。
每一顿饭都是从高高的窗户外被送进来的,外面是个什么情况,陈见也不清楚。饭一着地他就开始吃,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得保条命再说。
老大也算是体贴,给他搭建了个帐篷,吃喝拉撒睡,都不成问题。
闲得无聊,他就使劲朝外头喊几声,对着空气瞎喊。
他并不知道将他关起来的意义,祸是他闯的但也没人进来处治他,所以他只能对着墙瞎等。
陈见有一种预感,老感觉有个人在替他撑腰。这个人不外乎就是老大,老大可能在外头硬撑着呢,对抗着比他更强大的势力。
这样想来,陈见的内疚感逐渐加深。
老大对他有意见,这倒没错,可是最为他着想的那个人也是他。
当初放他走,未必不是为了他好。陈见越想,越明白。
趁着手机还有点电,陈见做了下功课。傅生抄的那首古诗,原来是白居易的《长恨歌》。
他找到诗中最经典的一句,给傅生发过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谁会想到,有一天陈见也会对人说这样肉麻,卖弄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只要对方喜欢,他就可以做到。
遗憾的是,傅生并没有回复他。一句话,一个表情都没有。
昼夜交替,陈见忘了是第几天,有可能是第七天,或是第八天,仓库的大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打开。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那个人,是他家媳妇傅生。
“傅生?”他惊讶地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了出来,“怎么会是你?”
陈见紧紧搂住媳妇,瞅了瞅他的脸,确保真的是傅生以后,又紧紧与他相拥。这张脸太过俊俏,独一无二,除了傅生还有谁?
“你又瘦了,”这是傅生摸着陈见的脸说的第一句话,说的那样随意。
“没有,没瘦,哥哪瘦了?”陈见连忙否认。
“哪都瘦了,”傅生重复着,眼角已泛起了泪光。
哎哟喂,陈见不晓得是不是他看错了,连忙抬手去擦对方那滴即将要坠落的眼泪。
他从未见过傅生哭,真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媳妇,你干嘛呢,是不是在哭,你哭什么呀?”这着实让人着急。
傅生垂下头,不愿再直视他的眼睛。睫毛一眨一眨,很是动人,惹得陈见忍不住捧起他的脸,霸道地吻了上去。
两人在彼此的唇齿间寻找着氧气,久久不能分开。
如果可以,陈见还想就地干一啪。
当二人并肩走出旧仓库时,陈见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汤震。傅生的一个眼神足以告诉他,这次救他,甚至救他老大的人是谁。
陈见终于有了一次单独与汤震说话的机会。
“姓汤的,别以为你救了我,你骚扰我媳妇的事就能一笔勾销,”陈见恶狠狠地看着他。
“是么?”汤震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那你可要把他看紧了,哪天你要是松手,我会是第一个在后面接住他的人。”
这个汤震,满脸写着不怀好意。
“你放心,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那就好,那就好。”
“咱们走着瞧,”把话说到这,陈见头也不回的上了媳妇的车。
在那里爱,不知道爱什么,既不知道爱谁,也不知道怎么爱,爱多久。但要自己心中保留一个等待的地方,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等待爱,也许不知道爱谁,但等的是它,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