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要立刻打掉对方的手,只是目前发生的种种,都太出乎池钥的预料了,他的思维仿佛陷入僵化。
理智让他应该怎样行动,身体却在男人黑沉沉的锐利目光下,无法动弹。
他明明和韩盛没什么关系,虽然韩盛枕过他大腿,那次醉酒他们在一张床上躺过。
可那些都非池钥的本意,他没点过头接受任何事。
而刚刚,无论是韩盛做的,还是他说的。
都无一例外,在池钥身上贴上了一个标签。
这个标签就是他池钥是韩盛的人。
不是,完全不是。
池钥下嘴唇微微颤抖,他眨了眨眼,眼睛朝屋里其他人那里看过去。
大家眼神基本如出一辙,肯定以及确信,他和韩盛关系不一般。
池钥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太出来。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管他怎么澄清,说他和韩盛没关系,说他不是韩盛的人。
就凭韩盛刚刚做的那些,还有此时放他腰上的手,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说辞。
指不定认为他在欲盖弥彰,或者是认为他在演戏,得了便宜还卖乖。
都是些什么事啊,池钥攥着手指,指甲快嵌入掌心,他完全想嚎一声出来。
嚎是肯定不能嚎的,那边已经有人在嚎了。
看着地上那人狼狈可怜的身影,池钥本来打算拿手机帮忙叫个救护车的。
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屋里这么多人,不需要他特意来打这个电话。
“今天这段饭算我请大家,不用客气,都吃好。”韩盛本来注视池钥的脸,看池钥脸上各种表情变化,最后像是看清了什么,池钥表情显得温顺,韩盛搂着池钥走到门口,助手站在门口拉开门。
韩盛侧过身,说了上面那句话。
片刻的停顿后,韩盛嘴角似扬非扬:“对了,刚刚发生的事,有谁看到了吗?”
韩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眉目锋利,利刃藏在话锋里。
短暂的沉默,是浩哥最先摇头的。
只听说:“没有,刚刚我们大家都在喝酒,没有任何事发生。”
浩哥回复的同时,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被韩盛搂在怀里的人那里。
恰池钥的眼睛也望过来,浩哥却是没敢多和池钥对视太久。
韩盛给的警告还在耳畔震颤,浩哥心下不免在回忆过去,回想自己有没有为难过池钥。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
渐渐有人开始附和。
韩盛满意地点点头,将保镖给留下来,处理现场,韩盛带着池钥,还要他的助手,从屋里走了出去。
等到那边房门终于关上,男人虽然走得远了,屋里却仍旧还残留着男人带来的沉闷、凝固和压抑的气息。
有人往椅子上瘫坐下去,抓起桌上的一杯酒,就往嘴巴里猛地灌进去。
韩盛的保镖还在,男人高壮的身躯矗立在那里,跟堵墙似的。
也是个存在感强的人,保镖没走,人们还是绷着神经。
保镖打了个急救电话,附近就有家医院。
救护车来的很快,将人送上车后,保镖跟着去了医院。
在陈勇家人赶来医院,保镖给了对方一张韩氏集团财务的名片,表示医药费出来后,直接联系集团财务。
离开医院,保镖给韩盛去了个电话,告知老板事情已经办好了。
接到电话那会,韩盛正和池钥坐在他投资的一家餐厅里。
韩盛是吃过饭的,池钥本来要吃,临时出了点意外。
两人坐在桌子边,池钥埋头吃饭,而他对面的韩盛,则那么看着池钥慢慢吃。
顶着男人的注目,池钥一开始是有点吃不下的。
不过刚吃了一口,发现这家店的饭菜意外地合胃口。
被人盯就盯吧,盯几眼,他也不会少块肉。
池钥胃口大开地专心吃饭,虽然眼前还有不少麻烦。
吃好这顿再说。
饿着肚子麻烦不会少,那不如先少想一点。
快吃完的时候,池钥听到手机铃声响了,不是他的手机。
眼睛稍稍抬了点起来,见韩盛在接电话。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韩盛前后就说了两个字‘嗯’‘好’。
挂了电话,韩盛冷彻的眼睛重新注视着池钥。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那么几秒钟。
抿抿嘴唇,池钥差不多吃好了,他放下筷子,扯了张抽纸擦拭嘴角。
“隔壁有个茶楼,韩总,我们去茶楼谈,行吗?”之前韩盛说给他一周时间,一周其实没到,眼下这个发展,池钥知道不需要再等到第七天了。
“行。”
韩盛一看池钥主动提出要谈,想也没想直接同意了。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从餐厅出去,餐厅离茶楼不远,隔条街的距离,两人没坐车,就那样走过去。
虽然是晚上,这条街人流量却是挺大,人来人往,行人川流不息。
不管是池钥,还是韩盛,随便哪一个都是外形俱佳的人。
俊朗帅气,行走在人群中,迎面而来的不少人,在注意到同行的二人时,都不由自主会多看两人一眼。
人类生来普遍就对好看的事物或人没有抵抗力。
何况此时还是两个帅哥型男。
路灯晕黄,街边橱窗里的灯则五颜六色。
暧昧的颜色将韩盛脸上那股冷漠给模糊了一下。
两人都有双大长腿,走路似带风,峻拔英挺的身姿,迷的人不想错开眼。
相比于行人的惊艳注目,两名当事人反应就平静得多了。
甚至都目不斜视,步伐还走得更快了。
转瞬两个颀长的身影就消失在一扇门之后。
茶楼大厅坐了些人,两人另要了个小包间。
助手始终跟在一旁,不过他将自己存在感放得极地。
服务生进来倒了茶,转身无声离去。
池钥端起杯子吹了吹,然后低啜了一口。
放下杯子池钥抬起眸,眸光韧然,亲眼见过韩盛发怒,但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再和韩盛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会有畏惧和害怕。
“你之前提的事我答应了。”今晚的意外算是个催化剂,让池钥明白了一个事。
他这颗鸡蛋,是没法和韩盛这颗石头直接硬碰硬的。
都不需要碰,碎的只会是他。
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不光是他,大多数人都只会有一个下场。
两败俱伤这种事,那也的势均力敌,不然兴许连对方一根头发丝都伤不了。
池钥看清了,也认清了。
在这些基础上,他仍旧不会放弃他的底线。
“但我有一些条件。”池钥接着又道。
“可以,你说。”韩盛的要求严格来说就一个,池钥陪他睡,他只要池钥的身体。
“我不希望是每天,一周最好不要超过四天,陪.睡就只是单纯的睡,这一点事先说好,若有超出这个范围的,我会拒绝,并再次衡量,是否要继续下去。”
“我有自己的工作,有时候会外出,这一点你不能有任何程度的限制。”
韩盛点点头:“可以。”同时他心里想的是,池钥外出,他不能限制,但他可以来个巧合,至于怎么个巧合法,就到时候再说了。
“这个事请韩总做好保密工作,今晚在源海酒楼那里的事,可以的话,请不要有下一次。”
人多口杂,池钥怎么会不知道,就算韩盛当场做过警告,难保所有人都能口风紧,总会泄露点风声出去。
☆、条件
“至于薪资……”对,池钥说的是薪资,在他同意韩盛的要求之下,他有自己的准则。
韩盛那里说是让他陪.睡,池钥接受的是陪护这个事,而不是陪.睡。
差一个字,意义截然不同。
面对和他谈判的青年,青年答应陪他睡,这一点满足之外,青年的其他要求,韩盛都没有意见。
听到池钥说起薪资,他知道池钥不接受包养这个事,对方将陪他睡觉这个,当成是一项工作。
在某种程度上,池钥表现出来的冷静,和为自己争取利益姿态,是韩盛所欣赏的。
他喜欢这样自我强大和有主见的人。
“薪资的问题我还没想好,请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去再想一想,到时候我会联系韩总你的助理,合约方面加上我提的这些事,拟定好后,韩总不必亲自来,让你手下的人把合约带过来我签就行。”
全程差不多都是池钥在提出意见,韩盛偶尔回应一两句。
当池钥全部说完后,他视线笔直地看着正对面西服笔挺的男人。
池钥一双眼眸光坚定,让注视着他的人,瞧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庞,就觉身心都一阵舒畅。
无论什么时候,美好的事物,总能让人心生愉悦。
“行,合约的事,你和我助手谈,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
“我这里唯一要的,就是你遵守约定,在指定的时间里,陪我睡觉。”
这话要是没前面那些前提,让不知情的人听到,只会觉得韩盛和池钥在谈的是包养和被包养的事。
池钥点点头,和韩盛的这番交谈,再次让池钥心中一个观点坚定了。