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曾见过,他也可以想象出聂恩西的生活轨迹,家人会仔细的呵护他,不让他受一点苦难,总是生活在干净明亮的地方,才能养出这么纯净的模样。
他没事就坐在床沿上盯着聂恩西看,这么看其实可以明显分辨出聂恩西是个男孩,不过是过于长的头发和精致的长相给人错觉,但如果论好看的话,聂恩西确实是周雨见过最好看的人。
可这不只和好看有关系。
他越看越着迷,觉得聂恩西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不然为什么这么巧,老马走货识人多年,偏偏把聂恩西当作女孩儿给卖到了这里?不然为什么他手里的钱刚刚好能买下他?
最后他残忍的做了决定。
他要把聂恩西留在这里,就算他知道这样做不对,就算他知道外面会有一个家庭因为聂恩西的失踪而支离破碎。
就让他错下去,即使有惩罚有后果也无所谓。如果现在让他放手,他受不了的。
聂恩西缠着周雨哭了很长时间,一开始确实是演的成分居多,也许是关乎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儿,演技居然出奇的高,但是后来却是真情实感了。
他是真害怕,也是真的想家。
周雨只能抱着他给他顺气,心里煎熬的要命——他心疼聂恩西,也知道怎么能让他不哭下去,
但是却偏偏做不到。
他抱聂恩西抱的更紧,心里不断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你习惯在这里的日子就好了,我会对你好的。
会对你很好很好。
两人闹了接近一个小时,周雨才艰涩的开口哄他,也说不上哄,就是干巴巴的:别哭了,别哭了。聂恩西渐渐收声,一双眼睛比兔子还红,把周雨的劣质t恤都给哭湿了一大片。
周雨颇为认真的给他擦脸上的泪痕,“别哭了,我打你不对,以后只要不跑,再也不打你了。”
聂恩西低头看他,看了半晌又把头埋进他颈窝里,好像这样才能寻求安全感似的。
他闷闷的说:“我不跑了,雨哥,我不跑了。”
第七章
两人静默了良久,聂恩西松开环着周雨的手,从他身上下来。
怀里一空,周雨有点不知所措,手虚搂了一下聂恩西,才无力的收回来。
现在叫聂恩西吃饭,他也不一定能吃下去,周雨想了想,起身去把红药水和纸拿来了。
“肚子上疼吗?上点药。”
聂恩西哭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并不愿意说话,浅浅的摇着头。
周雨万分自责起来——早知道用话语吓吓他就算了,不应该动手。
然而昨晚发现对方要逃跑的时候,怒意简直灌满了周雨的胸膛,夺去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当时并不能清醒的控制自己的身体。
周雨让聂恩西掀起来上衣,一条明显的可怖伤疤从他腰间重重扫过,在肚脐下方收尾,在他莹白的身子上就像条丑陋的虫子。周边一圈是黑色的,里面是粉红色的肉上挂着点脓,看着就叫人心疼。
周雨心想:如果可以伤疤可以转移就好了,他愿意身上受五条十条这样的伤,也不愿意让聂恩西受一点伤。
然而这样的想法是徒劳的。
“用药水给你冲一冲,可能有点疼。”
聂恩西坐在床沿上撩着衣服,周雨单膝跪地,一手拿着红药水,神色认真的看着他的伤口。
聂恩西其实很想问问这个药水管不管用,但是他没那个胆子质疑,而且连个棉签都没有的地方又怎么奢望有酒精之类的东西。
“啊——————疼!!我疼!”
下一秒聂恩西嚎出来了。他猛地抓住周雨大臂,捏上了周雨坚实的肌肉。
周雨一声招呼也没打,用纸托了一下防止滴在裤子上,迅速在他伤口上滴了一圈药水。
就像刀子在本来就化脓发炎的伤口上反复刮来刮去的感觉。
周雨没理他的尖叫,给他吹了吹伤口。
这个姿势其实很诡异,周雨跪在聂恩西双腿之间,脸离他的肚子靠的很近,还在他伤口上慢慢的吹着气。
聂恩西低头看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看他带着点心疼吹气的样子,聂恩西莫名慌乱起来,“好了雨哥,没事,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周雨闻言站起身来,用一种类似公主抱的姿势把聂恩西整个端到了床里面。
聂恩西还没反应过来就平躺在了床上。
“一直眨眼,睡一会吧。”
他怎么知道我困了的。
然而聂恩西懒得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了,虽然肚子上的伤口仍旧火辣辣的,但他昨天夜里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声嘶力竭哭了这么长时间,确实困了。
周雨并没有离开去劳作,他担心聂恩西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蹭着伤口,于是干脆在床沿上看着他。
聂恩西很快睡着了,果然刚睡着没多久又想侧躺,撩起来的衣服也要往下掉,周雨轻轻制止了他的动作,又把他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但是到了晚上,聂恩西又发烧了。
也许跟受伤,一直哭泣有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心病,他睡着睡着呼吸突然沉重起来,周雨一直在床沿上守着,一听不对劲用手探了探聂恩西的体温,烫的吓人。
周雨心里的后悔再次到达一个顶峰,更让他难受的是他不能背聂恩西到山下的诊所看病,只能用土法子给聂恩西治病。
他这么卑劣,人都成这样了还是担心他会被发现,被从他身边带走。
周雨先用井水浸泡毛巾给聂恩西降温,又从厨房里找了点草药煎上了,惦记着聂恩西还没吃午饭,把鸡汤也给热了热。
聂恩西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恍惚,一睁眼模模糊糊看到了全是木头的屋顶,一颗心顿时又沉重的坠下去。
他还在这里。
周雨在床边守着,一看他醒过来立即把煮了一阵的草药端到床边,一只手臂揽着聂恩西让他坐起来,然后把枕头往他腰后摆好。
聂恩西迷迷瞪瞪的倚在床头,由于发烧浑身酸软,甚至还有点想生理性的流泪,但因为之前哭的太多了现在哭不出来。
“来,吃点药。”周雨的声音很温柔。
他用勺子舀起一点药汤,仔细的吹了吹往聂恩西嘴边送去。
周雨平时自己一个糙惯了,像喂药之前要吹一下这种事根本想不到,但是对上聂恩西就不自觉整个人化成水一样柔软。
“噗——”才喝了一口聂恩西整个人就清醒了,又哭又涩,还带着一股子泥土味,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喝……太苦了。”聂恩西有气无力道。
周雨则非常坚定,“你烧的太严重了。”
“这么苦我怎么喝?”聂恩西说着说着不自觉带上点蛮横的语气。
周雨看他小脸皱成一团报怨的样子居然有些受用,他想了一下,道:“喝下去,等你好了带你出去。”
即使再难受聂恩西听到“出去”这两个字也眼睛猛地亮起来,他拉住周雨的手腕:“真的吗,雨哥?我喝!”
他也机敏的捕捉到周雨眼中的犹豫和失望,轻轻的摇着他手腕补充道:“老在屋里真的好闷,我不会乱跑的雨哥,我会老实跟着你的。”
周雨根本无法抵抗,点了点头,聂恩西小脸上终于带上一点浅浅笑意,从他手中拿过瓷碗,一手捏着鼻子,艰难的把草药喝了个干净。
周雨终于放下心来,看着聂恩西又睡了会觉,然后又喂他喝了点鸡汤和草药,一晃就到了晚上。
聂恩西身上温度已经没有中午那么高了,周雨给他打了点热水洗漱,两个人缩在被窝里睡觉。
周雨裹住了聂恩西——他因为发烧有点怕冷,于是周雨抱住他给他取暖。
周雨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又坚实又可靠,聂恩西黑暗里对着他喉结胡思乱想,对于即将可以出屋门这件事有点兴奋。
“雨哥,草药真的好苦。”
“对治病好。”
“但是真的很苦。”
周雨并不明白这种干巴巴的对话怎么进行下去,他刚要说“苦也得喝上几天,对身体好。”
还未等他说出口,聂恩西抬头往上挪了挪身子,两人嘴唇对着嘴唇。
“苦死了。”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周雨只要往前稍微动一下就可以亲吻到聂恩西的嘴唇,他确实闻到了一股草药的苦味。但此时此刻令他更在意的是近在咫尺的聂恩西。
温热的气流轻轻吹在他脸上,直吹的他心里也痒痒的。
空气在快速流失,狭小的空间一触即爆,叫人喘不过来气。
“不想喝……”聂恩西轻轻道。
周雨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嘴唇的轻轻开合。
周雨忍无可忍,往前倾了下/身子,亲在了聂恩西的嘴唇上。
第八章 上
说不清楚是谁先开始的。
等周雨反应过来,他已经抵着聂恩西不知疲倦的亲吻了一会,唇齿相依,聂恩西软软的温热的嘴唇几乎让他着迷,他没接过吻,就凭着本能用自己的嘴唇牙齿和舌头侵略他。
聂恩西很久没接过吻了——他在国外谈过一个男朋友,一时兴起也很快结束,两人倒是除了最后一步都做了。
但是眼下这个吻不太一样,他一心想勾周雨,带着一点点羞耻张开嘴巴迎接他,周雨生硬而急切的动作让他心里有点发酸。
周雨想起聂恩西是个病人才依依不舍的放过他,结束的时候两人都呼吸紊乱,周雨抬起一只手温柔的从聂恩西的嘴角擦到脸颊,蹭了两下之后揽住了他。
聂恩西被整个重新笼罩进他怀里,周雨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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